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镜中看着它深思。
小时候,母妃再三叮嘱他,不能让外人看见这个胎记,所以,从小他就不让侍从靠近身边,在心里一直认为这是一个不祥的东西,原来,它代表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古竞天慢慢地转过身子,他已经从赫君玺的脸上得到了答案,但是,还需要亲自确认。
赫君玺缓缓脱下身上的长袍,在呼啸的寒风中,两具□着上半身,背后拥有同一个胎记的男子,沉默地对视着,从开始时的较劲、到慢慢地欣赏、再到彼此认可,一种隐藏在血液中的东西,牵引着两个天生的王者。
“步族有了你,会是祸根吗?”古竞天转身披好外袍,漠然地问道,犀利而毫不留情。
“步族算什么,我是赫君玺!”赫君玺执拗地寸步不让,漫条斯理地整理好衣裳。
古竞天闻言轻笑起来,俊美的脸上却毫无笑意,只有低沉的笑声在喉间打转,瞬间消失,冷冷地说:“步族是不算什么!从今天开始,它就彻底地消失了。不过,步氏先祖会盯着你的,尤其是你的父亲。”
“他不是我的父亲!”赫君玺恼怒地想要否认。
古竞天怜悯地望着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淡淡地说:“就像紫眸是巴萨尔族王汗的标志一样,星形胎记亦是步氏皇朝帝王的标志。集这二者为一身者,才是天定的帝王。好好照顾我的子民,否则,休怪我随时杀回来。”
“什么?!”赫君玺怔怔地问道,他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居然将……
“无法一心为天下的人,是不够资格坐拥天下的。现在,我的心里装不下天下,也就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我的使命是步族复国,恢复步氏的天下,至于是谁去治理天下,你比我更适合,因为你够冷血无情。”
古竞天一翻似褒似贬的话,令赫君玺清俊的脸上肌肉紧绷,欲发作而不能。
经过今天,若要论这个天下有谁是他钦佩之人,那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论胸襟、论能力、论雄心,这个男人当之无愧的是他此生最大的劲敌,甚至,他感觉自己要稍逊一筹。
古竞天高深莫测地望着他,突然,他点了点头,似乎非常满意他的反应,意味深长地说:“天下,交给你了!”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去,将辛苦打出来的一切拱手相让,显得那般轻松与果断。
“站住!那你呢?菩儿……她已经死……”
“她没有死!”古竞天神情疯狂地打断他的话,幽幽地再次说:“她没有死,听清楚了吗?她不会死的!”
“你清醒一点,没有人能在那个魔头的重击之下,还能活着的。我不需要你施舍的天下!”赫君玺冷冷地拒绝,紫瞳里闪过一丝受伤的侮辱神情。
“施舍?你认为是在施舍吗?这句话从你赫君玺口中说出,不得不令人惊讶。天下和女人,我只能选择一个,我只是选择了菩儿而已,将天下托付给我信任的人。知道吗?不是施舍,是信任。我相信你是治国最佳的人选。”
赫君玺意外地望着他,没有想到能从他的口中听到对自己的认可,望着古竞天的眼里满是疑惑,讷讷地问:“你是天生的王者,为何要选择让出辛苦打拼的天下呢?”
“因为,你不懂得爱情,所以,才能成为帝王!好自为知,传国玉玺明日会送达。”
古竞天突然飞身离去,走得毫不犹豫,走得坚定洒脱,也走得悲痛沉重。
为什么要将打拼的天下让出?因为,找不到一个再为天下付出的理由,失去了心中唯一的明灯,他“失明”了。
菩儿……无论生与死,我都会找到你。你不属于帝王,但你会属于我。
帝王家豢养的都是娇贵的尘世之花,怎能适合稀世出尘的彩虹玉魂呢?
……
锦州城
步玄尘怔怔地坐在议事厅里,一直黯然不语。
芷儿小心翼翼地牵着衣泉净走进厅内,神情激动地问:“步王爷,今天打胜仗了吗?听王将军说,今天没有任何伤亡。”
衣净泉走到他身旁,拉起他的手臂,轻轻地摇了摇,溢满柔情的明眸正担忧地望着他。
步玄尘感受到她的温暖,抬头痴痴地望着她,脑海中回想起纭菩毫无生气地沉睡的模样,心中一颤,激动地抱紧衣泉净,喃喃地说:“泉儿,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看到竞天痛苦的模样,他更加害怕失去泉儿,在生死面前,仇恨和其他的一切,显得那样渺小。突然之间,他感觉彻底地轻松了,但也变得更加空虚了,只有泉儿能填满心中的空虚,惊恐着失去这份温暖。
竞天,他要怎么办呢?
“玄尘,怎么了?我不会离开你的。”衣泉净察觉出他的异常,柔声安抚,明媚的小脸溢满浓浓的关心。
芷儿好奇地眨着大眼,有些不太适应他们的亲昵,调侃地说:“步王爷,放心啦,有我守着泉儿,她想飞也飞不了。如果再将姐姐找回来,泉儿就更不会飞走了。只要有姐姐在的地方,谁都不愿意离开。你不知道,以前在谷中时,我们住的听风阁是谷里最热闹的地方,谷中所有的奇珍异兽全是姐姐的玩伴,那时的姐姐笑得最开心了,可是,出谷之后……”
步玄尘看到神情低落的芷儿,犹豫地开口:“芷儿……纭菩她……”
“芷儿,你知道回‘碧寒谷’的路吗?”古竞天的声音突然从屋外传来,打断了步玄尘的话,也将他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回‘碧寒谷’?出谷之人,没有谷主的命令,是不能再回谷的。姐姐是谷主,她没有同意……堡……咦……步王爷……”芷儿惊讶地望着古竞天,回头望了望仍坐在原位的步玄尘,愣愣地在两人之间来回地巡视。
“她已经回谷了,我们明日就起程去找她。”古竞天再次打断她的话,果断地做出决定,绝口不提纭菩已经“死”的讯息,她没有死,他再次在心底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路。我们出谷时,是按路线图出谷的,但是,图在姐姐身上,我……”芷儿被古竞天悲痛又严肃的神情吓住,讷讷地回道。
他就是古堡主?声音仍是,但相貌……
古竞天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沉默不语,冥思着进谷的对策。
第107章 拱手相让
步玄尘扶着衣泉净坐好,看了陷入沉思的古竞天半晌,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很惊讶,但他会支持他的决定。他想了想,掏出腰间的紫玉笛,平静地说:“我们不是还有蓝莺吗?它会带我们去找到她的。”
“蓝莺,那只只会睡觉的小鸟?从未见它醒过。”说到那只一直睡觉的懒鸟儿,芷儿是非常的不以为然。
“芷儿姐姐,别小看它哦,上次就是它带我们去唯我岛寻找到你们的。”衣泉净激动地在一旁插嘴,疑惑地望了古竞天一眼,难道,姐姐又拒绝他了吗?为什么他的脸色那么难看,而且,浑身被一种悲痛笼罩着,她带着征询的眼神望向步玄尘,被他迅速躲避掉,她的柳眉微皱,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古竞天望了望在场的几人,脸上闪过一抹决然,语气沉重地说:“玄尘、衣丫头、芷儿丫头,还有聂龙,我要去找纭菩,不会再涉足江湖和朝廷,你们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我们就此别过……”
“竞天,我是绝不会离开你的,若要退隐就一起。”步玄尘激动地打断他的话语,一脸的坚决。
“退隐?”衣泉净和芷儿异口同声地问,屋外还传来聂龙和灵峰的声音,都惊讶地望着古竞天。
“皇上,你要退隐?是什么意思?竞天堡、玄尘庄要怎么办?朝廷要怎么办?弟兄们要怎么办?天下的百姓们要怎么办?”灵峰冷静地问道,沉稳的眼里盈满了震惊和不解。
平谷的那一幕他也看在眼里,但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太……真是要美人不要江山了吗?那跟着他打拼了一辈子的人要怎么办?这么一大摊子的局面要如何收拾?
聂龙深深地望着芷儿,欲言又止,然后,望着古竞天,虽然难掩讶异,但仍忠诚地准备誓死跟随。
古竞天俊美的脸上漾起一抹奇特的笑容,有着欣慰,亦有着释然,沉声回道:“灵峰,竞天堡和玄尘庄,都是属于步族族长的,更是属于皇上。天下的百姓、弟兄们和朝廷,会有人来照顾。赫君玺会是一个出色的帝王。”
“主人,你要将帝位拱手让出?”聂龙再也忍不住地开口,惊愕地望着他。为了这个帝位,多少人拼死争夺,他现在却要将辛苦得来的皇位拱手让出,太让他震惊了。
“皇上……”
古竞天抬起手臂,制止灵峰再继续追问,冷静地说:“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灵峰,你是握机阁的副阁主,熟悉竞天堡和玄尘庄的一切,由你辅助赫君玺,接管它们,我非常放心。马上召开紧急会议,我要宣布掸位的召书。”
灵峰怔怔地站在门边,一时无法反应,茫然不知所措,心底唯一的想法就是:主人不要他跟随。
“龙,芷儿丫头我先要带走,你呢?”古竞天深深地望着聂龙,神情平静,似乎是在谈平常不过的事情。
聂龙急步上前搂住芷儿,坚定地说:“还用问吗?我不会离开你,更不会离开她。”
“臭小子!”
古竞天轻轻地抡了他一拳,胸口一窒,暗暗地忍了下来。抬头望着仍站在门口的灵峰,故意轻松地说:“灵峰,不是不想让你跟随,而是谷里已经没有未婚的姑娘了,我需要你帮我照看着这一切。”
最后的一句话,让灵峰激动地转身离去,神情黯然,各有使命,无法强求,他做好主人交待的事情就好。
古竞天望着他的背影良久,淡淡地交待:“玄尘,做好准备,明日清晨起程。”说完,就独自去面对群臣们欲掀起的风暴。
芷儿扯了扯聂龙的袖子,小声地询问:“臭龙,古堡主是怎么了?放着好好的皇上不当,为什么要退隐?还要去‘碧寒谷’,那可不是他能去的地方。”
聂龙和步玄尘对视一眼,避重就轻地回道:“他要去找骆姑娘,好了,芷儿,快去收拾东西吧,你可以回家了。”
衣泉净一直沉默地望着几个男人,明显地感觉到他们有事在瞒着她们,但可以肯定的是,跟纭菩姐姐有关,见问不出答案,机敏地回道:“芷儿姐姐,我们去收拾东西吧,回‘碧寒谷’不一直是我们希望的吗?”只是带回去几个意外的拖油瓶而已。
芷儿狠狠地瞪了不愿意说真话的聂龙一眼,气呼呼地和衣泉净一起离去。
聂龙摇头苦笑,幽幽地说:“有个人会跟你生气,原来,也是一件幸事。”
步玄尘感慨地点了点头,两人的感受不用多言,在看到纭菩最后的绚丽绽放,然后凋落,古竞天的疯狂和痛苦,令他们更加珍惜现在的一切。
“龙,‘碧寒谷’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出了一个明镜无缘那样的大魔头,又养出了纭菩那样纯净无尘的人儿,还有芷儿的古灵精怪,似乎,那是一个奇异的世界。”步玄尘的话语中,充满了矛盾的期盼之情,非常向往,又有一丝迷茫。
“有她们陪伴在身边,在哪里不都是奇异的世界呢?只是,主人他……”聂龙重重地叹息一声,他们两人成双成对之时,主人独自一人,要主人情何以堪。
……
翌日清晨,赫君玺的军营帐外,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银狼。
赫君玺独自坐在帐中,一夜未眠,想着古竞天的话,想着自己离奇的身世,想着韩辉从小到大细心的教导,想着纭菩的纯净和灵性……太多太多的事情,令他无法平静心绪。
隔着几个营帐,就是丞相的营帐,现在已经变成了临时的灵堂,韩辉的遗体就陈放在那里,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他的命令,要以何种身份下葬他?是以丞相的身份?还是以国父的身份?
他脱掉身上的外袍,站在铜镜前,怔怔地望着镜中的星形胎记,想起那个拥有同样胎记的男人疯狂的举动,他的紫瞳一暗。
他是个天生的征服者,本来有着征服天下的雄心,但是,当一切垂手可得之时,反而失去了那种满足感,心底涌上一丝遗憾,遗憾无法再找到对手,遗憾没有跟心中的对手好好地较量一番,遗憾这个天下不是自己征服来的,而是别人拱手相让的,这种感觉,令他非常地不舒服。
韩辉——步韦光,要以何种身份下葬他?以丞想的身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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