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

“当……当然，”朱珠困惑的低下头，一定是有某些人错了，“可是……”
“别可是了……”殷钺望着她，与其渐渐变得无需辩驳的鉴定，“我告诉妈妈我要娶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朱珠站在原地，垂下眼睫毛并没有反对，“她只是提出要见见你，可是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先给你合法的身份，然后再介绍你认识我的爸爸和妈妈。”
朱珠咬住嘴唇摇头，“不行，这样太草率了，我们不能这么做。”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殷钺抓住她的手腕，急切地说，“但是，我怕……”
“怕什么？”朱珠抬头，迎上他忧虑的目光，“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殷钺叹气，他的脸颊涨成尴尬的淡红色，“我只能说，我妈妈她是很固执的人，如果……如果我们不这么做，我怕她会……会伤害到你，我怕她会说服你离开我。”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朱珠有脑海中突然闪过刚刚看到的那幕，难道，难道她妈妈真的和殷钺的爸爸有什么牵扯？
也难怪，这些年来，妈妈交过多少男朋友啊，难不成……朱珠心虚的抬头望着殷钺，“你妈妈……她反对我们？”
“唉……”殷钺摇头，“她倒是没说，可是……”殷钺想起蓝媚媚当年的突然失踪，他的潜意识中知道，蓝媚媚当年的失踪一定与母亲有关。
朱珠更加忧虑，“难道你妈妈派人调查我家的事情了？”
“还没有，不过我知道她会尽快派人去打听的，”殷钺握住她的小手，目光因为兴奋而闪闪发亮，“所以，我刚刚回学校的户籍科查了，咱们两个的户口都在集体户口里，我已经开了证明，咱们去登记。”
“不！”朱珠不由自主的后退，她不知自己心底的恐惧从何而来，单是那冰冷的恐惧是如此真实，以至于她不敢去细细思量，“我们这么做太草率。”
“相信我，一点也不草率，”殷钺握紧她的手，“我相信我的直觉，我爱你，朱朱。”
“哪有这种事？”朱珠涨红了脸，“我们……还没有正式交往一段时间，我不能……”
“不，你能！”殷钺搂着她的腰，强迫她向美术馆的大门外走去，他的声音仿若催眠般在他耳边回荡，“朱珠，你能办到，你问问我自己的心，你难道不想和我生活在一块儿，厮守终生吗？”
朱珠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内心深处某处突然响起警告的警铃，她略显绝望的环顾周围，想找到某个熟人，然后她会向那个求救。
她不能，绝不能答应殷钺的这个疯狂的提议。
十七 改变命运的车祸 （4）
“不……殷钺……“朱珠试图挣脱他的手，”我不是不答应你，可现在就去登记太疯狂了，你还没有见过我妈妈，我妈妈甚至还不知道你的存在，还有你的爸爸妈妈他们也不知道我。”
“那些都不重要，”殷钺坚定地抓住她的手腕，“等我们……”
“朱珠！”一个声音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殷钺和朱珠回头，正好迎上黎芮惊讶的目光，她绕过如潮的人群，大步向他们两个走来，“朱珠，你怎么会在这里？”
“妈……”朱珠刚开口应了一声，殷钺却抓着她的手腕疾步离开。
“等等，殷钺，我看到我妈妈……你不是……”朱珠挣扎着想回头，可是殷钺的力气好大，拽着她一口气的向美术馆外面走，黎芮想追上来，可是新涌入的人潮却将她挡在原处。
“朱珠，回来！你要去哪儿？”黎芮惊讶地望着女儿被一个陌生的男孩子拽走，他的面子，让她想起当年的……他？
黎芮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突然想起当年的情形，想起那个女人镇定冷静的目光，想起她毫无感情地声音：
“黎小姐，你的女儿是在街角的幼儿园上学吧？真是不巧啊，我的儿子也是在那个幼儿园。想想年，你的女儿和我的儿子现在可以算得上是好朋友呢……我们倒真的是有缘啊，我们的孩子说不定也会这么有缘。”
不可以，不可以，黎芮终于从喧嚷的人群中挤出来，美术馆外炎热的气温几乎令她窒息，但是她不能停……
“黎芮，你怎么了？”一个坚定的大手突然扶住她的肩，然后是令她安心的醇厚嗓音，“你看到什么了？”
黎芮抬起头，殷志豪微皱着眉头，满脸的疑问，她试图张口，可是嗓音却喑哑无声，“不……”
“你快要晕倒了，”殷志豪扶着她，几乎是半搂半抑的将她扶进停在院子里的车里，“中暑了？怎么了？”
“不……”黎芮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告诉我，告诉我你没有儿子，告诉我。告诉我是你当年撒谎，你和她没有孩子对不对？”
“小芮……”殷志豪冷静克制的制止她的歇斯底里，“你冷静一下，我很抱歉……”
“你很抱歉？”黎芮望着他的目光没有了焦距，“你抱歉什么？你为什么要抱歉？”
“小芮，我……我和她……当然有一个儿子……”
“放开我！”黎芮的嗓音突然变得冷冷的，“马上。”
“小芮，难道这就是你别扭的原因，也是你当年突然离开的原因？”
黎芮接过他递过来的清凉可乐，仰头喝了一大口，她躲开他的目光，没有回答，同时她的目光却忧虑万分的望向窗外。
突然，停车场中，一辆迅速启动跑车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哎！不要！”她推开车门想追，可惜那跑车性能太好，已经呼啸着擦车而过，从停车场里面开了出去。
“怎么了？”殷志豪握住她的肩，“怎么了？”
“那车……我的孩子……朱珠在车上。”黎芮嘶哑着嗓音，“你看到了没？”
“刚刚开走的车？”殷志豪皱眉，“可是那车……”他突然攥紧黎芮，“不！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是真的！”黎芮喃喃道，“都怪我，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留在这个城市里……”
殷志豪顾不得她哀恸欲绝的模样，发动车子追出去，他对这件事迅速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可是……比起迅速消失在车流之中的殷钺以及他的跑车，殷志豪的反应算是迟钝了。
殷钺看到朱珠的妈妈追出来的模样，他将朱珠丢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为她绑上安全带的时候，突然从心底涌出一丝舍。
他就这样轻率的决定与朱珠结婚，究竟有没有做错？
殷钺将跑车的车速开到最大，他试图不去想自己当初第一次载着朱珠送她回学校的时候，并没有存在着任何善念，当时的他，只是计划冷血地利用这个女孩子达到他的某些欲望。
而现在……即使他刚刚知道了她是谁，他半闭上眼睛，暗暗的诅咒，想起刚刚在半个小时前，他无意在母亲的书房中看到的那份资料……
那份震惊与绝望，他的父亲，曾经……为当年朱珠母女二人居住的房子，一次性的支付租金以及生活费，甚至，朱珠的托儿费，也是他支付的！
可是，即使有这些铁证，他却不想放手。
傻子！禽兽！心底，一个冷冷的声音告诉殷钺——你就是一个爱上了自己亲生的妹妹的禽兽！
殷钺咽下喉间的硬块，即使知道了朱珠可疑的身份，他此时此刻……却无法打消想得到朱珠的决心，他仍然想要她，并没有因为知道她是谁而改变，多奇怪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禁忌的欲望？因为禁忌而更加诱人？
他想要她吗？殷钺握紧方向盘的手指变得发白，他不敢侧过头去看朱珠，他可以无耻地利用她的纯真与信任吗？
这个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子，无条件的信任着他，她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警觉，她信任他，甚至……她爱他！
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呢？
殷钺知道，他可以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得到她，他可以不动声色的将一切都合法化，他要她，他无法想像自己如果得不到她会如何，其实，这一切会很快就完成，顺利得就像他毫不知情。
但是，他……如果他真的明明知道那个秘密，却一意孤行做成了这种事，他真的能面对自己的良心吗？
殷钺咽下一声逸到唇边的呻吟，朱珠不是那些他随随便便拿来发泄欲望的女人，这也是他为什么必须娶她的原因。
即使她是他的妹妹，也无法阻止他要娶她！
“殷钺，”朱珠担心的握紧双手，“你不要开这么快，我好怕，你怎么了？”
“我没事！”殷钺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然后试图丢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我只是有一点着急。”
“我……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这么着急，”朱珠仍然坚持，“你先考虑一下。”
“没什么好考虑的，”殷钺疲惫的皱眉，他将车拐上某条环城快速高架桥，他必须牢牢记住——朱珠也不是一个笨女孩儿，他必须说服她！
其实他更需要说服自己！朱珠对他来说，是一个诱人而且美丽的女孩子，既然他必须结婚，不是和妈妈为他选定女孩子就是和他自己选定的，他宁可选择自己选定的这个。
还有——报复！
是的，报复父亲，他想报复他的父亲，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父亲和母亲之间的隔阂源于母亲冷漠和强势，没想到，原来是父亲……一直是父亲在背叛婚姻，他背叛自己许下的婚姻誓言。
这样的父亲，他背叛自己的妻子，同时又伤了另一个无辜的女人，还有朱珠……朱珠从小就失去父爱，这都是殷志豪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