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笑天下

第27章


大灰狼听罢,心说,幸好还有方案。他又说:“兔兔,麻利儿给我找个女人来。”
小白兔问:“那,你是喜欢丰满的,还是喜欢苗条的呢?”大灰狼沉默了二秒钟,抬手更狠地给了兔兔两个大耳刮子。“靠,我让你不戴帽子。”
所以,如果对方就是看你不顺眼,那么你怎么选都是一样的结果。瞧这情形,假设王爷真打算扔下皇帝自个跑了,皇帝一定先一掌拍死王爷再说。
莫晓风很想知道那对师兄弟到底是怎么选的,可惜到死也没这个机会。
皇帝伸出手,修长的食中指夹起中间的一颗棋子,双眼缓缓斜睨莫晓风,颇有心理战的意思。
莫晓风心中哀叹,皇帝恐怕是真的不曾信任过王爷。
至上无双绝,冠高独一峰。
这是她偶然误闯皇帝的御书房时看到的一副字。那时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去细想它的意思,现在再想,这根本就是一山不容二虎的含蓄版。
这么说,皇上只是不喜欢作为王爷的风莫里,可是她只是个冒牌,一旦被拆穿,那对皇上就不会再是个威胁……
莫晓风脑子转得飞快。
如果将真相告诉他, 再好好向他求求情,说不定他一高兴,就放过了信王府的一干人等,自己也落得个轻松自在。
莫晓风兴奋地搓手,全忘了目前的问题是二个人谁选择生,谁选择死,并非让她选择招还是不招。
“皇上。”莫晓风试探着问:“假设,我说的是假设,有一天您发现有个很像我的人冒充我出现在您的身边,而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您会……怎么做?”
“杀了他。”
莫晓风转头泪流满面,这也未免太直接了。
不甘心,接着试探外加引导。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既不想害人也没有什么野心,或许冒充王爷不过是为了保护家人朋友呢?”
这回,风是寒倒是委婉得多,但见他慢慢抬起眼皮,眸中不见丝毫波澜,从莫晓风的角度看过去,细长的重睑眼尾稍许斜飞,有如剑锋走势般,配上一眼的淡然,效果反比直白的凌厉更能令人心惊胆惧。
视线像是早就穿透了她的眼,洞悉了她的心思,偏又静了片刻,才凉沉沉地开口: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石子在他手中,穿过指间,很快又从另一边出现。看似不经意地把玩,说不定只是为了放松敌人的警惕。莫晓风觉得自己愚不可恕,谁不知道皇帝除了武功天下第一,脑子转得也比常人快,在他面前玩花样,无疑是兔子给狼送鸡,一样是找死。
万千懊恼化作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莫晓风心知已别无选择,于是呼啦站起身,伸手就去抓桌上的另一子……第一下没抓起,棋子竟像用胶住似的。她一怔,拧着眉再抓,并暗暗运用内力。唉唉,刚才看风是寒两指捏得那么轻松,没想到小小棋子还有此等乾坤。
莫晓风额头渗出薄薄一层的冷汗,暗自唏嘘,好在误打误撞得了一身内力,不然连以死谢罪都没有这个机会。
玉笋尖似的手指微微颤着,她一咬牙,有如就义一般高举着棋子,激动地道:“皇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天莫里就先走一步!”回头又补充了一句:“哪日皇上要是见到和我长得相似的人,请看在莫里的份上放他一个自由。”
风是寒好像看呆了,动也不动。
莫晓风心一横,手上生风,持棋的手指拍向棋桌,然事出即变,另一只不属于她的手以无影之速顺着她的方向按在了她的手背之上。电光石火间,莫晓风脑子里只来得及冒出来一句话——皇上!不用这么急吧?
脑子片刻的空白,霎时间,只觉天摇地动,电闪雷鸣,方圆数丈内的石砌高墙以及地面的石砖像是突然间长出了腿,快速错开,拼接。
日月交替,斗转星移,一柱擎天,便见高山流水。
宇宙洪荒的万千变化仿佛只在须臾间。
有人不停地抖抖抖,一双手还紧紧地攥着别人的袖子。
“做什么?”熟悉的冷淡声音在头顶响道。
一时间,无辜的泪珠差点儿就要摔落下来,终于明白——原来主角便是要像这样才算圆满。
她不禁想到了人家经常说的一句话,洗洗刷刷,好去睡了。放她身上恐怕就应该改成,洗洗刷刷,好去死了。
那她宁可当一辈子配角,给皇帝擦擦鞋也比提着心吊着胆来得实在。
莫晓风缓缓抬头仰望,背对阳光的风是寒如高高在上的天神,正俯瞰着渺小的自己。
“皇……上……我……们没死!”
死字乃是皇家忌讳。
风是寒眉峰微蹙,搁别人嘴上说这话,不死他也掐死他。如今还得善着脸安慰道:“好了,没事了。”
也就这么一声,莫晓风千分万分的委屈竟在瞬间消弭殆尽。
果真是应了一个道理,来十个巴掌再给一颗糖,人可能会感激你。给十颗糖再来一巴掌,人一般会很愤怒。
莫晓风本以为皇帝急忙按她手是怕她反悔,怎想到原来他那只手上也拿着一颗子,也就是说,他们是一瞬间同时落子。
皇帝是很聪明,就是太让人捉摸不透,她现在还有些后怕。
一低头,眼角的珠子啪嗒一声砸在风是寒的手上。莫晓风一看,慌忙拿袖子给他擦干净,又在脸上一阵胡抹乱揩,傻笑,“这地方居然漏水,希奇。”
风是寒按着脑侧,撇了撇嘴角,“的确……希奇……”
莫晓风仰天望着广阔晴空,一时心生感慨:“活着真好。”
风是寒拂袖越过其身,在她脑后留下一句:
“那就好好活着。”
莫晓风赶紧接上。
“遵旨!”
.唐夏
应花容所说,唐秀在看到迷蝶后,很快发现了洞中的唐夏与苏缬。
那入口处其实是一道外开门,洞内开纹丝不动,洞外却可轻易移开。
唐夏一看来的是唐秀,就知身份败露,本想拔腿就跑,却让唐秀拦在了门口。
“二哥,跟我回去。”
唐夏抽出苏缬的水样剑,抵在唐秀胸前,“闪开。”
唐秀还是一句话:“跟我回去。”
苏缬诧异地看着他俩,想上前帮忙,却发现他这个外人似乎插不了手。
唐夏不时望着外面,没有心思睬他。
“再不让开,后果自负。”
唐秀发出一声怪笑,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不过是个冒牌货,浪费了我一瓶天一神水。”
唐门毒药之首的天一神水,无色无香,中者立毙。
“唐秀!”
唐夏红着眼,一声暴喝。
与此同时,薄如蝉翼的水样剑,像道清水穿透丝质衣衫,划入唐秀的胸腔,未发出一丝声响。须臾后,血珠一滴,一滴,滑落地面,于静寂的石洞中,那一声声回响显得犹为清晰。
苏缬忍不住叫了声:“大哥。”
唐夏悟如梦醒,低头看自己手上被血染红的剑。
唐秀身子一软,应声倒下。
苏缬接近唐夏,问:“大哥,他刚才说了什么?你为什么会……”
唐夏没有说话,咬着牙将剑从唐秀胸口拔出。唐秀靠在墙上,痛得闷哼了声,继而缓缓睁眼,有些可怜兮兮地道:“二哥,看在我挨你一剑的份上,送我回唐门,行吗?”
唐夏手里的剑擦过唐秀的发丝整个插进了身后的墙中,气恨道,“刚才你是在激我?”
唐秀蹙着眉头还硬扯出笑来,使得原本清俊雅秀的一张脸看起来多了几分滑稽的愁苦。
“我聪明绝伦的二哥,果然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会上我的当。”
唐夏真想一巴掌拍晕他,但看他脸色惨白,不像是装出来的疼,多少软下了心。
一边是王爷,一边是三弟。
唐夏于为难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将伤重的唐秀送回唐门。而苏缬因为要去找火莲教其它的人,便与唐夏告别。
“缬弟,如果你看到我家主人,就告诉她我有急事要去处理,很快就回来,叫她不要担心。”
“我明白了。”苏缬拱了拱手,“大哥保重。”
“嗯。”
唐夏背起唐秀,沿原路出了石洞。
路口停着一辆马车,看似有备而来。唐秀老实说:“这车本来是为风是寒准备的。”
唐夏不由冷笑,“你临时改变计划又是为什么?”
唐秀的样子单纯得像只小绵羊,说出来的话却比老姜还辣:“告诉二哥也无妨,我们原本是想通过花容抓住风是寒,然后将他带回吴东。”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确是好计。”
“虽说如此,可再好的计谋也不及将二哥留在唐门。”
唐夏斜睨了他一眼,“这么说来,你那血蝎是没有白放。”
风是寒十有八九是被那血蝎咬上了,还真是不幸。
见唐夏讽意明显,唐秀仍是松了口气:“二哥没有将这事告诉风是寒,想必还是向着我这个弟弟。”
唐夏才不会告诉他自己是因为看皇帝不顺眼。
唐秀又道:“血蝎之计不过是我临时起意,没想到还真起了作用,倒省了我们不少心思,这风是寒只要一天没解血蝎毒,他的功力就只剩下不到三成,加上我们的布局,他现在已经不足为患。”
“你们就不怕夜长梦多?将他抓回吴东不比放任他在外要稳妥?”
明知唐夏是在套自己的话,唐秀也未计较,对于这个二哥,须以诚为本,若对他弄虚作假,只会将他逼到更远处。
“想要挟令风是寒这种人可非易事,明刀明枪,不如暗出奇招来得实用。如今他就像是一只饿极的蚂蚁,我们在他脚上系上一条长绳,让他带着我们去找食物,岂不实在?”
唐夏想了想,问:“你们想逼他找到凤舞九天,然后来一招黄雀在后?”
唐秀闭着眼靠着车厢上,欲擒故纵地道:“二哥若肯留在唐门,这些事自然都不会瞒着你。”
唐夏将唇抿成一线,不悦道:“先将话说在前面,我只是答应将你送回唐门,可没答应你留下。”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