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窃玉

第25章


  
  阿莫摇了摇头,指了床边的柜子道:“第二个柜子,先把东西拿出来。”
  
  凌云依言过去打开柜子,脸上一呆,皱眉道:“阿莫,你受伤了?”
  
  阿莫深吸了口气,撩开裙摆,右脚的血污已经渗得一塌糊涂,她弯腰想要脱鞋,凌云见状,连忙拿了柜子里的伤药和纱布过来,一边阻止道:“你别乱动,我来。”
  
  阿莫笑了笑,也没力气推辞,靠在床沿由着凌云动手。
  
  幸好这屋子采光不怎么样,血色渗在地上不太明显,刚才侯爷急于知道答案,也没来得及注意这些东西,阿莫心中微微觉得侥幸,如果被问到这伤,她被怀疑的可能性更大。
  
  想到这儿,阿莫看着小心翼翼处理她伤口的凌云,好奇问道:“刚才干嘛要说是未婚妻,说成兄妹就好了呀?”
  
  凌云手一顿,低着头没吭声,阿莫笑着摆了摆手称赞道:“哎,我也就随便问问,不过你刚才说得还挺圆的。”
  
  凌云沉默,手继续一点一点擦去那脚上的血污,在阿莫习惯的以为他又像过去那样用沉默作为回答时,他低声开口道:“我怕侯爷对你意图不轨。”
  
  阿莫干笑,掩饰的咳了声道:“书生你什么时候还会开玩笑了,呵呵。”
  
  凌云不敢抬头,他怕自己泄露了心里的感情,他放下阿莫的右脚道:“我去打点水来。”说着便要起身离去。
  
  阿莫及时拉住他的衣摆道:“别去了,让人起疑就麻烦了,先扎一下别再流血就行。”
  
  凌云低头坐下,继续处理伤口。
  
  “书生,为什么要来侯府呢?你总别说还真是因为我吧,我阿莫自认为没这么大魅力!”阿莫又找了话题继续,她也只有这样,才能少注意些脚心的疼痛。
  
  凌云苦笑,不知该如何接口。
  
  阿莫想了想道:“难道你还真是为了侯府的藏品?还是说你想做个教书先生?”
  
  凌云没有作答,或许阿莫也没准备等凌云回答。
  
  她说了很多可能,最后突然认真的感慨道:“书生,我不想分辨那个能说会道的潘大才子和我认识的沉默寡言的书生,我更喜欢哪一个,不过,你还记得我第一次遇到你时说的话吗?”
  
  凌云回忆起多年前的那个雨夜,他的记忆依旧清晰无比,那个夜晚,是他最狼狈也最幸运的夜晚,他被下了毒,暴打一顿丢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县城里,然后,他遇见了阿莫。她一身少年打扮,撑着伞为自己遮去了雨水,然后蹲下来问自己:“喂,你想重新活一回吗?”
  
  凌云记得那时候他哑着声音道:“有可能,老子当然想重新来过。”他从未爆过粗口,那是唯一一次。
  
  阿莫也想起了那时的事情,她笑道:“后来再没听到你这样粗鲁的说话,那时候我就想,书生到底是书生,文人总有自己的坚持,旁人是不会明白的。”
  
  凌云忍不住轻声反驳:“可我希望你能明白……”
  
  阿莫没有听清,她自顾自的说下去道:“不管你现在是出于什么选择了重拾身份,我还记得你那时候的答案,你选择了重新开始,哪怕同样是潘凌云,也是和过去不一样的潘凌云,书生,你在我眼中依旧是书生,我希望你能明白。”
  
  凌云眼眶一热,语声不稳的答道:“我明白。”
  
  “啊!”阿莫突然低呼出声。
  
  凌云手上动作一停,连忙抬头看向阿莫道:“怎么了,伤口很疼吗?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阿莫噗嗤一笑,道:“好了,终于肯抬个头了,大男人害羞什么,想哭就哭嘛!放心,这点疼我忍得住。”
  
  ……
  
  等到处理完伤口,凌云想着还要教小公子读书,不便再留,便叮嘱了阿莫自己照顾好自己,先行离去。
  
  阿莫躺在床上,呼出一口气,正要闭眼休息,突然听见房顶瓦片喀嚓一声脆响,她警觉的睁开眼,等了会儿,却再没动静,想着此刻也不过刚到下午,那只会晚上出现的人断不可能在这上面,便也只当是巧合罢了,继续合了眼休息。
  
  然而在这座房间的屋顶上,却的的确确有一个人躺在上面,他在客栈注意到侯府的搜查,立刻便想到了阿莫的事,火急火燎的赶到槿园,却发现那个潘凌云一脸温柔的在为她包扎伤口。他赌气的去了屋顶,等潘凌云离开,本想下去,但揭了一片屋瓦就着缝隙发现她一脸憔悴的躺在床上休息,不想她再被自己打扰,只能继续躺了一脸郁闷不爽的闭着眼睛午睡。
  
  那是他的体贴,她却不知。
  
第二十三章 玲珑之谜
 
  
  一觉睡醒天也黑了,阿莫挣扎着起床去厨房搜刮些吃的,再拖着脚打了热水进房,一进门,便察觉到未点灯的屋子多了丝人气。
  
  “谁?”阿莫警觉的问道。
  
  暗处的身影动了动,轻唤了句:“阿莫。”
  
  阿莫松下神经,将铜盆放在盆架上,正要点亮烛火,身边突然靠近一人,按住她的手道:“别点了,外面值守的人还在。”
  
  阿莫无可无不可的罢了手,走回床沿坐下。她今天没力气理他,更没有力气斗嘴,借着稀微的星光,她捕捉到他靠近的身影,不解的问道:“怎么?”
  
  吴名面上划过一丝苦笑,隐在暗处微不可察,虽然屋子里很暗,但习惯黑夜的他仍能清晰的看到阿莫的脸色和神情,那种苍白和疲惫看的他心疼。但临到说话,他仍是换了语调略微轻松的说道:“几天不见,自然是想你了!”
  
  阿莫哼了声,如往常一样视若无睹。
  
  吴名淡淡一笑,故意疑惑的左右瞧了瞧说道:“我怎么闻到一股子血腥气?”
  
  阿莫悄悄挪了挪脚,没吭声。
  
  吴名最终将视线锁定在阿莫身上,佯作狐疑道:“你也会受伤?”
  
  阿莫一拍床沿,怒目相对道:“是又如何,唧唧歪歪个什么,今天我没心情理你!该去哪儿就去哪儿,别在这里碍眼!”
  
  吴名心道她今日受伤心情不快实属正常,便也没去在意这些话,返身去取了铜盆放在地上,抓住她的右脚,见她挣扎,随手一拂,不再反抗后才道:“你一个人要折腾到几时,我来帮你,不过作为条件,你得把今天的去向说说清楚。”
  
  能让侯府派人在城里找,府里也能听见对此的诸多抱怨,吴名岂能不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借此机会,自然要好好问个明白,当然,这机会,也是他算计谋划好的。
  
  阿莫被吴名刚刚那一拂,不知碰到了哪里右脚顿时麻木,但随之脚心的痛苦减轻了下去,阿莫感觉得到吴名的示好之意,便也不再扭捏,由着吴名折腾。
  
  对于探察侯府的藏宝之地,阿莫并不打算私瞒,一者她目前凭一己之力无法进入,二者虽然他们有赌约在前,但阿莫私心里是一定要找出血玲珑才甘心。之前的怒气过去久了也没那么在意,在别的女人看来十分严重的名节之事,阿莫既没这意识,也不用考虑家族之类的面子问题,她孤身一人,所想所做都是独立的个体,之前恨也是恨在了吴名戏耍她的份上,如今不气了便是不气了。她虽常说自己小肚鸡肠,但熟人皆知这孩子不记仇的个性,过了气头,便算过了。相反,阿莫却总会记得别人的好,哪怕小到对方都已经忘记了,她却会牢牢记在心里。
  
  此刻,阿莫瘪了瘪嘴便爽快的说道:“早上听见几个下人在说话,提到一个地方很奇怪,我怀疑是侯府藏宝的地方,就悄悄过去查了。现在,至少有七成的把握,那里就藏了血玲珑,但外面设了阵法,我只走了两步,就成这样了。”
  
  吴名一边替阿莫清理脚心血迹,一边思索道:“阵法?在哪里?”
  
  阿莫道:“槿园以北,断墙之后便是。但阵法外围还设了一些东西,我绕了有两个时辰才遇到里面的阵法。”
  
  吴名皱眉,想了想道:“我记得,那里的确不对劲。你还记得怎么闯进阵法的?”
  
  阿莫摇了摇头,她没发觉什么异样,不过,她犹豫了下还是说道:“我在里面一根树干上作了记号,依树干位置向前一步就踏进了阵局。”
  
  吴名点头,暗道明日一早便去瞧瞧。接着他又想到侯府的疑惑,问道:“侯府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找你?”
  
  阿莫一惊,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道:“那侯爷以为我是男……”
  
  虽说对之前的事不算太过在乎,但拿上来说她到底还是有些介意的,便生生止住了话题。
  
  吴名自然听出了里面的异样,但他瞧见阿莫的神色不对劲便明智的没有追问,顺着话道:“男人?原来这侯爷如此眼拙,是男是女都辨不清。之后是怎么澄清的呢?书生也来了?”
  
  阿莫隐约觉得不对劲,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跳过单独与侯爷在一起的那一段道:“书生借口说我是他未婚妻,侯爷才勉强相信……慢着,你怎么知道书生来了,难道,吴名,你中午是不是在屋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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