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天下

嗡，
    如之前黑皮日记消失时，银戒所产生的奇异波动扩散，奚禹掌心出现了一个乳白色，像是封装药酒的小瓷瓶。
    “啵～啵”
    奚禹握着瓶口轻轻摇晃，瓶内水波荡漾细微的声音响起，他眯起眼睛，拔开塞在瓷瓶的木塞，反握着瓷瓶，将其倾斜。
    侧倒，泛着霜白的清水流出。
    “好冷。”
    奚禹手掌微颤，五指曲伸，掌心一滩清水中漂浮着两片半弧状，似半颗人眼球的无色薄膜。
    古物，
    ——水瞳！
    隐藏眸色，一种能够伪装眼睛，杀道的神秘古物。
    “有这种就不用担心银眼暴露了。”
    奚禹左手夹起一片水瞳，微微昂起头，左右两手指头夹*紧的水瞳，同时轻放在睁大露出一片眼白的双瞳上。
    放下，水瞳如柔水般轻薄，瞬间与双眸融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好凉。”
    奚禹感觉双眼凉凉的，仿若有冰屑落入眼睛，冰兹兹却很舒服的感觉。
    一下，
    两下，三下，四下。
    双眼快速眨动，眼角溢出一丝水迹，奚禹这才适应和眼中的异物。
    “银眼。”
    奚禹深邃如黑的眸子，有一道极快的亮光划过，顿时之前那种透视，视力大幅度跃升的感觉，再一次出现。
    看清了！
    红土墙外街道两侧吆喝的商贩，贵族小姐，护工等等景象，再度重现。
    “是时候该走了。”
    奚禹尾指银戒光芒一闪，一个装有生活用品尺长大小的黑布挎包出现在他的怀中，“——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赶上测试。”
    千洛学院可是西域第一学院，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有成百上千个的孩子慕名而来，不仅是因为它第一学院的名头，更是因为它学费，食宿等方面全面这样的好事。
    鲤鱼跃龙门！
    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是被无数平民视为改变命运的机会。
    “成为杀戮者的第一步！”
    奚禹握紧拳头，虽然知道或许光凭着苍血，以及那先天觉醒的「再生」杀道，就可以顺利通过测试成为千洛学院的一员。
    但他内心仍然十分紧张！
    因为西策和萤冬曾经说过，测试成为杀戮者究竟觉醒了几条杀道，除了银眼与苍血这种凭借肉眼便可判断的血脉外。
    不管哪一条杀道的后天杀气或先天杀气，都必须通过专门的秘药，才能判定出觉醒的杀道，以及该条杀道的杀气属于先天亦是后天！
    ——咯吱，
    院落木门被推开，奚禹斜背着挎包的背影彻底消失了。
    “嗯？”
    然而，奚禹前脚刚走，巴奈特那空洞的眼神，渐渐焕发光彩，他那魁梧的身体打了个激灵，就像被冷风吹醒过来一般。
    “我怎么跪在地上？！”
    巴奈特眼中的迷茫渐渐退去，盘膝坐在地上，大手轻挠着后脑勺，还未完全清醒的脑袋，思索着为何单膝跪在地上的原因。
    沙，
    沙沙沙……
    头发在指头挠动发出摩擦的声音。
    足足五分钟后——
    “巴奈特。”
    院落石屋内，传来闪雷商队主事‘姬玛’沉稳的声音。
    “诶。”
    巴奈特这才从地上爬起，摇晃着脑袋朝石屋走去，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失去了一段记忆。
    ××××××
    城中，香吉大道——
    身穿着黑色铠甲的都城卫队，手持银勾长枪，一字排开间隔约五人宽的距离，站立于大道左右两侧，面无表情监视着大道上一切情况。
    “第一都城不愧是第一都城…”
    走在香吉大道上，奚禹只感觉自己看花了眼，古风宏伟的建筑，千年历史的赤红石道，不管哪一个都让他心叹，“不管是卡玛城，还是多密城最漂亮的主道，都比上一条西音都城的大道。”
    酒吧，
    杀兵店，服饰店，
    糕点店，旅社，商会……各种各样场所分布在大道两侧。
    人流中，
    有不少身体嬴弱与奚禹同龄的男孩，在农妇或是商贩的母亲陪同下，小心翼翼远离大道中央的贵族小姐，生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事情。
    “咯咯。”
    穿着心潮服饰的贵族小姐，或是富商小姐手持着镀金长剑，看到像奚禹这样打扮土气的平民，不时伸手指点两下，低声嗤笑起奚禹这种乡下人进城的惊奇表情。
    都城权贵对于不少抱着赌博心态，去参加千洛学院测试，想要改变命运的平民，从来是讥笑冷眼一副看戏的心态。
    若非有卫队在旁，或许有不少平民会遭到权贵子弟的故意刁难！
    “一些没有教养的东西。”
    奚禹对于周围权贵子弟指点讥笑抱以无视的态度，我行我速地缓步走在宽阔的大道上，欣赏着这座西域第一都城。
    奢豪的府邸，
    餐厅，古董店……
    奚禹继续欣赏着眼前未知，繁华的全新世界。
    他清楚整个西域除了第十二公国「罗西」，第十三公国「北孤」两个男大公建立的公国外，剩下的十一女性大公建立的公国中，仅仅只有幽洛公国给予男人和女人相等地位的机会。
    当然地位与正视需要相等的实力，或是财富！
    ——突然！
    大道上密集的人流中，有一道人影朝奚禹悄然靠了过来。
    “……”
    奚禹浑然未觉，拐入香吉大道的转角，朝着西音都城最大的‘安宁广场’前进。
    前进中！
    这一道人影步伐经过几次加速，终于来到了奚禹的身后，而仔细一看这道人影的主人，实则是一个身材娇小，比奚禹矮上小半个脑袋，戴着一顶米色贝雷帽的孩子。
    五指曲伸，
    右手上下一翻动，指头的缝隙间出现了一片锋利的刀片。
    “……”
    贝雷帽下闪过一道略带笑意的目光，右手无声无息间快速探出，夹着锋利刀片朝奚禹的挎包割去。
    刀光一闪！
    ——刀片即将割开挎包。
    嗯？
    奚禹瞳孔一阵收缩，被古物「水瞳」遮蔽的银眼悄然出现，余光察觉到背后那隐藏在指缝中的锋利刀片，随即向左急跨一步。
    一刹那，刀片险险擦过挎包。
    “该死！”
    一次失手，奚禹背后戴着贝雷帽的孩子，啐骂了一声，身子向后极腿迅速融入人群当中，消失在了奚禹的身后处。
    “小偷？！”
    奚禹停下脚步，侧身望向那人头攒动的人群，隐隐看到一道贝雷帽下，一头随风飘然舞起的蓝发，以及消失在巷口的娇小背影。
    嗒，
    嗒嗒，嗒嗒嗒嗒嗒……
    大道上，驻地观望的奚禹宛若溪流中的石礁，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无袖灰黑色衫衣，及一条至膝的布裤。
    “为什么偷我？”
    奚禹有些不解的呢喃到，挎包内除了替换日常用品外，唯一值钱的东西仅仅是5枚金币，真正贵重物品都储存在银戒的空间内。
    思索了一番，
    奚禹最终还是寻思不出个答案，摇着头，双手抱着挎包，缓步朝着安宁广场前进。
    ××××××
    一小时后，
    烈阳高照，这是整个西域最炎热的时段。
    西音都城正中央的安宁广场内，却是站满了云自西域十三公国，甚至是东域、北域、南域，乃至整个大陆最繁华富庶中域的民众。
    广场四周站满了维持秩序的公国卫队，这些卫队神色冷冽，身穿厚重铠甲立于烈阳下，手中一把把森冷的勾枪折射着阳光。
    不管是贵族、富人，还是平民与农妇……
    一个个都被卫队身上散发的冰冷煞气慑惧，暗自紧张屏息。
    虽然落大的广场上，相较上千民众的庞大数量，寥寥百余人的卫队显得捉襟见肘，但任何站立于卫队附近的民众都十分安静。
    ——百余人的卫队却个个都是杀戮者，让平民生畏的杀戮者！！
    咚，咚咚。
    厚沉的铜钟声回荡在广场上空，声嚣渐渐静下，民众目光集中于一座黑石修砌而成的修道院，然而这座却并非宏伟庄严，相反则是残破，经过一场战火洗礼一般。
    七年前，这座修道院名为「澜水」是当时统治整个西域的第十王国‘幽罗’王立教团的总部，如今却被千洛学院所替代。
    隆，隆隆。
    十丈余高的石门推开，漆黑无一丝光泽的修道院入口，七名身穿导师服的女人，带领一批低垂着脑袋，神色颓废的孩子走出修道院。
    这些神色颓废失落的孩子都是测试的失败者。
    ——足足有上千名之多！
    “第二批，随我进入大厅测试！”
    七名千洛学院导师中走出一位黑色短发，看似步入中年的女导师，她表情严肃，望向修道院外被分为男女两个方圈的孩子。
    嗒，
    嗒嗒，嗒嗒嗒。
    两批孩子秩序井然，手拿着各种身份证明，在其他导师的引导下，有序步入修道院石门，被入口的黑暗吞没。
    这一批参加测试的孩子当中，奚禹排在男孩队伍的最末尾。
    “这就是千洛学院？”
    奚禹眯起双眼，银眼本能地出现，顿时前方漆黑的修道院入口，不再是单纯的黑暗，而是一条幽静弯拱的通道。
    通道两侧黑色石壁上，布满了凌乱的刀痕，及大火炙烤后的痕迹。
    遥望深处！
    ——是一处宽阔的大厅，里头整理排列着列列石制长椅，四周天窗蒙积着厚厚尘土，石墙内镶着锈化灯具，天花板则是一副经过焚烧已看不清本来面貌的石画，而整个大厅中央的祷告台上屹立着一座只剩下半身的巨大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