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君受/木叶萧萧

第56章


  “我锦燕何时会结交这种地位卑微的人呢!”
  “皇兄真的不认识他?虽然他现在成了这付样子,但是――”锦宣冲身侧的锦衣卫使了个眼色,就见他恭敬的颔首点头,而后走到萧楚云的旁边,扯住他披散的头发,强迫他抬起了头。
  “他可是萧王府的主人!”锦宣嘴角嘲讽的笑意愈加的浓厚。
  锦燕看着逼迫自己看向那张熟悉的脸,原本白皙俊美的脸上现在已是青一块紫一块,鲜血淋漓的双唇更是叫人无法看清以前那诱人的形状。
  锦燕动作迅速的将发颤的手隐在长袖下,而后云淡风轻的笑道:“萧王爷!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付样子?莫非他做了什么令皇上生气的事了吗?”
  “这个――好像已经偏离了一开始的话题了!不认识就好,既然不认识的话,那朕――也不需要客气了!来人!”锦宣厉声喝道。
  “在!皇上!”两个锦衣卫立即从两侧来到锦宣面前,单膝跪地准备领命。
  “廷杖五十!”锦宣威严的斥道。
  锦燕被这几个字吓得差点没有站稳,看着那付已经经不起任何刑法的人儿,他几乎是箭步冲到了锦宣的面前,制止道:“慢着!”
  “皇兄还有什么要说的话吗?”锦宣挑眉问道。
  “你――放了他!”
  “放了他?他可是朝廷的要犯啊!皇兄可能有所不知,此人派了一个叫做欧阳彻的那人进宫,潜伏在朕的身边,目的就是想杀了朕,然后夺权!皇兄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可怕,是不是――该杀呢?不过,像他这样歹毒的人,朕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要他的命呢?”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行刑!”锦宣在此厉声喝道。
  “慢着!”锦燕此刻已走到了萧楚云的身旁,扯出一道生硬的笑容道:“皇上既然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事情,又何必在微臣面前装傻呢?你早就料到了今夜我会去你的寝宫行刺你,也早知道我和楚云的关系,也知道我想要篡位夺权!你也料定我办完事一定会来这里,所以布下了这个局!”
  锦宣笑而不答。
  “既然这样!那不如我们二人做了交易如何?只要你放了楚云,要杀要剐随便你,怎么样?”
  “不、不要!”这个时候,一直被别人架着的萧王爷猛地睁开了满是血丝的双眼,扯着嘶哑的嗓子喊道。
  “你给我闭嘴!”锦燕显得有些不耐烦的转头冲萧楚云狠狠斥道。
  “交易啊!”锦宣一手扶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想了一阵,而后猛地站起,“好!朕就和你做这笔交易!来人,给朕把湘南王压在地上,重打五十廷杖!”
  萧楚云微微的摇着头,将所有想说的话硬生生地咽回了肚中,看着自己的爱人如同一个奴隶般被一帮人摁在地上,紧紧地咬着下唇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他知道,只要自己多说一个字,会让眼前的男人心更痛一分。
  ‘啪’的一声,是木板与皮肉相击发出的特殊声音,毕竟是锦衣卫,比起一般行刑的侍卫来说,简直是天壤之别。
  板子如雨点般不停的落在锦燕的背上,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这样的对待。
  不出一会儿,锦燕的后背就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了,额前冷汗一层接着一层,脸色也已是惨白到毫无血色,可是他却始终一声未吭。
  萧楚云不忍,将头撇向了一侧。
  直到廷杖终于停止,一直在一侧冷眼旁观的锦宣开口道:“来人,给朕将他二人压大刑部大牢,严加看管!”
  锦燕紧皱着眉头,似乎想从地上起来,然而,身子起到一半,又沉沉的摔回了地上,血,争先恐后的向外冒着。
  最后,他还是被两个锦衣卫毫不留情的架了起来,几乎是拖着向前走。
  “你这个、这个愚蠢的皇帝!”锦燕扯着嗓子吃力的说道:“你、你还不知道吧!”他讥讽的笑着,努力挣开了束缚,从怀中费力的掏出一个朱红色的药瓶,扔到了锦宣的脚下,“这、这个瓶子,你、你不会不记得吧!”
  锦宣微垂眼睑,扫了一眼滚落在自己脚边的物体,心道:这个瓶子,怎么和欧阳彻常带于身边的那个一样!
  “哼,看来你好像记起什么来了!你、你知道――”锦燕喘着粗气轻蔑的说道:“这、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迷情丹,这种药是由混合了二人之血另加上一味特殊草药炼制而成,其中任何一人服下,自身就会散发出一股特殊的香味,吸引另一方,从而让另一方爱上自己!”
  “而且,要想弄到皇上你的血――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他说完,就是一阵狂笑。
  这些话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击中锦宣的脑袋,他呆愣的站在原地,嘴唇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嘿嘿!还有一件事,恐、恐怕你也不知道吧!你那宠物的味道――还真是不错啊!”
  锦宣的脸色铁青,深不见底的双眸燃气两团熊熊的烈火,失控般的怒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朕压到地牢,难道连你们都不想要脑袋了吗?”
  “是、是――”押送刑犯的锦衣卫眼力现出了一丝恐惧,不敢怠慢,赶忙压着二人向刑部大牢走去。
  “去大内密牢!”锦宣怒叱了一声,带着剩下的人朝院外走去。
  锦宣神色凝重地大踏步向目的地走着。欧阳彻,欧阳彻――他心里不住地念着这个名字,紧握拳头的手甚至还发出骨节错位的摩擦声。
  然而就在锦宣走后不久,一个人影从暗处慢慢走到那个朱红色的瓶子前,弯腰捡了起来,拿在手心,随便扫了几眼,就揣入了自己的怀中便再次淹没在黑暗中。
  逃离
  阴湿的地牢中,处处散发着刺鼻的霉味,杂乱的干草四散着,墙角处那燃着烈焰的火盆此时便成了这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欧阳彻合着双眼静静的倚靠在墙角,脑子里不停闪过发生在这几个月中的种种事情。从入宫的那一天起,从漫无目的的恨一个人,到被他的一言一行所吸引,再到莫名其妙的喜欢,然后便是万劫不复的爱。可是,现在,却是这般凄惨落魄的样子。
  两片唇瓣微微的开启,勾起一道万般淡漠的笑:自己从一开始就在欺骗,欺骗锦宣,欺骗王爷,欺骗雪尘,还有――自己的心!
  就在他沉思于昔日往事之际,忽的感觉怀中的人儿轻微的扭动了一下身子,他猛然睁开了眼睛,低下头,拢在腰间的手不觉得紧了一下。
  雪尘本来健硕的身子此刻却无力的瘫软在欧阳彻的怀中,脸色极差,甚至还泛着淡淡的潮红,露出了即使是在伤重之时也掩藏着虚弱的一面。
  “感、感觉怎么样了?”见雪尘慢慢的睁开眼睛,欧阳彻急切地问了一句,同时将缠在腰间的手迅速抚上他布满了细细冷汗的额头。
  身上的伤处由于没有及时治疗,虽然血已然止住了,但却隐隐渗出了浅黄色的脓水,如果细细的嗅去,更是能够闻到一股腐臭的气味。
  “你发烧了!”欧阳彻惊慌失措的大喊道:“怎么办!这里没有水,也没有办法降温,而且也没有伤药……”他口中不停的呢喃着,眼角透出了盈盈的水光,“对,对了――”他小心的扶着雪尘的双肩,将自己的身子腾出,然后使他慢慢的平躺在地。
  在他撒手准备向牢门冲去的那一霎那,突然觉得衣襟的下摆被一道强有力的力量牵制住。
  回头,却看到那力量的来源竟然是那命在旦夕的人儿。
  雪尘努力的调整着呼吸,如墨般的剑眉慢慢的舒展开来,语气微弱但却含着一股不容人忽视的震慑力,“别,别做那种事!没――没用的!如果你、你担心我的话,就好好的待在我身边,陪陪我,就已经足够了!”
  欧阳彻紧紧地盯着他,目光坚定,断然拒绝道:“不!你放心,我、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就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坚定地眸光却闪过一丝恍惚。
  雪尘微红的脸颊忽然扯出一道略带嘲讽的笑意,淡淡的道:“就算你扯破喉咙,他们也不会理你的!还是留些力气!”等到时候,说不定还有出去的那一天。但是这话,他却没有说出口。
  “就算是我欧阳彻这辈子变成了哑巴,我也要吼,直到有人来!”
  雪尘眸色瞬间呆滞,揪着着衣角的手也在不经意间松了开来。
  有那么一瞬间,欧阳彻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说了多余的话,苍白的脸上有些火辣辣烫的感觉,他闪电般的将头撇到一边,而后迅速冲到牢门前,两手紧紧抓着木制的牢栏,力气大的似乎要将其捏碎,放声大呼,“来人啊――这里没有人了吗?我需要药――来人――”一阵高过一阵的声浪回想于空旷的牢房内。
  “别喊了!没有人会来的!”雪尘有气无力地答了一句,双手用力欲要撑起身子,但是却在半途中又沉沉的跌回了原处。
  可他却还是发疯般撕心裂肺的喊着,本就因为缺水而有些沙哑的声音此刻听上去更像是一声声无助的悲鸣。
  “你们这群混蛋,总有一天你们会遭到报应的!”欧阳彻脸憋的通,愤愤地咒骂道。
  有一句话说得好:人――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大哥!你说――那牢房里关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这大内密牢可是皇帝亲自关押死刑犯的地方,这二十几年来,我们兄弟三人一直在这守着,也没见一个犯人。今个儿是怎么了,一来就是两个!”说话之人动作散漫的翘着两郎腿儿,疑惑的挑眉望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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