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笑天下

第22章


唐夏等人虽被那些白缎纠缠了好一会,倒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等到破了所有白缎,才发现周围其它人早不知去向。
“天上宇文,姓风的。”苏缬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却连个回声也未听见。
“别叫了,我想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了。”唐夏坐在地上休息,手脚突然一顿,跳起来惊叫:
“喂!人呢?”
该死,刚才还好好的,一眨眼功夫,王爷居然不见了。
苏缬也纳闷:“对啊,你主人怎么不见了?”
唐夏火冒三丈,冲那苏缬吼道:“我不是说让你帮我看着她,我去对付那些破布的吗?”
苏缬有些懵,“我怕你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所以出来帮你嘛……但是,我是将她放在地上的,有七十二玄门阵护着她,我想怎么都不会有事吧……”
“就你们那个破阵?”唐夏有些不屑。
苏淮文看不下去了。”姑娘,你也太凶了吧?左护法又不是你的保姆!”
火莲教一众人亦围着唐夏,叽叽喳喳吵了起来。
“你胆敢说我们的七十二玄门阵是破阵?”
“左护法,揍他!”
“对对!这女人太可恶了!”
“……”
“吵鸟!挖地三尺,给我找人去!”要说平时,苏缬蛮横起来是有过之无不及,可怪的是,一遇到唐夏,就什么火也冒不出来了。
.小桃源
人群往四面八方散去,遍地火红快速飘过湖泊、花丛,屁声未发出一个,便跟泡沫般一个个地消失了。苏缬刚跳了两步,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往地下栽去,他瞪大眼珠子,看着被落叶盖得厚厚一层的地面上裂开一个不大不小刚好容下一人的坑,手中水样剑下一刻便抵在了坑边,可泥土却像沼泽似的不受力,整个身子坠得毫无阻力。
苏缬觉得自己还年轻,尚没来得及与堇七一决高下,如果就这么死了,实在对不起教主对他的一番栽培。于是乎,千钧一发的当口,窄袖中的红绫嗖地飞出,缠在了一边的树干上,同时一只手死死的拽住另一端。说起来,这一手还是教主教给他用来保命用的绝活,谁叫他轻功不如人。虽有红绫在手,可身子还是碰到了泥地,下面似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像巨大的吸盘猛扯着他。
苏缬大骂:“娘的,这算什么邪门功夫?”
拽着红绫的手指发出骨头移位的声响,他也舍不得放手,就在他准备一鼓作气凭着一条红绫飞上高树时,唐夏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苏缬刚想回头,唐夏的掌心便对准了苏缬的肩膀狠狠一拍,苏缬身子震了震,下意识便用手扯着后面人的头发一起去了。
宣室山谷中有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叫做小桃源,无论春夏秋冬,此地的风景堪称绝美,有如仙境。当年花容被其师父带到小桃源时不过是六、七岁的小娃娃,呆的时间长了,反倒觉得有些腻味,于是三天两头离家出走,广海阔陆,无一处所不达,再后来,乘船到了一不知名海岛,顺便收了两个老头做徒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酒香不怕巷子深,花容也因两个徒弟之后的声名而水涨船高,慕名前来寻访小桃源的人也是一年多过一年。
虽说小桃源并非一般人可寻到的地方,但百密终有一疏,其中不乏有误打误撞之人。
花容数年前就曾见过这么一个少年,只身闯进小桃源,张口就要他收藏的宝贝。他自是不加理睬,软绒绒的耳罩一戴,什么声音都挡在了门外。那少年倒不是省油的灯,见不着主人,便打起了屋外池塘里老龟的主意,一天捞一只,升火烹烤,几天下来,倒把此少年养壮了一圈,花容为此还掉了几滴眼泪,寻思着遇上这等无赖该如何是好。
少年最后还是回去了,虽然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却也得了别的好处。花容允了少年三件事,第一件事是换脸,当时便成,而另两件,少年决定留着以后用。
这一晃,便是好几年过去了,当年只是玩心重了些,并不当真,而今若不是王爷出事,他也不会特意跑来兑现从前的约定。
唐夏披着一头长发,坐在石桌上,一脚踩着石凳回忆,旁边坐着的是愁眉苦脸、灰头灰脑的苏缬。
“你竟然是男的……骗人的吧?”
“货真价实的男人。”唐夏刻意沉着嗓子说话。
要不是意识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十分不对,他也犯不着自曝底细,男扮女装这些年,还真是没想过惹上男人会这么肉麻。
“说清楚了对大家都好,是不是?”他拍了拍苏缬的肩膀。这孩子还真是够单纯的,想不通闻天心为什么会派他来做这么危险的事。
苏缬尴尬地擦了擦额头:
“不管如何,这相识一场也算缘分,今有难同当,何不结拜交好。”
唐夏为人也豪爽,见他这人也着实有趣,一拍即合。
两个对了对年龄,唐夏年长苏缬四岁,被他叫声大哥。至于名字,他只报了个夏字,苏缬觉着不像是全名,倒也未追问。
“大哥,你刚才说我们下来的地方是小桃源的入口,可为什么会掉进这个山洞,而且连出口也被封住了。”苏缬站起身又推了把洞口听大石头,依旧纹丝不动。
唐夏换了只腿踩在凳子上,一副老大就是我的模样,他沉吟道:“这个山洞是入口没错,花容堵着那洞口,就是不想有人从这里通过。”当初唐夏掉进这洞时,那出口可是大敞着直通花容的木屋,想必后来花容是怕别人和唐夏一样误打误撞找到了入口而干脆封掉了。
苏缬仰慕般地看着唐夏,问:“大哥,我看你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一定是知道怎么出去?”
“办法的确是有。”
唐夏从袖里摸出一只做工小巧精致的铜盒,刚打开,里面飞出一只蓝色蝴蝶,伸展开翅膀后,有半个巴掌那般大小。
“这是什么??”苏缬好奇地问。
“它是用迷蝶香养大的一种西域蝶,又叫迷蝶,只要有迷蝶香出现的地方,它都能追踪到。”唐夏伸出一根手指,那迷蝶有灵性般停靠上去,轻扇蓝色的蝶翼。
苏缬恍然道:“我知道了,大哥主人身上是不是有迷蝶香?”
唐夏以笑作答。要知道,他能从偌大的西子郡太守府中轻易地找到王爷,全是这迷蝶的功劳。之前迷蝶追踪不到王爷的方向,他就想到一个可能,王爷恐怕是被人带到“地下”去了。
唐夏的指尖轻轻一弹,迷蝶在空中绕了一圈后便朝石洞口飞去。被封的石洞边缘洞留有一线缝隙,迷蝶停在石壁上,收起翅膀,慢慢地爬了出去。
苏缬看到此景,不禁大叫:“它可真聪明,我刚才还在想,它那么大个怎么从那里飞出去呢。”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坐上火莲教圣坛左护法的位置的?
唐夏刚张了张嘴,又把到嘴的话收了回去。
他现在担心一件事,如果唐秀也和王爷在一起,被他看到迷蝶的话,恐怕有些麻烦。
从苏缬口中得知,闻天心几天前收到一封密函,信上说风是寒亲自出马,前往宣室山谷寻找花容,看来他是得到了花容出现在宣室山谷的消息。
无论是真是假,火莲教都不能坐视不管此事,本来闻天心是打算让堇七来调查此事,照苏缬所说,他是“据理力争”从而赢得了出马的机会。也许闻天心脑袋当时被门夹了,所以一时糊涂答应了。
再问他知道不知道那个掌柜的底细时,苏缬则是一脸茫然。唐夏越发觉得其中有蹊跷,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哥,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被那个天上宇文算计了?”苏缬拔了根草,咬在嘴里问。
“就算是,他也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那会是什么人,敢算计我们火莲教?”这小子一提火莲教气势就足了起来。
唐夏皮笑肉不笑地转过头,心想,那人的目标恐怕只是风是寒,至于将火莲教还有其它人扯进来,无非是为了挠人视线。
唐夏说:“你知道怎么才能抓到狡猾的狐狸?需要一流的诱饵,毫无破绽的布局。”
苏缬若有所思地点头。
唐夏自言自语地说:“天上宇文身边的两个丫头可以用哨音控制附近的蛇虫,若非十分熟悉此地的一草一虫,又与花容有干系的人,绝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而花容说过,每年桃花盛开的时候,他都会回到小桃源。想想看,有什么人比自己更清楚自己的行踪呢?”
“啊?!”苏缬的脑子大概转不过弯了。
唐夏懒洋洋地倒在桌上,不甚认真地假设。
“说不定花容十分不喜欢外人来找他,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别人一怕,自然不敢轻易再来了。”
苏缬有些别扭地问:“有冠世神医之称的花容公子会是这种人么?”
到底是杀人还是救人……
唐夏怪笑了两声便不再说话。
一座石碑落在花草丛中,正面刻着两行诗句:春风有意艳桃花,桃花无意渡春风,却在背面题着“小桃源”三个字。立这碑的人还真是……
一间简陋木屋,其省工省料程度让人无法相信里面可以住人,但它的的确确是用来住人的,住的似乎还是一位大人物。
午后,天空虽明艳,可偶尔吹来的风还是带着几分凉意,屋子的木窗被风刮开,静室内,淡绿色的纱帐在床前肆意飞扬。一双木屐踏进屋子,发出嗒嗒的声音,向窗口走去,走了几步,衣袍下摆被外面灌进的风轻轻卷起,露出男人修长白晳、玉藕似的小腿,看起来就觉十分凉爽。那人关好窗,歪着头将半敞的衣襟扣上,回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女人,转身往床边走去。
男人从发间取出三根金针,朝女人的面门扎了下去,又从怀中锦盒里掏出一颗雪白如鸟蛋的药丸,整个儿塞进了女人的嘴里。
“这么大个,不怕噎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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