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

十六 意外的求婚 （四）
“妈？你是说？”慢慢的笑容浮上殷钺的脸庞，“你想要和她先熟悉？”
“我只是说，我还不了解她，”韩芝林一边缓慢的说，一边仔细地看着儿子的脸庞，“孩子，你担保她不是一个蓝媚媚那样的女人？”
“妈……”殷钺无奈的皱眉，“不会，朱珠不会是那样的人。”
“孩子……”韩芝林微笑着挪开与儿子对视的目光，“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说我会试着了解这个女孩子，我并没有说我会接受她。”
“为什么？为什么妈妈不尝试着去接受她呢？她是我喜欢的女孩子，”殷钺带着疑问缓缓问道，“如果你的儿子打心里挚爱着一个女孩子，你为什么不以同等的心情去接受她呢？”
“孩子，你这是典型的理科学生的用语。人与人之间的好感与关系，并不是数学公式，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你觉得把我们这些有着喜怒哀乐的人的感情强加的套入某种特定的公式里面去，合适吗？”
“算了，我倒忘了妈妈你是最善于谈判的。”殷钺突然笑了，“我总是忘了我在与一位最擅长谈判或者是蛊惑人心的女士争论，这个，我应该有自知之明。”
“傻孩子，你怎么越来越油嘴滑舌？如果不是看了你优秀的成绩，我还以为这些年来，你真的改学了法律专业呢。”韩芝林无奈的摇头，伸出修长的手指刮刮殷钺的鼻子，“有空带她来家里玩玩，让我也见见。”
“好！”殷钺回答的声音太过响亮，以至于没有看清韩芝林的眉头轻轻的皱在一起，然后某种类似冷峻而且危险的气息，被她隐藏于心底。
“为什么不回你的房间去看看呢？”韩芝林拿起茶几上那杯已经冷掉了的咖啡，喝了一口，“你爸爸从欧洲回来，给你带了好东西。”
殷钺离开她去自己的房间，韩芝林也韧带得爬起来，她先是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嗯，是我……”她低声说道，“帮我查查殷钺现在的学校有没有一个叫做朱珠的女生……对，是谐音，具体的名字我也不敢确定……嗯，好，我回房间等你的电话，直接给我专线打。”
她放下电话，回到自己的房间，重新梳理了头发，然后又补涂了一次唇膏。
她望着镜子中的女人，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憔悴而且苍白，她的手因为莫名的颤抖而变得不听使唤，唇膏涂好几次才涂匀，她瞪着眼睛，望着镜中的自己，那了无血色的脸庞几乎泄露了她心中的秘密。
房间里的电话适时地响起，韩芝林深呼吸，然后昂首挺胸以无畏的姿态走了出去，拿起电话。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我就知道……好，你不用管了，这事情我会处理。”
电话那一端的人似乎很不放心，低声询问，“芝林，要不要……要不要将实情告诉殷钺？也许，事到如今将事实摆明了会更好。”
“不用告诉他，”韩芝林闭了闭眼睛，“你应该不知道，不然不会将那个女孩子留在身边，就这样吧，先不要动，等我再想想。”
电话被她轻轻地放回原处，韩芝林的目光径直望着前方窗子，她的思绪已经陷入无尽的沉思之中，卧室的窗外，安降的夜色以及花园中美丽的景致似乎都无法映入她的眼中。
“我还好，”她低声说道：“我很好，相信我……我不会因为这个就此崩溃的，即使当年出了那件事的时候，我也没有崩溃。现在就更不可能了。无论如何，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我的儿子，即使他会因此而恨我。因为……我现在只剩下他了。”
殷钺并没有对朱珠步步紧逼，相反，他好多天没有出现，直到几天后朱珠以为殷钺那天的结婚提议只是玩笑，殷钺的电话才又突然出现，“我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宴会，朱珠，你有没有空？陪我一起去吧？”
“这个……谢谢你，但是……”
“哎呀，你怎么这么别扭啊？”殷钺的声音真诚而且热切，“难道你不想看看段臻？他也会去噢！”
朱珠咬咬嘴唇，心想，为什么要拒绝他呢？
难道，她只是因为那张照片，就要和殷钺保持距离吗？
“好吧，我去，什么时候，在哪里呢？”
殷钺愉悦的嗓音在电话那一端传来，他没有告诉朱珠这是——一个生日宴会，是他妈妈韩芝林的五十岁生日，“晚上在家等我，我去接你买衣服。”
“为什么要买……”朱珠的话被他打断。
“为了参加晚会，当然要挑选了合适的礼服，”殷钺只顾得自己高兴，却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不确定，“因为这个晚会是正式的宴会啊。朱珠，你下班了不要乱跑，我去接你。”
朱珠知道自己不应该答应他的邀请，可是鬼使神差的，她在放下电话之后，却发现自己还是答应了他的邀约。
下了晚班，殷钺果然如约等在街口，载着她去名店密布的商业街购物血拼。
朱珠没有小礼服，更没有配套的手袋、首饰，殷钺拽着她穿梭于灯红酒绿的商业街，每看到有适合她的衣裳，就千方百计的鼓动她去试试。
只走了几家店，朱珠就累得迈不动步子了，可惜殷钺逛街的兴致比她还高涨。
“这一件，试试看！”殷钺刚刚举着手中的裙子，一下子就围上来一大堆店员。
“先生好眼光，这一件是限量版的。”店员的声音柔美，不卑不亢。
殷钺看着那个为首的服务员，又举举手中的衣服，他的脸上满含着微笑，朱珠试着阻止他，可是殷钺根本不听她的，直接拿出金卡扔给店员，然后示意店员将店中的衣裳分门别类的给朱珠试穿。
朱珠试穿衣裳的时候，这家店甚至开始清场，总之她一套套的试穿，而殷钺就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看不不停，不时地给出建议。
当朱珠第七次从更衣室里面走出来，一抬眼就看见殷钺挺拔的背影站在店门口，有一个漂亮时髦的女郎正站在他的身前，仰着头热切跟他聊着——她，就是那一天陪殷钺去砍段臻的艳舞的女孩子。
朱珠的心里一沉，经过一下午的恶补，她对这些昂贵的服装认识彻底扫盲，那女孩子身上正穿着最新款的范思哲女装，手中挽着爱马仕的铂金包，自然得仿若朱珠拎着去菜市场的面兜子一般随意。
一阵悦耳的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朱珠看到殷钺微侧着头，细心地聆听着那个女孩子说话，然后陪着她一起笑了起来，那个女孩子……与殷钺才是一路人。
十六 意外的求婚 （五）
朱珠后退一步，回到更衣室，将身上昂贵的小礼服脱掉，又穿回刚刚下班后换上的T恤牛仔裤，那些昂贵的衣服，本就不属于她。
再一次打开更衣室的门，朱珠深吸一口气走出门，那个女孩子正抓住殷钺的胳膊摇晃，毫不掩饰地表现出看到殷钺她有多高兴。殷钺也低头望着她微笑着，女孩子拉着他到一排排的服装前面，显然是想让他帮着参谋。
朱珠向前走，指尖慢慢的掐入掌心，她试着对自己说——这就是殷钺，朱珠啊朱珠，你要看清楚了，即使他不招惹别人，也会有别的女人来招惹他，看看吧，他又有多少这样的红颜知己呢？
“小姐，衣服合身吗？”服务员突然在她身后出现，清亮的声音让正在交谈的两个人一起回头。
“啊，麻烦你了，”朱珠回身将衣服交给店员，“谢谢。”
突然，她感觉到有人从身后捉住了她的胳膊，殷钺低沉的嗓音随即响起，“这件衣裳不错，包起来吧。”
与其说他这句话是商量还不如说是命令，朱珠心有不甘的出声阻止，“不，这款我不喜欢。”她看到那个被殷钺扔在一边的女生略显诧异地走过来，看着他们两个如此亲密的靠在一块儿。
其实朱珠也不想被殷钺那么亲密的拥在怀里，可是她挣了一下，殷钺却死也不放手。
朱珠再挣……
殷钺加重了手臂上的力道，几乎是将她完全拥入怀中，爱佳瞪大眼睛看着一向淡定的殷钺轻声向她道了一声抱歉，然后使劲握住朱珠的胳膊，将她拖进半敞着的更衣室，然后在爱佳惊异的目光下碰的一声关上门。
朱珠一伺更衣室的门关上，殷钺暂时放松对她的钳制，她就挣脱他说道，“别那样，你把我揪到这里做什么？”
殷钺低头，目光变得氤氲，他的一只手温柔地搭上她的腰，另一只手却狠狠的捉住了她的小手，“我觉得这件衣服你穿着挺好看，穿给我看？”
“你……我，我不喜欢这件衣服……”朱珠被他抓住手腕，勉强的转过脸去，不让他看到她脸颊上的红晕，可惜他已经看到了。
殷钺呵呵笑了，他有力的手臂将她的身体带进了自己的怀抱，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说，“你刚刚是在妒嫉？”
“是说妒忌？我？”朱珠涨红了脸，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哪有。”
“相信我，你的眼睛……”殷钺将她稍稍推开一点儿，好让自己能仔细的凝视她变得红彤彤的小脸，“你的眼睛不会撒谎，你刚刚要是能开口，说不定……我会被打翻的浓浓醋海淹死。”
朱珠抬起头她与他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双满含着盈盈笑意的眼眸，她可以感觉到自己在微微发抖，因为她在殷钺的眼底看到某种危险的情绪，那是一种类似掠食动物一般的冷静，她听到殷钺轻柔的说道，“换上这件衣服，然后跟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