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吟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雅间的门紧紧地闭着，看不出端倪——是根本看不到。有心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吧，来来往往都是人，我也不敢做得太明显。
    可是，里面，到底有几个花姑娘？
    直接推门进去吧，其他人没什么，在九爷面前我倒还真不敢，他是很有可能认出我的！绫蓉说了，一个人的样子虽变了，说话语气，动作神态是变不了的。
    来来回回在他门前走了几回，眼角余光突然瞄到送酒的伙计已经上楼了！我慌忙装着往走廊尽头那一间包房走去，一推门，咦？没人？
    短暂的吃惊之后我就平静下来，想这凡尔赛宫的生意虽好，但也允许有空房吧？四顾打量了一下，这间房不大，想是在角落的缘故，平时要这间房的人也不多，因为这间房里的桌子虽擦得尚算干净，花瓶里插的花却已经枯萎了有些时候了。
    这间房有一间里间相连，我看着，突发奇想：里间是紧贴着九爷他们那间雅间的，如果这里的墙隔音效果不太好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听到点什么？
    想着，我已经抬腿迈了进去。
    哎呀，这间房怎么这么黑！我在心里嘀咕着，慢慢摸索着往前走，眼睛还没有适应这黑暗呢，脚下却被不知什么东西一绊，我整个人顿时往前面扑去！
    “哎哟！”
    “哎哟！”
    感到头撞到了什么东西我叫起来，可是，还有一声是谁叫的？
    “哗拉拉”，有人一把拉来遮住窗口的帘子，屋内顿时亮堂起来。我说这屋怎么这么黑，原来大白天的拉帘子遮的啊！
    一个跟九爷差不多一般高的大男孩捂着额头望着我，一脸恼怒。我也捂着额头，瞪着他。哼，偷偷摸摸地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想就不是什么好人！
    “谁在里面？”门外突然传来了聆风的声音，想是刚才的动静已经惊动了隔壁房间的九爷——这墙的隔音效果果然不怎么好！
    啊，怎么办？伴着问话声，已经传来了聆风的脚步声！我急得围着那个男孩子转了一圈儿，竟躲到了他的身后！
    “抱紧了，丫头！”话音未落，他转过身一把抓起我，竟从窗户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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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白衣大侠，面目英俊，气度不凡，一手托一位年轻的姑娘，一手潇洒地或是摇扇，或是执一把宝剑。而他怀中的姑娘，必是体态轻盈，面目娇羞，双眼含情地望着这位英俊的少侠。一对璧人衣诀翻飞，自空中缓缓而下，身后飞起一群白色的鸽子。。。。——哦，不对不对，白色鸽子的桥段是英雄本色里的，在这里不太适合，删掉！删掉！
    现实总是残忍的。
    我被那个大男孩子一把抱住自窗口一跳而出，大概是怕我惊吓叫喊，他一手托住我，一手竟捂着我的嘴！一眨眼工夫，我身子一震，想是他已着了地！没有唯美的慢镜头！
    他的手刚一放开，我正准备叉手骂街，他竟又抓住我的手臂飞跑起来！
    只听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街上的景物快速的向后退去。
    轻功啊，轻、功、啊！
    如果不是我现在被扯着跑得濒临窒息，我一定会激动地鼓掌：好轻功！
    跑出青楼一条街，跑进一条支路的巷子，应该是感到终于安全了吧，他终于停了下来。
    我撑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获新身，艰难地吐出三个字：你妈的。
    “什么？”他带点微喘地问我。
    我又自由呼吸了一段时间，终于调顺了气，我重新摆出双手叉腰的骂街阵势，开骂：“小子，你作什么疯，跳楼也，跳楼也！摔到了本小姐怎么办？摔坏了我的花容月貌怎么办？啊，啊，啊！”
    “哟，小丫头好悍！你不是也怕那个进来的人么？我是想帮你才带你一起跑的啊，你还不感谢我？”他双手一叉，跟我摆了个一样的造型说到。
    “怕？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怕了？我，我是害羞成不成！”我有些尴尬地摸了一把脸，扎手！我一下反应过来，我现在可是扮的男人，男人啊！脸上还有坚持要绫蓉给我弄的胡渣呢！
    “喂，你，你做什么叫我丫头，死小子！”我有点底气不足地冲他叫到，边说边有摸了摸下巴，扎手的感觉让我有一种安全感。
    “行了，别装了丫头，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真是，这么个摸样还扮什么男人！”他裂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
    “还有哦，我今年可是二十有二了，你做什么叫我小子，死丫头！”他将脸凑到我面前，眼睛一闪一闪的，像一颗，恩，黑葡萄——原谅我这个谜语般的比喻吧。。。。。
    只见他的脸越来越大，越凑越近，我连忙后退一步，这才仔细打量起他的脸。二十有二？不会吧，那比九爷还大上两岁呢！就凭他那张娃娃脸？不过，冲这人这么一看吧，我还觉得挺面熟，难道我在哪里见过他？
    “怎么样，我很英俊吧！哈哈哈哈！”他见我半晌不说话，又露出了白牙齿。
    我翻一下白眼，那有人这样说话的，虽然长得还过得去那。
    “是不是已经被我迷住了？小姑娘。”他又将脸凑了过来，嘴都要碰到我的脸了！
    这个二百五！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跳了一下，就着他凑过来的脑袋，啪地一声将手掌印上他的额头。“给你盖个印！小子，这么小就学人家调戏美女，冒犯美人！真真的没家教！还逛窑子！逛窑子！伤身体知道不？你还想不想要下一代了！”
    “哎哟！做什么！你自己还不是在逛窑子！”他捂着头，退开一步大叫到。
    “我，。。。说！你小小年纪去那种地方做什么？”我断喝一声，继续保持语言上的优势。
    “刺探情报啊！”他揉着头，答得很理所当然。
    “恩？青楼有什么情报？”我有点疑惑，一下联想到了九爷他们，顿时有点紧张：他难道是五爷的人？
    “唉！”他叹一口气，从衣服里摸出一把扇子，“哗”的一声打开，摇了几摇说到：“想我易英，这是我的名字，容易的易，大英雄的英，也是翩翩的一位佳公子，在家中也是很受父亲宠爱的。我家里很是富有，甚至可以说是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
    “说重点。”我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不要急嘛，我家中富有，住在华丽的房屋里，天天吃山珍海味，有无数丫鬟姬妾…”
    我一脚踩在他的鞋上，“说重点！”
    “我到青楼看我的相好有没有别的相好！”他状甚痛苦，“你为什么睬我！”
    “哼，再给你盖个印！”我不宵地说到，这个纨绔子弟！
    “说回来，你又为什么去那种地方，丫头？”他跳着脚，问到。
    我一把夺过他的扇子，也在手中摇了摇：“我也去看我相好。”这扇子，还挺沉！
    这下，他傻了眼：“你？相好？”他上上下下地打量我两眼：“你的身子可以吗？”
    我翻一个白眼——为什么这么人老是让我有翻白眼的冲动呢？——把扇子摔回给他，问到：“我说小子，我们这是在哪儿？”
    他四下望了一下，“东大街呀，这都不知道？你真的是京城人士？“
    “我才来。”我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喂，我要回凡尔赛怎么走？”绫蓉要找不到我不知有多急，希望她不会去惊动九爷他们。
    “不是吧丫头，你还要回去。你还真的在那儿有相好？”容易的英雄问到。
    “不然呢？你以为我打扮成个男子做什么？不就是为了泡妞嘛！”我心不在焉地答到，发愁怎么条条路都看来差不多。
    “泡，妞？”他语带询问。
    “额，就是。。。。”知道又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试图解释。
    “我知道了！”他一脸兴奋：“是不是就是找个自己喜欢的姑娘亲热？”
    这个人，不太笨嘛，意思说了个七七八八。“恩。”我点点头，“这么高兴做什么，又不是考中了状元。”
    “嘿，扮男装的丫头，你挺有趣嘛！要不要跟我回去，我包你好吃好喝好穿，荣华富贵。。。。哎哟！你做什么又踩我！”
    “给你长记性，走，送我回凡尔赛！我找不到路！”
    “怎么这么凶啊，大不了我讨你作小老婆。。。。”
    什么？作小老婆是很大个恩惠么？我作势又要往他脚上踩，他慌忙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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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遥地，我看到凡尔赛那金碧辉煌的大招牌，我停下来，仰着头半举着手点着易英的胸膛说：“小子，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年纪轻轻的多读点书，一天到晚少到处乱跑，过几年讨个媳妇早生贵子，听到没有。啊！”
    “我说。”他就势抓住我的手指，“我说了别叫我小子，小丫头。怎么改不了呢？你今天给我盖了那么多个印，让我也盖个如何？”
    说着，他的脸渐渐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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