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吟

“绫蓉，你看这张行不行啊！”我有气无力地将才写好的一张“贰”字递给她.这个字,我可是练了三天了.笔画复杂,结构古怪,写起来完全不听使唤.九爷每天回来看了都是两个字”重练”!
    究竟是谁发明了这个字？姑娘我诅咒他！诅咒他！
    这样的生活枯燥、无趣、乏味、简直是了无生趣啊！
    “恩，比昨天有进步了，今儿九爷回来说不定就通过了呢！“绫蓉倾过身子来看了看，笑着说。
    “你也说是‘说不定’！”我愤愤地说到：“三天了，三天了！我要抓狂了！”
    “恩？抓狂是个什么东西？你要它做什么？”绫蓉抬头，带几分疑惑的问我。
    “呃。。。就是说，我想。。。绫蓉你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啊！”想想无法解释，我干脆换了个话题。
    当前我的困境是：无聊！
    “绣花？”绫蓉举起手中锈了一半的鸳鸯戏水。想她一个姑娘家也不知道天天锈这个做什么？
    “免了，免了！”我连忙摆摆手，对她的提议敬谢不敏。
    搁下笔，我问到：“九爷这几天在做什么？老是不见人，上回聆风说李向峋一事后皇上让他管户部，那应该很忙不是吗？应该在家里天天帮皇上看公文啊，奏章啊不是吗？可他怎么连个人影都不见？”
    “可不是忙啊，太平日子过久了，户部的积弊日深，可不是要我们九爷这个冷王爷去管管？他啊，最近应该去凡尔赛宫…”
    “什么！”我惊叫一声，只吓得绫蓉拿针的手抖了抖。“凡尔赛？京城里第一青楼的凡尔赛？”我扯着嗓子叫。
    “恩，应该是吧。”绫蓉小心地答到，“谈事情吧，那种场合，比较多。。。。”
    男人谈事情都喜欢去灯红酒绿的地方？我鼓着腮帮，气呼呼地想，这一点终于和我的时代相同了，还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都好色！
    “不行！”我一拍桌子站起来，“我也要去看看！”想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青楼呢！哪个到古代不到青楼逛一圈儿的？这是穿越、古装的必须桥段，就算积累生活经验我也应该去这么一回——或者多回！
    想那花魁头牌我没见过，想那老鸨龟公我只听过，想那莺歌艳舞、淫词艳曲、环肥燕瘦、三陪四赔、赤橙黄绿青蓝紫，反正千想万想，没去过青楼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快，快，快，我要梳头！我要扮男装！”我嚷到。还有扮男装啊，我心头的向往。想起上回去集市我那扮男装的心愿因为九爷的阻挠还没实现呢！
    “恩，悦姑娘，这个，这个恐怕不太好吧。。。。。”绫蓉看着我围着桌子团团转，小心地说到。
    什么不太好？我的生活我做主！
    “绫蓉。”我严肃地看着她，“你去青楼没有？”
    “以前跟九爷去过。。。公事。。。。”绫蓉小声回答。
    啊？这到出乎我的意外，为什么没有去过青楼的总是我？
    “那扮男装呢？你也扮过？”我不甘心地问。
    “那到没有。女子，除非真的是女生男象，否则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就连我也扮不像的，何况还有喉结，还有说话的语气。。。。”
    “等等等等”，我止住她：“我刚才听你说，就连你也扮不像？什么意思？你常扮人？”
    “呵呵，这是自小就学的一样本事，悦姑娘可要看看？”绫蓉微微笑着，问我。
    “看什么？”我不解地问。
    “可介意我把你扮作另一个人？”绫蓉笑问到。
    “你是说，易容？”我叫起来，难掩激动：易容啊，比逛青楼更能使人生完整的一件事啊，真的发生在我身上了？
    “易容？也可以这么说。”绫蓉点头说。
    “我要，我要！我要人皮面具！”我拉着她急切地嚷到。
    “人皮？”绫蓉皱眉，“这个我倒没有想到过，可以试试呢，不过人皮未免太难找，能不能找其他东西来代替呢。。。。”这一句话说到了绫蓉的“专业领域”，她竟自顾自地思考起来！
    “绫蓉姑奶奶！”我站在她面前不耐烦地大叫，“回魂那，回魂那！给我易容那！”
    “哦，好。你等等。”绫蓉说着，放下针线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她抱着一个小箱子进来了，想是她的“作案工具箱”。我好奇地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些我叫不出名儿的东西，还有各色的粉末。
    “来。闭上眼睛。“绫蓉拉我到桌前坐好，就忙活开了，我闭着眼，只感觉她在我脸上左揉揉，右撮撮，有是还粘东西在上面！
    “好了！“忙活了大半天，她终于住手说到。
    我忐忑不安的睁开眼往镜子里瞧，可别太丑啊！
    怎么说呢，我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她跟我有三分相象，但是呢，你又绝对不会认为她跟我是同一个人，她就像是，像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原本以为会看到截然不同的一张脸，谁知却不是。难道，这才是易容的真相？
    “不能把我变成另外一个人吗？跟我现在的样子完全没有关系的？”我冲镜子里的那张脸做个鬼脸，问到。
    “以前是不能，不过，姑娘今天提到那个点子到是可以试一试，我想我需要时间研究下。。。。。”绫蓉说着，竟又思考起来。
    “哎，我说。”我推推她，“我们去逛逛青楼嘛。”
    “啊？”她抬眼看我，惊吓不小。
    “你看”，我笑得很坦诚，很纯真，很正气凛然：“现在，没有人认得出我了是吧？你把你自己装扮两下，也没有人认得出你了是吧？然后我们偷偷跑出去，玩了再偷偷跑回来是把？没有人会知道的是吧？”
    “不是吧？”她愣愣地说，想是受了我一长串是吧的影响，照搬了这个句型。
    “绫蓉~~”我拖长声音嗲嗲地叫到，“我练字好无聊，在王府里好无聊，见不到九爷好无聊哦。”
    “九爷也不一定在凡尔赛啊！”绫蓉微弱地提出异议。
    没有他也可以看其他帅哥嘛！大不了我心中爱他最深好了！
    “出去透透气拉，找找做人皮面具的灵感！”我看准了她的兴趣所在，煽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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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作潇洒地摇着扇子，我风度翩翩地走在京城繁华的花街柳巷红灯区。身旁的绫蓉皱着眉，不敢苟同地看着我，不时的四望一下。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绫蓉为我作了男装打扮，扮成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哥——我是这么认为的。绫蓉自己则作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
    扯扯胸前的衣服，唉，原来束胸是件这么难受的事儿！不过无所谓拉，看在我在古代的第一愿望——扮男人得以实现的情况下，这点小不适我还是能够忍受的。
    “春香院，倚翠楼，挽红居”，我一边走，一边念着各个青楼的名字，唉，没创意，没创意，难怪人家凡尔赛宫会成为京城第一大妓院呢，光听那名字！赫，就比这些红啊，翠啊，春啊，香啊招人眼球嘛！
    赶明儿要是我开妓院啊，我就取名叫五角大楼。。。。。。
    摇摇头，又走过一家青楼，绫蓉忽然拉住了我的袖子，我连忙顿住脚步，朝门匾上望去，可不是“凡尔赛宫”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我掩饰住内心澎湃的激情，躲过对我玉体上摸过来的无数只纤钎细手，迈进了“凡尔赛宫”的大门。
    深吸一口气，啊，好俗艳的香！
    “哎哟哟，这是哪一家的俊俏后生！可是第一次到我们凡尔赛来呢，哦哈哈哈哈。。。。”一只老肥手一把捏在我的手臂上，揉啊拧啊，风情万种地说到。
    我又惊又怒，却不敢抬头——绫蓉说了，妓院里的女人个个都是认男人的好手，我的男装可瞒不过他们去。只是可惜我错过了那么多只白白嫩嫩的玉手，竟被这个老女人捏了处女捏！
    “恩。”我低着头，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可有看中的姑娘？要不要我这个王红娘给你介绍一个？”肥手的主人在我耳边殷勤地说。
    “恩。”我继续低着头，扮青涩后生状，心想你也配叫红娘？那崔莺莺还真是倒了八百辈子霉了！
    “可要等我回来哦！”她嗲嗲地说了一句，我身子一抖，她竟摸了一把我的脸走了！
    “绫蓉！”我冲身后叫到，“九爷大多在哪儿？”
    绫蓉也是一直低着头，此刻见我问，忙小声说：“应该是在楼上，不过哪间房却说不准。”
    我四顾而看，拉着绫蓉飞快地跑上了楼梯，我可不要等什么红娘回来！
    楼上是雅间，不同于楼下大厅的开放似的狂欢，每见房的门都紧紧地闭着，见或有送酒水吃食的，门才打开。而这并不影响房的热闹气氛，各房里都隐隐地传出猜拳声、女人的娇嗔、男人的笑语。
    九爷在哪儿呢？我看着这么多的门，发了愁，难不成一间间推门进去？
    “绫蓉。”我附在她耳边悄声说，“我们分头找，你左，我右，谁先找到了再来跟对方说。”
    她愁眉苦脸地看着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站在第一见包房前，我深吸了一口气，恩，还是俗艳的香，我推门进去，嘴里叫着“殷大哥”。一个男人正就着一位公关小姐的手喝酒，我一进去，不由抬头愣愣地看着我。一个半根胡子也没有的男人。
    难道太监也逛青楼？我心里想着，脸上陪笑到：“哎呀，不好意思，找错地方了！”掩门而出。只听里面骂到“奶奶的，坏爷兴致。”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简单多了，何况我易了容，我不是我，早就没脸了，怕什么？一路敲过去，坏人好事无数。甚至还看到一副未遂春宫图，只觉面红心跳，唉，罪过呀罪过！
    正准备再敲，二楼接近尽头的地方一间雅间的门突然开来，一个青年探出身来对楼下叫到：“再送两壶酒！”
    “好来！”楼下应到。
    我一闪身，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生怕被他看到，却不是聆风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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