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红颜

第六十九章 惊魂之夜


    如意娘道:“为何一直不见周姑娘?”
    周遥天道:“山上有点事,她回去处理了。”
    如意娘点点头,复又含笑望向秦忧。
    秦忧似乎做媒上了隐,又将矛头对准秋水,嘻嘻笑道:“秋水,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我一定帮你。”
    秋水原本立身倒水,正欲坐下,闻言一惊,屁股坐歪,竟一下子跌倒在地,手中的水杯倒是稳稳的拿着,既未甩出去,亦未洒出水。
    秦忧张着小嘴,赞道:“好功夫!”
    秋水连呼痛也省了,直直瞪着她。
    夏雨淡淡道:“别逗他了,他没这心思。”
    “咦?你知道?”
    “是。”
    秋水惊诧的抬头看他,夏雨却没事人般夹菜吃饭。
    秦忧呆了呆,喃喃道:“我想起来了,好久之前就听他说话好似大彻大悟、看破红尘的高僧一般,秋水!你不会是真的想出家做和尚吧?”
    秋水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沉默不语,爬了起来。秦忧愣了半晌,猛然跳起来冲了出去。
    “大哥!大哥!”她一口气冲进白逸尘房里,抓住他手臂。“秋水要出家做和尚啦!”
    白逸尘一怔。“你说什么?”
    秦忧便将刚刚的事描述一番,孰料,白逸尘只淡淡“唔”了一声,继续翻看医书。
    这是什么反应?
    “大哥,你去劝劝秋水,有何事想不开,要遁入空门啊?他哪配做和尚啊!”
    白逸尘却兀自不动。
    “大哥?”
    白逸尘“啪”的合上医书,沉声道:“他自己的事由他自己处理,你操什么心?”
    “呃?他可是你的左膀右臂哪!我哪能不管?”
    “那你是不是连夏雨、春芽、冬雁的终身大事都要管?”
    “我......还没想那么远。”
    白逸尘抿抿唇,冷冷道:“秋水的事不要插手,他想开则罢,想不开也是没办法的事。”
    “咦?听你的口气,好像你也知道是什么事?告诉我成么?”
    “知道的太多只会徒增烦恼,你心里不要装那么多没用的!”
    秦忧撇撇嘴。“什么才叫有用的?你教教我。”
    白逸尘一手揽住她纤腰,一手指着她心口,道:“这里,只能装一个人,旁的都是没用的。记下了!”
    秦忧伸指刮他面皮。“好不害臊!”心中却是甜成了一锅粥。
    白逸尘抿抿唇,道:“去将他叫来。”
    秦忧一怔,旋即笑开了,一阵风般卷了出去,不久,又如一阵风般卷了进来,后面跟着秋水。
    “怎么回事?”白逸尘不动声色的问。
    “什么?少爷。”秋水不安的望着他。
    “忧儿说你要出家?”
    “我没说。”秋水垂下眼。
    秦忧急道:“可是,我问你是否真要出家做和尚,你并未否认啊!”
    “我不会出家做和尚。”秋水抬眼望着白逸尘。“我会永远跟着少爷,终身不娶。”
    “终身不娶?为什么?你跟着我大哥,也不必终身不娶啊!你对你家少爷也太忠心不二了吧!”
    秋水正欲开口,白逸尘冷哼了一声,吓得他闭口不言。
    “大哥,你做什么?你让秋水说啊!”
    “忧儿,你先出去。”
    “呃?我不!”秦忧说着走到秋水面前,道:“秋水,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只要你不做和尚,我就去帮你找来。”
    “我......我不娶。”秋水声音极低,还带着丝轻颤。
    秦忧忍不住上下打量他。“看不出来,秋水,你眼光真高啊,这天底下就没有入你眼的姑娘么?”
    “不、不是。”
    “不是?那就有啰!是谁?”
    “不不不,没有!没有!”秋水的面色逐渐发白,额上开始渗出汗珠。
    秦忧掏出绢帕,递给他,秋水望望她身后那张阎罗王般的脸,哪里敢接,忙躬身道:“少爷,我先告退。”飞奔出屋。
    秦忧递帕子的手尚停在半空,已被白逸尘一把夺过,沉声道:“女孩儿家的手帕子如何能随便给男人?”
    秦忧一脸的苦恼与不解,顿足道:“我不管了!横竖你们主仆是一对怪胎!”说着去抓后背,黛眉紧蹙。
    “伤口开始痒了?”
    秦忧白他一眼,不再说话,只是抓。
    白逸尘握住她手,让她躺上床,掀开她上衣,见有的地方已开始脱痂,长出粉红的肌肤。他将药液倒在掌心,轻轻按揉脱痂的部位,秦忧顿觉灼痒立消,舒爽之极,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半夜,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绵绵不尽,却掩不住自秦忧房中突然传出的一声惊叫,一条人影随之慌忙奔出,跑到邻院猛敲白逸尘的房门。
    门几乎立刻就开了,白逸尘披着长衣立于门内。“忧儿,你——”
    秦忧一个箭步跨进去,湿漉漉的投入他怀中,将小脸贴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浑身打着颤,却说不出话来。
    白逸尘连忙抬起她下巴,轻声道:“忧儿,做恶梦了?”
    秦忧摇着头,小嘴不住发抖。“我......我床上......躺着一个……人。”
    白逸尘身体一僵,修长的手紧抓住她细肩。“忧儿,别急,慢慢说。”
    秦忧“哇”的一声哭出来,又将小脸贴回他胸前,断断续续道:“我一醒来,就......觉得不对,呜呜......他脸冲下,一动不动,好像是死了!呜呜......大哥,我好害怕......”
    “嘘,别怕,我去看看。”白逸尘柔声安慰她。
    秦忧抬起头,却被他眼中的杀气震住。
    “忧儿,先将湿衣换下,我马上回来。”说罢,飞身而出。
    秦忧怔了片刻,遂找了件长衫换上,又坐到床上,将棉被裹在身上,刚打了两个喷嚏,白逸尘回来了。秦忧赶忙褪下棉被,赤脚奔下床,中途还被长衫绊了一跤,被白逸尘及时扶住。
    “大哥,如何?那人是不是死了?”
    白逸尘摇头。“不,是醉了。”
    “醉了?到底是谁啊?”
    白逸尘眸光一凛。“展俊涵。”
    “展......”秦忧张大口。“他、他怎么......”
    “我已将他捆绑扔进地窖,明日再说。”说罢,递给她一粒药丸让她服下。
    “是什么?”
    “驱寒的。”
    “哦。大哥,你身上为何没怎么淋湿啊?”
    “傻瓜,你不会用轻功么?”
    秦忧吐吐小舌头。“我一慌,就忘了。”
    白逸尘望望她露在长袍外面的一截小脚,蹙眉问:“你的鞋子呢?”
    “湿啦。”
    白逸尘轻叹一声,将她抱上床,为她后背重新抹药。
    “大哥,你会如何对付展俊涵?”
    “你说呢?”
    “大哥。”秦忧眨着乌亮的眸子。“放他一马吧?好歹,他们已是穷途末路了。”
    白逸尘抱好她,大手包住她两只冰凉的小脚,轻声问:“还冷么?”
    “好多了。大哥,你答应了么?”
    白逸尘修长漆黑的眸子定在她脸上,徐徐道:“你就这般不希望展俊涵死么?”
    “我......我是从未想过要他死啊。”眼见他眸中寒气陡升,忙又道:“其实他这样,有一半是我害的,总是我欠他的,放过他,就当我还他的债吧。”
    白逸尘好半晌方低声道:“我会考虑。”
    秦忧亲他一下,含笑道:“大哥,你真好!”
    白逸尘撇开脸,喃喃道:“他应该庆幸自己喝醉了。”
    “呃?什么?”
    “没什么。忧儿,你还睡么?”
    “此刻什么时辰了?”
    “还早,再睡会儿吧。”
    秦忧却抚着他胸前的鹰形玉石,问:“大哥,你一直戴着这块玉么?”
    白逸尘轻“嗯”一声。
    秦忧甜甜的笑了,亲了玉一下,又亲了他一下,合上眼,渐渐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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