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窃玉

第11章


  
  瘸子忍不住站起身来拿着拐杖作势要打,却被吴名轻松闪过,他笑呵呵的看着瘸子在斜势的房顶上站立不稳,摇摇欲坠,自己双手环胸气定神闲。
  
  “瘸子小心——”底下一众人看着瘸子身子晃悠着要跌下来,着急的围在下面手足无措,闹哄哄的院子里已听不清七嘴八舌的喧嚣,只有一颗颗提起的心全神贯注的担心着要跌下来的瘸子。
  
  主殿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阿莫终是耐不住的冲了出来,一眼看见要跌下房的瘸子,大步奔了过去,嘴里急喊道:“吴名你还要观望到什么时候!”
  
  吴名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在瘸子跌下屋顶的刹那轻功疾奔,揽住瘸子的腰施施然的落到地上,还未站稳,只见瘸子扬起拐杖,狠狠敲了吴名脑袋一下,吴名来不及闪避,用手捂住的额角淌出血来。
  
  这一系列变故惊的众人都忘了说话,阿莫排开众人挤进人堆,瞥了眼流血的吴名,便将视线关注在瘸子身上,焦急问道:“瘸子叔,你有没有怎么样,脚有没有扭伤……”
  
  “喂……”吴名一脸不爽的叫了声想要拉回阿莫的注意,谁料阿莫朝他漠然的瞥了眼,又转过头去低声询问瘸子的状况。
  
  吴名脸色难看的站在那儿,刚才因为阿莫求助的欣喜自得已经被那冷漠的两眼扫得一干二净,心里郁闷的紧。
  
  瘸子像是嘲笑他般的看了他一眼,便拉着阿莫离开,其余众人也都呛着声各顾各的,好像谁也没看到那鲜红的血迹在一滴一滴的落入泥土。
  
  吴名捂住额头愤愤的又跃回屋顶,装作对底下的事情毫不在意,心里却骂娘着自己的晦气。
  
  这一过便是一下午,当天色变暗夜幕来临时,闭着眼的吴名突然感觉到身子被什么打了一下,坐起身捡了身上的布包打开,却见里面纱布药膏俱全,他惊讶的低头去找目标,却见背着自己返回主殿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那个十分嚣张却还算体贴的假小子,吴名笑得十分开心。
  
  这一夜,吴名兴致勃勃的吹了一整晚的箫,不论底下叫骂的人说的如何难听,依旧自顾自的吹着,可是主殿的门,却并未再打开过。
  
捉虫→12.08
第十章 最大赌注
  
  天明鸡晓,房顶的人终于消停下来,没再捣腾出什么动静。此刻,比起忙碌的日出而作的人们,小小的破庙出奇的安静,所有人整夜都在箫声里睡不安稳,如今好不容易静下来,谁都不愿放弃补眠的机会。
  
  瘸子在这时突然莫名感慨起岁月催人老,固定的时间清醒,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他没有年轻人的精力,却有着最一成不变的单调人生。他拄着拐杖慢慢走出破庙买了早点,又慢慢踱回来,毫不在意的将几张最简单的大饼扔在屋子外面的台阶上,自己拿了一块便要回屋去吃。
  
  突然,一声并不清晰的低唤在他身后响起,瘸子好奇的回过头去,却见靠坐树干下的男子睁着通红的眼睛,哑着声又了声唤道:“瘸子——”
  
  瘸子没想到他还醒着,但转念一想,倒也大致猜到了他睡不着的原因,于是折身朝树底下走去,倚着拐杖挨着他慢慢坐到地上,掰了一半的大饼给他,小声说道:“书生,什么事?先吃点东西垫垫饥。”
  
  书生接过瘸子递来的半块饼,拿在手里很久却始终犹豫着没有送进口,他低着头轻声问道:“瘸子,你说这饼,是吃好还是不吃好呢……不吃,就能一直珍藏,吃了,也许就再也看不到了……”
  
  瘸子顿时有些无语,到底是个书生,问个话还要拿东西比喻,这什么跟什么,拿这大饼比喻,还真是寒儒的穷酸味,不过心中虽是这样想,瘸子却还是认真的思考后说道:“你不吃,也有可能被别人吃了,这又不是你的东西,你小心翼翼的舍不得,别人可不知道……”
  
  书生头越发低了下去,他沉默了很久很久,在瘸子以为他又会像每一次聊天一样以沉默来结束话题时,他突然说道:“我明白了,瘸子……谢谢你。”
  
  瘸子眯起眼笑了,他啃着干巴巴的大饼,看着天空想到,如果是书生,总比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吴名要好啊!
  
  日上三竿,陆陆续续因为饥饿而起来的人都开始啃着大饼抬杠说笑,瘸子不知去了哪里,树底下只有一个人坐着的书生,他微微仰着头抵在树干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却没有从主殿的门上移开过半刻。
  
  不知过了多久,主殿的门终于吱呀一声开启,随意的披着头发走出屋来的阿莫正打着哈欠独自往水井走去,习惯的众人笑说了几句都没去在意,书生见状,握了握拳头下定决心,撑着地站起身来,才刚踏出一步,却被屋顶上的声音生生止住了脚步。
  
  “哟,美人儿终于起床梳妆了呀,嘿,我昨晚的箫吹的如何,比宫廷乐师要厉害吧!”不知廉耻的某人支起半身侧躺在屋顶上,调侃的声音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书生依旧眯着眼透过树影向上看去,那个男人头上围着几圈纱布,还渗着些血迹,狼狈万分,再配上这种浪荡的举止,只看得书生狂皱眉头。
  
  阿莫自顾自的打了井水洗脸,甩了甩沾湿的头发,脑子清醒起来,这才想起吴名刚才的话,于是抬起头一脸傲然的讽刺道:“箫?这还算得上吹箫?我们这里随便找个人都比你吹的好,就你这本事还有脸自夸?”
  
  吴名心中郁闷,忍不住反唇相讥道:“那你倒是找一个人来啊,你既然说谁都行,那就他吧,那个树底下的,哪,箫给你,你吹出来听听,别连箫是怎么吹的都不知道,哼!”
  
  书生呆呆的捧住落在手里的洞箫,一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阿莫见到吴名指的人是书生,突然眼睛一亮道:“行啊,书生你就吹给他听听,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书生听见阿莫的话突然回过神来,他悄悄的瞥了眼神采飞扬的阿莫,心中有那么丝雀跃和激动,低下头摸索着手里的洞箫,他深吸了口气开始吹奏。
  
  箫声刚开始还有些青涩生疏,但随着□渐临,曲子越来越有神韵灵魂,那是一首过时的老调,朴素低沉的却更让人怀念向往,这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穷书生破乞丐能吹奏出来的,吴名从刚开始的难以置信到此刻满脑子里只留下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个叫书生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阿莫可没觉那么多,在她看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那是他们自己的秘密,不愿说,她也不会问,但她知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本领,就像书生虽然叫做书生,但阿莫曾经听他偶然吹过箫,单凭当时残留下来的感觉便知道这次一定能将吴名一军,于是等乐曲终了,阿莫十分得意的跑过去搭了书生的肩鼓励道:“书生你吹的真好,比顶上那个只会自夸的家伙好听多了!”
  
  书生被那阳光般的笑容晃花了眼,他低下头脸颊绯红的小声道:“如果……如果你喜欢,我每天……可以吹给你听……”
  
  阿莫啊了声没听清书生的话,她现在满脑子都等着看吴名吃瘪的模样,看着缩回房顶去的男人,阿莫笑得十分惬意张狂,好像刚才吹箫的是她一样。其实吴名吹的箫并不差,若排个位,怎么也在上等左右,但比起书生还是差了一截,阿莫心里小声评估着,脸上依旧是一脸拽样。
  
  吴名抬起头朝下看去,正巧对上那拽拽看着自己的阿莫,那眼神带着点挑衅和张狂,直看得吴名移不开视线心又狂跳起来,他真是爱死那副狂傲不羁的模样了!
  
  这时,一个声音在院子门口响起,带着些疑惑和莫名的了然问道:“这是怎么了?”
  
  瘸子看着勾着书生笑得一脸痞相的阿莫,心中暗道看来书生已经说出口了,瞧阿莫的情形难道是答应了,但复又细想,看着四周兄弟们的脸色,又觉得不太像,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
  
  阿莫好不容易赢了吴名一筹,虽然不是自己赢的,但也是真正高兴了一回,她笑嘻嘻的看着瘸子道:“瘸子叔,只不过有人技不如人还大言不惭,嘿嘿……”
  
  瘸子嗯了声,注意到书生那愁喜交加的神情,大致猜到了真相,便也不再追问。
  
  阿莫高兴了一阵,却因为吴名那种无动于衷毫不搭理的态度而无趣了许多,她放开书生,随口问道:“瘸子叔,外面有什么新消息,说来听听!”
  
  瘸子微楞,想了想还真有新鲜事,点了点头道:“听说淮南侯守制三年刚过,这两天江南珍宝展就在那里举办,这次出展的东西最多,不少世家望族都把自家宝贝拿出来炫耀,连淮南侯府最有名的御赐血玲珑也拿出来供客人观赏,这还是第一次外人能看见那个传说中的宝物!”
  
  “血玲珑?”吴名心中一惊,突然支起身向下看来,他怎忘了还有江南珍宝展这回事,这等大事,怎能少了他吴名!
  
  血玲珑,先皇御赐的传世之宝,传说此物非石非玉,犹有异香,雕琢精美浑然一体,当世少有。这血玲珑自从淮南侯继承爵位后就再未让人瞧过一眼,听说连他的妻儿也不曾见过,此次愿意让人观赏,恐怕寓意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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