结情缘

第14章


我能说是因为多出的人而改变吗?」
不用问,也知道他在暗指谁。
樊冰情心神一敛,视线直直地望望他眼底。「在人没出现前,徒儿的手法早有了些许改变,与人无关,纯然是徒儿想有自己的做法。」
冷心眼神锐利地回视他。「就算如此,也不该把结给拿走。你事前给结我还能不计较,可事後不留下,委托者又怎会知道此人是冷情影所下的手?」
「是不是他们心知肚明,无需非看到东西不可。」那些人就是杀不了人,才会付上代价让冷情影下手不是吗?何需再刻意留下东西以示证明?他认为没这必要。
收起脸上的笑,冷心眼里以散发出阴寒之意。「无论他们是否知情,索命结就是要留在原处,不容你更改!」
这是在下命令了?
他毫不畏惧地负手侧过身,坚决道:「师父也说过之後一切由徒儿做主。」
「所以?」
转回身,视线再对上他。「还请师父原谅,徒儿想有自己的做法。」师徒关系,从这刻起开始产生裂痕。
多年的关系,他知道师父的性子为何,也深刻了解师父会牢牢记住这件事。
突然,冷心脸上敛起的笑再展现,可笑意却不见眼底。「我说情儿,为何对你的话我一点也不意外?」
不意外?他也不意外师父的反应,只能说两个互相了解的人,早该料到会有这一步,是早是晚罢了。
「罢了,遵照你的意愿,你想怎麽做都行。」
这话可让他讶异了,樊冰情不带一丝温度的双眼回视他,暗自在心中猜测他的想法。顿时,似曾相识的一幕在他脑海中浮现。
这眼神他看过,在十一岁那年,师父动手杀了招惹他的人,不受任何人请托,救为自己而杀。
片刻,冷心朝他扔出一只索命结,他伸手迅速接下,低头一看,脸色蓦地大变。
这一刻……仍旧避免不了……
「只要遵从命令,其馀的事我一概不插手管。」语毕,旋身离开这偏僻处,独留下他一人失神地望著手中的索命结。
这是在逼他做抉择就对了?师徒情,和他怎麽也不想放的爱情,要他选择其一。
虽早有心里准备,也对这事想了许多种可能,但没想到真到来时,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再看了看手中的结,他有股冲动想把结给烧掉,就如昨晚,为让无忧宽心,两人就在客房内烧了特地拿回的索命结,而这的确也让无忧再展阳光般的开朗笑颜。
不行,在事情解决前他可不能真这麽做,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抑制住心底的冲动,他缓缓将索命结给收进怀里,走回热闹的市街。
途中,他看见几家状似卖著还不错吃的热食,脑中直觉想起无忧满足吃食的模样。
买点东西回去给他吃吧,虽然与他说的采买衣物不太相干,但……他还挺喜欢看他一脸满足的模样呢。
想著,嘴角微地扬起,不假思索在传来香味的铺子前停下脚步。
暂时别去想怀里的索命结吧。
结情缘【十九】
回绿林山庄的路上,无忧一反常常态地安静不语,没了脸上常展现的阳光笑容外,就连啃著他买回来据说无人能比的馅饼,都不再有开心满足的神情。
樊冰情直觉他心里有事,却不想开口逼问他,想等他愿意亲自说出口时,再好好的问他。
他在心里这麽想著,可走了大半天,却仍等不到他说出半句话,这反让他有种问出口的冲动。
这时,他不得不去想在这段关系里,他究竟变了有多少?本还能不去理会他人的心思与想法,可现在,他却变得格外在意他的想法,就怕他把所有的事给闷在心里,不愿说出口。
但仔细想想,倒也能理解他不说的原因,如果两人的身分能再单纯点,说不定不会有这些问题产生,不过……话再说回来,要是没有那令人头痛的关系在,他们也不可能会相遇,更不可能发展成现在的关系。
只是不知……这能不能称作因果关系……
「阿情……」
樊冰情蓦地回神,转头看向他。等了许久,身旁的人总算开口唤他了。
「你还是不肯跟我说……」
他怔了怔。要说什麽?他以为他才是藏心事的那一个。
低垂著头,无忧神情黯然地望著地上,缓缓道:「咱们在收时包袱的时候,我看见从你怀里掉出的索命结,那是今早才多出来的,对吧?」
闻言,他蓦地停下脚步,神情微之一变。「你……看到了?」记得掉出时他很快收起,怎麽还会被发现?
平定心神,他淡声补充道:「我的身分,偶有多出几个索命结倒也不意外。」
突然,无忧深深叹了口气,停下脚步抬头回视他。「有句话好像这麽说的,该来的总是会来,没错吧?」
他神色一敛,低声道:「无论上面写著什麽,我都不会杀你的。」
「我不在意你是否会动手,我担心的,是你的师父。木牌上写著无忧二字对吧?我虽识字不多,但你教的我一定牢牢记住,那小木牌上正是你教我写了一个多时辰的两个字,他写了,却等不到你动手,那会变得如何?」
虽是假名,但他要他改名,算是改得很彻底了,不只走到哪都唤他无忧,还要他一定得会写这两个字才行。
对此还能说什麽呢?他对自己算是了解得够透彻,知道义父待他不是挺好的,就一并猜出义父该不会花太多精神教他识字才对。
没错,义父的确懒得教他,只教他写会自己的名字,好要他在日後能替姜家报仇。可惜……他至始至终都没报仇的意愿在,这名字义父肯定认为白教了。
「你不动手,他不会找你算帐吗?他的心狠手辣我弑亲眼看见的,我怕他见你不动手,进而将目标对准你。」
看出他眼底的忧心,樊冰情脸上扬起一抹淡笑走近他,双手捧住他可爱的脸蛋,柔声问:「你害怕吗?和我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人在一起,你是该感到惧怕才是。」
无忧回望著那深遂的俊眸,张手紧紧环抱住他腰身,轻声道:「你知道我怕的是什麽……我怕义父找你麻烦,怕你师父要了你的命,就是不怕和你在一起。」
「还怕雷声。」他突然朝他眨眨眼,温笑道。
他听出来了,这是在笑他胆小。
嘴角微垮,可爱的娃娃脸摆出无辜的模样,瞅著他。「那可怪不得我,你不知道,一人在外遇上打雷时有多可怕,尤其是待在无法完全遮雨的小破屋里,就好像那雷会顺著雨水打到你身上。」
樊冰情轻笑出声。「我知道,环境养成的性子,不能拿来说成你胆小。」两人相处的时间,不过就才遇上这麽一次打雷天,就听他不停对自己说出这句话。在他看来,他极为不爱人当他是孩子,可性子又完全将他的童心给表现出来。
真要说,他几乎与那天生可爱的娃娃脸相符了,
无忧轻轻抚上他胸膛,在触及到衣里的索命结後,停住手不再动。「你如果跟你师父说与我的名不相同,他会气死吧?」
樊冰情眼角撇见他挂在腰间的深蓝色结环,拉下他的手紧握住。「管不著了,我就是打算这麽说。」就如同他把结随身携以表心意,他也要表现出自己对他的情。
「可他如果他再逼你呢?总不可能要你师父猜出我的名,再重新给你一次索命结吧?」他绝对相信在想出名字之前,他师父就会开始对他施以逼迫,无论用何种手段,就是非要逼他动手不可。
「谁说不可能?你担心他杀了我吗?」他垂眸望进他眼底,直接问出他最在意的事。
「我当然担心啊!」他低喊出声,语气激动道:「他能训练你,就一定能杀了你,我就怕他会狠心到不顾师徒情谊,在索命结上写下你的名。」
「我如果无力还击,不就代表他对我白调教了?」嘴边抹著淡笑,手再抚过他柔嫩的面颊,柔声安抚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你甘愿受你义父打骂?」
「因为他是我义父,对他我当然得默默挨打挨骂啊。」这可是尊敬长辈最基本的道理,他一直以来都很遵守,不敢违背也不敢忤逆,直到受不了,才动念逃跑。
闻言,樊冰情加深脸上的笑意,再道:「那你在想想,为何我那天会甘愿受师父那一掌?」
无忧一怔,蓦地恍然大悟,睁大双眼,不假思索地脱口道:「和我一样敬老?」
他轻笑一声。「是,和你一样敬老。」但他可不敢真对他师父那麽说,甭提那刻意保养的面容,就连提个老字,都可能惹得他师父不开心。
「虽然我不一定会打输师父,但也不好再继续敬老下去。」他轻叹口气,突然再说出这句话,引得无忧一脸不解看著他。
樊冰情轻淡笑地拉开他紧抱自己的手,牵著他走往另一处方向。「我得开始学你逃跑了。咱们俩能跑多远是多远,等到师父再找上我们时,令外再想对策。」
逃跑?!他很惊讶,也很意外,但更多的却是喜悦。
他愿意逃,就代表他开始摆脱冷情影的身分了。
只是……能有什麽对策?真与他师父开打吗?
无忧抿紧唇默默再跟著走,苦恼半晌,开口道:「你说……你师父会不会和我义父一样保留实力?」
保留实力不教吗?
樊冰情暗暗猜想著,却也无法明确说出。许久,他淡声道:「你义父对你本就不用心,无法与我师父做相比,可我唯一确定的,是他不敢把我教得太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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