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之路

都能混的话，人人都混了！我以前有几个兄弟因为混不出什么花样，最后还是去工作，没什么文凭的，一个月才五六百块钱啊！我现在跟着华天一个月一般在八千以上，我真想不通他们那五六百块怎么花的。所以，你还是回去读书，走太平路，以后如果你被欺负找任远，任远帮你出头，混就不必了。” 
  任远又把话接过来说：“你还是回家吧，你现在不读书，至少不能让你父母担心。”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不收就不收！谁稀罕跟你啊？”毛颖生气地说到，说完就跑掉了。 
  阿阮知道李卫身份暴露以后，他又要动坏脑筋了。他把李卫叫去后问他：“黑狗这个人，有什么特点吗？就是弱点，比如见钱眼开什么的。” 
  李卫想了想回答：“他好色，喜欢嫖。” 
  “他经常招妓吗？” 
  “不是的，他一般总是星期五到舞厅去玩，然后看到哪个女人风骚的，就上去勾搭，现在他有点名气了，想勾他的女人也有的。” 
  “是嘛……谢谢你啦啊！” 
  “阮哥，怎么客气了，我还要谢谢你为我老爸还债呢！” 
  “哈哈，你女朋友我就不碰了，你老爸的债务，我没办法帮你还，也不值得帮你还！” 
  李卫一下子板下了脸，但不敢大声，小声地问：“你不是说，会帮我老爸还债的嘛？” 
  “谁叫你这么早暴露身份的？你以后也不要跟我了，出卖兄弟的人，我看不起！你可以走了！” 
  这下李卫走投无路，觉得被人耍了，但又能怎么样呢？完完全全落单了，回华天那里一定被黑狗砍死，阿阮又不收他，接下来该往哪里走呢？打算去川沙，找几个以前的朋友混混日子算了。
  李卫到了川沙后，去游戏房找朋友，可是一个也找不到。他玩到天黑后，走出了游戏房，门口站着四个中等身材二十多岁的男子，李卫当没看见就走了过去。李卫身高一米九十有余，走在路上特别引人注目。 
  “喂！小子，从没见过你嘛！挺高的嘛？怎么样？上面空气好吗？哈哈……哪里的？”四个中的其中一个问。 
  “管你屁事！”李卫没有好气地说。 
  “呵呵，火气挺大的嘛，很拽的嘛！跟谁的啊？”一个光头问。 
  “跟……”李卫想说跟华天的，但华天不在川沙混，或许报名字也没用，想报许少峰，但许少峰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不知道有没有二十岁未满的小弟呢？他还知道，许少峰手下有个他特别看重的人，名叫杨伟刚，二十多岁，想到这里他报到：“我跟杨伟刚的。” 
  三个人同时对着光头看了看，然后四个人同时笑了起来：“哈哈，跟杨伟刚的啊！哈哈，好啊好啊！” 
  “你们笑个屁啊？神经！” 
  “小孩子要教育了，上去教育一下。”那光头微笑着说。 
  另外三个就上前殴打李卫，李卫打不过三个人，被抓住按在地上。那光头就走上去说：“叫大哥，我就放你走。” 
  “呸！操你妈的，要么打死我，今天不死，以后别让我看见！”李卫还犟嘴的说。 
  光头扇了李卫一个耳光说：“叫不叫？不叫真的会死的！” 
  “那你打死我好了！”李卫吃了阿阮的亏以后，再也不想受窝囊气了。宁死也不屈。 
  “你叫我大哥是正常的呀，你不是说你跟我的嘛！” 
  “谁他妈跟你！我跟杨伟刚的，让我大哥知道了，你惨了！” 
  那四人又笑了起来——其实那光头确实就是杨伟刚——这时候游戏房老板走了出来，笑咪咪地说：“伟刚啊，让你久等了，这是这个月的钱，这是给你们喝茶的。” 
  “谢谢啦！”杨伟刚收了钱客气地说到。 
  “其实我的生意不都是你的小弟们赏脸给的嘛！我先走了啊！” 
  “好好！”伟刚转回头又蹲下，对着李卫说：“现在相信我是杨伟刚了吧！小子，胆子挺大了，上面空气稀薄了点，让你下来呼吸新鲜空气，呵呵……放了他吧！小孩子不懂事情罢了。” 
  伟刚说完就转身走了，另外三个也跟着一起走。李卫爬了起来，说：“等等！杨伟刚，我要跟你！” 
  伟刚转身，笑笑：“呵呵，什么名字？” 
  “李卫。” 
  “跟我走吧！” 
  李卫从此算跟了杨伟刚了。杨伟刚因为李卫挺有骨气，所以肯收他。在川沙，他直跟许少峰，许少峰就当他一个兄弟，除此之外，全部是养着的小弟。这待遇完全两样的。所以川沙地带的小混混看杨伟刚都不敢吭声，哪还有敢顶嘴的？ 
  李卫刚跟上杨伟刚，就被带去了地下夜总会玩。那地方类似酒吧，不过比酒吧大多了，有个舞台，有歌手在唱歌。杨伟刚进去的时候，门口就有人招呼：“刚哥来啦？位子一直给你留着呢！” 
  他们五个坐定后。叫了啤酒和几个水果冷盆，看起表演来。 
  “李卫！” 
  “啊？阿哥什么事情啊？” 
  “还没介绍这几位给你认识呢！” 
  “呵呵，是啊！我很想认识！” 
  “这位……长头发的，别看他长头发，见识不短，他叫巴勒蒙干！” 
  “啊？蒙古人啊？” 
  除了李卫，全桌都大笑。 
  “哈哈……这是外号，就是扒了猛干！”杨伟刚双手做了个扒的动作继续说：“女人玩过吗？他玩女人的时候就是扒了猛干的！” 
  “噢……哈哈，好玩，阿哥你起的啊？” 
  “废话！不是他起的，我自己给自己起着蒙古名字啊？哈哈……”那巴勒蒙干回答李卫。 
  “听着听着，这位带眼镜的！别看他斯斯文文的，其实那个那个时候可不斯文哦……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金再飙’，怎么样？有气势吧！” 
  “阿哥好玩，这个倒像是韩国名字啊！” 
  “去死啦你！大哥的意思是‘精在飙’！是‘精’！不是金啊！” 
  “我靠！你们是不是都嫖啊？取的什么名字啊？”李卫对这些名字都非常惊讶。 
  “谁说的？我取的名字多好？都是进口的，这位瘦瘦的，胆子虽然小，但是总说：‘吓的吗？’所以我给他取个名字叫‘哈哥洛瓦’！怎么样？德国名字！嘿嘿！“（“吓的吗”上海本地话说起来和“哈哥洛瓦”一个音调。） 
  “阿哥，你怎么不给自己取个名字啊？”李卫问。 
  “我？有啊，我是日本名字，根本英俊呀！哈哈……” 
  李卫都合不拢嘴了。一边笑一边问：“阿哥，你也给我起个名字吧……” 
  “哈哈，想也不要想的，你也取个日本名字，叫非常潇洒吧！” 
  一桌人笑得正欢呢。 
  “非常潇洒，别笑了，正点的来了，脱衣舞！”那巴勒蒙干拍了拍李卫的肩，起劲得很。 
  “这在上海也有啊？我们北蔡没的，上南也没的，花木也没的，蓝村也没的啊！我去的地方都没的嘛！” 
  “嗨！那里管的严，这里不同了，你看那桌！”伟刚让李卫看靠墙第二桌的人，接着说：“知道他们是谁吗？那个叼着香烟的是这里刑警队的副队长，我告诉你，旁边的那个你知道谁吗？联防队队长！” 
  “这里不管的啊？”李卫问。 
  “管了，男人到哪里去玩乐啊？真是的，旁边那条街全是发廊！会做大头的没几个，但每个都会坐小头！想嫖跟哥哥我说一声，带你去！”金再飙一脸淫贱的笑。 
  “这么明啊？” 
  “我告诉你！这里没什么乱的，就是卖淫嫖娼不太管，这个又不会出事情的，告诉你哦，有些警察好操霸王逼呢！” 
  “什么是霸王逼啊？”李卫不解的问。 
  “霸王餐是吃了饭不给钱，那操霸王逼是什么？操完了逼不给钱，那些卖的又不能告他们，一告就别想做生意了！”巴勒蒙干还一本正经解释给李卫听呢！ 
  “别说这个了，看呀，脱了脱了！李卫……你看那领舞的，就是那个排第一的那个，怎么样？身材好吗？漂亮吗？”伟刚眼睛直挺挺得盯着台上看。 
  “不错，身材特别好！” 
  四个人吃起了西瓜，看起了美女。 
  “嘿嘿，那个女的，我也给她取过名字哦！” 
  “啊？你上过她吧！” 
  “废话，台上那七个女的，我哪个没上过？全部都有名字，清一色日本名字，领舞的叫‘胸罩无带子’，旁边的那个叫‘松松裤带子’，还有那最左边那个我叫她‘江边杨子’。” 
  杨伟刚说的皮笑肉不笑的，另外三个笑得都肚子疼了。李卫还一本正经地说：“最后那个‘江边杨子’这个名字不错！” 
  另外四个都笑不停了。 
  “你……哈哈……这个白痴，你用本地话念念。” 
  李卫还真的去念了，念了才知道，原来是‘傻逼养子’的意思，他自己也笑了。 
  “阿哥啊，你是不是喜欢给别人起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