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吟

第54章 情挑


“小姐。”平儿在我身边轻声说到。
    我会意地对芯荷说到:“你去看看早饭怎么样了,有点饿呢,催催。”
    “是。”芯荷答应着去了。
    “怎么样?”见她去远了,我揉了揉肿得厉害的眼睛,刚才芯荷给我梳头的时候,那有点惊诧的表情我可是没有错过,问到。
    昨晚,想起来,我不禁有点五味杂陈,有点奇怪的感觉。
    算了,我摇摇头,看着平儿,等着她的回答。
    “我吧她藏在了屋子里的床下,只等过段时间发现她不在的人叫出来。我拿了那屋里几件看起来值钱的东西,到时大家就会以为是进了贼,偷东西的时候碰巧被红儿看到了,于是那贼人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小姐你看可好妥当。”
    我点点头,心中那种想作呕的感觉又升了起来。
    腐烂的气息。
    “可是,小姐,有个问题。”平儿支吾到。
    “什么?”我单手支着额头,问到。
    “我拔出匕首的时候,有血喷到了墙上,刚好,刚好喷到这幅画上。。。。”平儿说着,拿出一副卷轴,递给我。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贼人“既然是为财而来,看上一副画拿走也是合符常情的。
    我一边打开那副画一边说:“也没什么。跟那几样你在屋里拿的东西一起拿出府去处理就行了。”
    画上画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着一身杏黄的衣衫。
    这人,我皱着眉,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看起来很是面熟,但却一时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拿着一副沾了血污的画鉴赏实在不是什么让人舒服的事,我想了一会就放弃了,又将它交给了平儿,嘱咐她好生处理,出府的时候要注意是否有人盯梢之类,她连连答应着去了。
    。。。。。。。。。。。。。。。。。。。。。。。。
    行过一片梨树林,掩在一重竹子下的就是容琰的书房了。我漫步在梨树林里,怀端着我的目的。
    今天,容琰就在府中。
    或者说,容琰其实一直都在府中,这是平儿在下人那里无意间听到,偷偷告诉我的。我一直以为他白天是有公事不在府中的,他是王爷,我认为不在府中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这是个很平常推论,而似乎也没有人提醒我这是个错误的推论。
    这府中的人,并没有对我透露一星半点的风声。我听到平儿告诉我这个讯息使不禁咬了咬牙,王府的下人还没有把我当作当家主母来看,还处在观望的态度。
    我要做的还很多。
    但是,今天,首先我要面对的是容琰。
    容琰与我成亲五天了,除了晚上就寝的时候能见到他,白天我们仍然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是晚上见到,晚上,想起来我不禁脸发烫,我们做的事,是夫妻间例行的公事。
    我们好像也没有什么语言上的交流。表面看来,他对我很温柔,但是,这温柔里我并没有看到感情。是的,没有感情。想来这也很正常,两个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何来感情?古人的婚姻,在我看来是永远不能理解的。也许日子久了,或许多少有点真心,但是,我心中又涌起了那种尖锐的疼痛,我等不到那么久,等不到容琰对我有真心,那是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
    所以,我要行动。
    穿过这片梨花林就是容琰的书房了。梨花林在微风吹过的时候偶尔会有白色的花瓣翻飞而下,此时是梨花待开未开的时候,欲拒还迎,不请自来地落在我身上,待得我抬头看时,却又没了下文。
    梨树,我并不陌生,宫中柔妃娘娘处就种了许多,然而梨花我却没有见到,我呆在宫中的时间以秋的肃杀始,以冬的森严终。现在想来,在那样一个季节入宫,本身就好似带有了某种命定的悲凉。
    一阵似有若无的琴声在林子的那一边遥遥的传来,随着我越接近容琰的书房,琴声越是清晰。我恍然大悟,正是容琰在抚琴。
    我放缓了脚步,静静地听着。
    我不懂音乐鉴赏,我只欣赏流行歌曲,我一直以为我是听不懂琴的,或者其实我从来没有尝试过听琴,因为,此刻我发现我从容琰的琴声中听出了点什么。
    是什么呢?
    我走出梨树林,在离容琰抚琴的凉亭不远处找了一快大石坐下,有些着魔地听着他的琴声。
    希腊神话中女人面孔鱼身的海妖,拥有美丽的歌喉,常用歌声诱惑过路的航海者而使航船触礁沉没。以前,我总是对这个神话嗤之以鼻,音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魔力呢?
    但是,此时,我却觉得,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啊。
    难以用词语形容的琴声。
    “谁?”正当我听得入神时,琴声却停了。容琰扬声问到。
    被发现了?
    “我。”我站起来,以我自己都未曾想到过的嗓音回答,仿佛怕惊扰了这抚琴的谪仙似的人。
    不食人间烟火。
    这样的人,也会为权力不遗余力吗?
    “夫人怎么来了?”容琰冲我的方向扬起唇角,问到。
    “来听你抚琴啊!”我状似无心计地开口。
    “哦?那你觉得为夫的琴声如何呢?”容琰还是微微笑着,问到。只是言语之中,怎么在我听来都有一丝不以为然。
    是不相信我能够鉴赏音乐还是不相信我是单纯地为听琴而来?如果是前者,我到可以大方的不与他计较,我本来就不懂什么,可若是后者,我有些心虚又有些气恼,恼羞成怒的恼——心怀鬼胎的人恰恰被说中的恼。
    “很好。夫君的琴抚得很好。”纵心中有恼怒一闪而过,我却不得不拣了句看来稳妥的话说。
    是很好嘛,我觉得好听,难道不好?
    容琰笑笑,不再说话,举手又打算继续。那一丝果然如我所料的神态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有时候,男人并不喜欢一味符合的人,不喜欢没有自己见解的人。也许,我首先要是特别的。
    “但是,你的琴声中只有一种感情,孤独的感情。真正的琴之大家却是能够扶出多种感情的人。”在他手就要放下的一霎,我朗声说到。
    这是实话,我确实能从他琴声里听出的就是这样东西——孤独。
    不知道,我的评价有没有切中要害?不知道,容琰是不是一个欣赏这样个性的女子的人?
    他愣了愣,手久久没有放下,我看着他,心中忐忑。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驾驭其他的感情呢?或许只是这首曲调太孤独而已。”半晌,他静静地开口,脸上却没有了笑。
    很好,他脸上的笑我本也不爱看,如果笑不能代表喜悦,根本就不能称其为笑。
    “乐为心声。”我自信地回答,“夫君有怎样的感情,芷茗不敢妄论。”见好就收,这个道理我还明白。何况,再让我说什么,我还真的说不出来了。说是要分析一个人的思想感情首先要理解他的经历,容琰,我一无所知。
    “但是,芷茗希望自己能让夫君不再有如此之深的孤独感。”这句话实在太过虚伪肉麻,我不禁作了一个呕吐的造型——反正,我亲爱的夫君看不见啊看不见。
    心情竟然有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林芷茗,你真恶毒,你居然把自己的轻松建筑在别人的缺陷之上。
    心肠恶毒的我快乐的想着。
    “乐为心声。”他若有所思地重复着,看了我一眼。
    看?我差点惊得一交跌倒,小心打量着他的神色,仅仅是脸朝着我而已。
    一场虚惊。
    “据说在一片很远的海上住着女人面孔、鱼身子的海妖,拥有美丽的歌喉,常用歌声诱惑过路的航海者而使航船触礁沉没。千年来,无人能通过那片海域,海底堆满了受害人的白骨。直到有一天,有个叫,叫吴越的年轻人,他很善于弹竖琴——那也是一种琴啊,跟我们的不太一样,他却顺利地经过了那片海,因为他弹的琴声太优美了,压倒了海妖的歌声。我想啊,要是是夫君你,也一定能够通过那片海哦!”兴致出乎意料的好,我张口讲了个经过我加工的希腊神话。
    最高档次的赞美是不露痕迹的。
    容琰又笑了,灿若明珠,“很有趣的故事,也谢谢夫人的赞美。”
    这个笑,有几分不同呢!我有些玩味地看着他,也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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