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君受/木叶萧萧

第57章


  “就是就是!我们哥三儿本来悠闲自在的生活居然被这两个杂种打乱了,真是该死!”另一人重重的将手中的酒盅砸在了简易的木桌上,目光怒视着杯中残留的液体。
  “嘿嘿!”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恶劣的咧嘴笑了一声,“放心!大哥我向你们打保票,那两个人活不久了!很快――我们就会恢复到从前那――逍遥自在的生活了!”说着,打了一个酒嗝,便发出一阵狂烈的笑。
  然而,那让人愤恨的笑声却在半途中戛然而止,仰首的脖颈间已然出现了一道剑痕,紧接着就是一道血箭喷涌而出,围坐在木桌周围剩下的二人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只怕是早就被吓傻了说不出话来。
  “活不久的,我看――该是你们才对!”一道冰冷桀骜的声音顿时响起,目光残冷的欣赏着残留在剑尖的血珠,“真脏!”他愤愤地从牙缝中迸出两个字。
  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动,那二人立即回过神来,猛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转身望向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白衣刺客。
  “你、你到底是、是、是什么人!擅、擅闯、皇宫、禁地,是、是死罪,你、你难道不知道吗?”其中一人结巴的说着,豆丁大的眼中已现出深深的恐惧。
  “哦!是吗?”来人不以为然地答了一句,而后慢慢将视线从刀锋上移开,冷冽的望着早已退到墙根处的二人,“这皇宫中的规矩多得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与其闲着数天上的星星,还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的小命,如何?”
  “哼!你、你这算什么英雄好汉!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带个破面具!有本事的话,你就把面具摘下来!”
  “你们想看我的真面目?”男人残虐的笑了一声,接着道:“不过,凡事见过我长相的人,至今还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逃出我的剑下!以前没有,现在――也一样!”
  话音一落,只见刺眼的银光如流星般一闪而过,躲在墙根处的二人连呼喊都来不及,就重重的倒在地,一命呜呼,留下的――只是两摊血,带着浓浓的腥味。
  没错,在深夜闯入密牢的人正是萧王府刑堂堂主,银面人――银雕。而他此次的任务,就是亲手杀了囚于牢中的人,以绝后患。
  欧阳彻费力的大吼着,但是,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无力地垂下了头,一手狠狠的砸在了牢栏上。
  而雪尘则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慢慢合起了双眼,眉宇间袭上一丝掩饰不住的悲凉和无奈。
  ‘叮铃当啷’,一阵本不应该有的金属撞击声划破了这死寂般的沉静,欧阳彻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眸色欣喜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然而映入眼帘的陌生男子却让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雪尘也被这道古怪的声音吸引,张开了眼睛,当看到那身月白色的素衣时和那一如既往地面具时,开口结巴道:“你、怎、怎么是你!”
  凌厉的剑锋几乎是在一眨眼间斩断了那沉重的铁链,慢慢的拉开牢门,丝毫没有理会半跪在旁边的欧阳彻,直直的冲躺在墙角处的雪尘走去。
  欧阳彻见状一慌,猛地抓住了那人的衣角,嫉恶如仇的斥道:“你要做什么?我不会让你为所欲为的!”
  银雕倏的止住了步伐,静静地站着,没了动静。就在欧阳彻以为自己的话见效了,却突的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猛烈的疼痛,然后身子便不由自主地滑到了墙角。
  “你、你到底要、要做什么?”看着银雕重重的抬脚踢在了欧阳彻的胸口上,他憋着一口气吃力的撑起沉重的身子,狠狠的怒斥道,凶煞的目光犹如魔鬼。
  银雕依然闭口不言,但是眸子却早已袭上了他那一身惨不忍睹的伤口。
  “你、不用说,我也大概能猜出个一二!”雪尘轻小了一声,眉头却皱的更紧,“是王爷派你来的吧!为了以绝后患,所以派你来杀了我们,我说的没错吧!”
  “随便!反正我这条贱命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不、不过――”雪尘的目光转向了正同样望着自己的欧阳彻,“你必须救他出去!”
  银雕的眼睛始终盯着雪尘,没有移开半分,良久,才幽幽的开口,“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那么――”一阵前所闻有的无力感瞬间充斥着雪尘整个心脏,他突然觉得自己语枯词穷,竟不知自己还能狡辩什么。
  “那么?”银雕不屑的反问了一句,而后嘲笑道:“你该不是想说――你想要杀了我吧!”
  雪尘垂下眼睑,深黑的眼眸中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不觉紧紧抓住了手下的杂草。
  银雕居高临下的扫了他一眼,慢慢的蹲下身子,而这一举动却吓坏了蜷缩在墙角的欧阳彻,他咬牙不顾依然翻涌着疼痛的胸口,就朝银雕爬去。
  “你不要乱动,放心,我不会杀他的,只是想看看他伤得情况!不过――”他的话锋忽的一转,
  “如果你再敢往前走一步的,就休怪我心狠手辣,杀了他!”
  欧阳彻一听,虽然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身子却顿时僵在了原地,不敢向前挪动半步。
  银雕静静地竖着耳朵听了一阵,然后才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血肉外翻的伤口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雪尘脑袋一懵,几乎是依靠本能才吐出这句问话。
  银雕翻眼瞪着他一下,而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药瓶,拔除瓶塞,就将其移到了雪尘的几道严重的伤痕处,如葱般纤细的食指轻轻的点于瓶身,就有些许淡绿色的粉末流出,落于伤口之上。
  本就疼痛的伤口经过药物的刺激,更是痛的他瞬间咬紧了双唇,双拳紧握,身子止不住地轻晃着。
  银雕深色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目光,手下却没有停留片刻,陆续又倒了一些,直到那几道严重的伤痕悉数被绿色的粉末完全掩盖,才罢手。而后小心的塞好瓶塞,重新揣入怀中。
  起身,动作利落的将自己的外衫褪下,然后小心的披在雪尘的身上。
  “你、你这是――”
  欧阳彻也发愣的看着这意外的举动。
  没等他说完,就打横将他抱起,向牢门走去。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雪尘浑身疼痛,但是冷彻的目光却诉说着他的反抗。
  “离――开――这――里!”银雕一字一顿道,步伐却没有停下,来到了欧阳彻的身边,冷冷道:“你应该能走吧!我刚才那一脚并没有用什么力,别再我面前装的像个死人一样!如果想活命的话,就跟我一起走,趁皇上还没有来,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皇上’,这陌生却又熟悉的两个字又一次敲痛了他的心扉,呆坐在地上,他在犹豫。
  “彻儿,跟我走吧!继续呆在这种地方,你、你不会快乐的!”雪尘低声劝着,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很自私,很卑鄙!恨不得将那人从他的脑海中抹杀掉,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欧阳彻轻咬着下唇,想了片刻,伸手迅速的抹去溢出眼角的那一点晶莹的泪珠,毅然站起了身子,跟在银雕的身后向牢狱之外的世界走去。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从他的袖口中滑出一块钱币大小的玉佩,雕工精致,剔透晶莹――这块玉佩,是他唯一珍藏至今的物件,也是他的母亲唯一留给他东西――却荒唐的掉在了这种地方。
  寒冷的夜下,两队人马为了各自的目的急速的飞驰着,只是,方向却是反的。
  终于赶到了牢房,然而锦宣看到的却是三具染血的尸体,心猛地一阵透凉,转身箭步冲向位于尽头的牢房。
  摊散在地的铁链,空旷的牢房。
  “哈、哈哈――”锦宣不觉得发出两道哑然的笑声,随后,厉声喊道:“听着,给人调集宫中所有的人马,一定要将这两个逆贼抓住,然后,杀――无――赦!”
  逃亡
  在说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手不觉微微的一震,转头,神色复杂的最后望了一眼空旷的牢狱,慢慢的垂下眼睑,眸色却在一瞬间陡然发亮,靠着身体的本能迅速的弯身,用仍有些发颤的手从杂草堆捡起一块通体透亮的玉佩,而后猛地紧攥在手心中,走出了牢狱。
  皇城之外,三个身影向城门口飞速的行进着,银雕如鹰般的黑眸灵活的转动着,时刻察视着周身的情况。
  一路飞奔之后,终于到了城门下,可是重重守门的侍卫却叫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
  “怎么办?这里这么多侍卫,我们逃不出去的!”欧阳彻眼里透出微微的难色。
  “是逃不出去?还是――”银雕淡淡的说着,转身,望着他,“还是你――根本就不想逃啊!随便,本来我就没打算救你,如果你想返回去的话,我不会拦你的,就算你变成一滩肉泥,也与我无关!”
  雪尘虚弱的眸中瞬间现出一道厌恶之色,蠕动着身子想欲从他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如,如果,你敢丢下他的话,就连我也丢下算了!”
  银雕将视线从欧阳彻有些僵硬的脸上抽离,转而落在雪尘的脸上,看似漫不经心的凝望,却隐隐含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微愠。他又抬眼瞧着呆站在对面的男人,而后走到他身边,小心的将雪尘送到他胸前,语气有些恶劣的说道:“抱着!我去引开那些人,然后你们就趁机从这里出去!听清楚了吗?”
  “那、那可是――”欧阳彻有些结巴的说。
  “好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我们要是再不领情的话,岂不是太不给他面子了,反正只要我们出了城,也算是逃出了那混蛋皇帝的魔爪了,那个人,爱死爱活和、和我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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