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笑天下

第21章


心里一惊,下意识缩回了手。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误打误撞搅进这乱局之中来,要不是为了王爷……唐夏想了想,如今究竟是为了风莫里,还是莫晓风?
风是寒并未察觉到异样,向天上宇文作了个手势。
“请!”
话刚落,屋内突传出一少年声。
“慢着。”竟是店中那最不起眼的小二,他扯下身上的粗衫,露出一身赤红纱衣,又抬手扯掉头套,揭去面皮,赫然是一俊美少年模样。
火莲教一行人向前行礼:“左护法。”
唐夏只觉得头疼,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少年气势汹汹地走到赤龙马前,愠怒道:“姓风的,你伤我火莲教的人,该怎么说?”
风是寒的侍卫有了前车之鉴,这会只能一忍再忍。而皇帝本人对他的挑衅却是不屑一顾,任他叫嚣。
“想不到是圣坛左护法苏缬,我以为来的会是堇七。”倒是天上宇文随口说了句。
火莲教中,论武功、阅历,苏缬都在堇七之下,闻天心虽有心重用苏缬,但关键时候必是遣用堇七来得稳妥些。
苏缬到底年轻,听他这么说,心里自是不舒服,立刻将茅头转向了天上宇文。
“堇七不过是比我多吃了几年饭而已,论到聪明机智,怎及我一半?教主英明,这等事自是派我前来。”
后生可畏恐怕自此得改写成厚皮可畏了,就连一旁的火莲教徒也甚觉汗颜。
赤龙马抬了抬前蹄,轻打了个鼻响,听起来倒像是在嘲笑某人。风是寒伸出手摸了摸马鬃,细长眼角微挑,终于开口:“不过乌河之众,何必理会。”
意在催促天上宇文赶紧带路。
“等等!”
苏缬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抓了把,猛地压下心头恼火,回头冲一人吼道:“淮文,我的马呢?”
火莲教徒中走出一人,将头凑近苏缬,低声提醒:“哥,大家都没带马,你不是说骑马容易被他们发现行踪吗?”
苏缬一把扯下苏淮文脸上的银纱,低吼:“你看看他们,不是骑马就是坐马车,难不成让我走路?”
苏淮文想想也是,一边从苏缬手中拿回面纱重新遮住脸,一边给出了个主意。“不如和那赶马车的姑娘说说,搭个便车?”
苏缬破天荒地露出微窘表情,别扭地咳了声:“那你去说。”
苏淮文叹了口气,转到马车跟前,张嘴便是一声:“姑娘可否……”
“不行。”唐夏头也不回地打断他的话。
“我还没说什么呢……”苏淮文有些可怜地低喃。
“你们那么大的嗓门,想不听到都难。明说了吧,我家主人不喜欢生人靠近。”唐夏一边说着,手上动作片刻未缓,将莫晓风安置好后再钻出车厢,坐在车前。
苏缬左右吃鳖,脸色早是一片铁青,一个飞身,落在唐夏边上。
“说吧,要多少钱。”
唐夏有些诧异地问:“你像是比我家主人有钱的样子吗?”
苏缬看了看那豪华马车,再看看唐夏,伴随着一脸豁出去的表情猛地撩起衣摆,从下面抽出一把剑,举到他面前。
“看你不像个俗人,知道这是什么吧?天下三大名剑之一的水样剑!只要让我坐你们的马车,我可以把它借给你威风一下。”
唐夏接过,刷地一声拔出剑刃,对着日光看了看,道:“水样剑啊,还不错……不过,只威风一下显然是不够的,不如这样,我倒贴你三千两,还让你上车,你把剑给我如何?”
“啊?!你别跟我开玩笑……三千两黄金怎么可能换得来!”
唐夏晃了晃剑身,说:“是白银,不是黄金。”
苏缬眼中有些反光,下巴掉了一半:“姑娘家怎么可以趁火打劫呢?亏你长得貌似天仙……”
唐夏听了十分受用,笑眯眯道:“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多出一千两怎么样?”
苏缬咬牙:“……不要!”要是给闻天心知道了,非罚他面壁十年不可。
“那算了,你还是找别人去吧,喏!看那天上宇文人挺老实的,不如你俩商量下?”
“……”
那边两人在讨价还价,这方火莲教徒看得心中发寒,他们的左护法啊,不会又要被骗了吧?可惜除了苏维文,没人有胆上前发表意见,反正苏缬别的不怎样,就因为教主宠他,脾气倒是一等一的大。
天上宇文身后的两个少女频频蹙眉,风情眼偷偷朝天上宇文脸上划来划去。天上宇文朝她们使了个稍安毋躁的眼神,眼角转向风是寒,见他此时倒比先前多了份耐性,冷幽的目光透过马车不知看向何处。
天上宇文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很快便被和风吹散。
苏缬与唐夏的交易最终以苏缬驾马,唐夏进车厢照顾主人成交,至于那把水样剑,唐夏其实并无太大兴趣,不过是见苏缬好玩,逗逗他,顺便磨磨其它几人的耐性。
“可以走了?”天上宇文客气地问。
被苏缬一搅活,气氛开始变得有些不伦不类,一群人各怀心思,无声起程。
众人在天上宇文的引领下抵达宣室山谷,而后穿过一大片杏林。乍看稀松平常的杏林实则是一片迷阵,林中道路纵横交叉,若非有人引导,一般人进得此林连回路都难以找到。天上宇文的马走在最前方,一些蛇虫纷纷避开,溜之无踪。走了约摸一刻时辰,杏林还不见尽头,一些火莲教教徒不禁嘀咕:“这要走到什么时候?”
天上宇文在马上慢悠悠道:“莫急,前面便到出口了。”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众人视线忽然开朗,前方出前大片平地及天然湖泊。
奇花异草遍地而生,有如斑斓厚毯一路铺开,湖泊也不似平常所见,格外清幽碧澈,五色花朵在湖面齐放,妖娆异常。
唐夏从车厢中探了半个头出来,问苏缬:“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叫声?”
苏缬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四周:“没……不过这里真是诡异,太安静了点……”
唐夏又问:“那你轻功怎么样?”
苏缬嗯了半会:“大概……”
“好了,我知道了。”唐夏拍拍他的肩,将头缩了回去。
“莫名其妙……”苏缬耸了耸肩。
叮铃铃!叮铃铃!
哪里来的铃铛声?像是少女轻盈的步伐。
一阵轻风过,满天桃花,徐徐而落。细碎的铃铛声越来越近,仿若近在咫耳,却寻不着根迹。
“天上先生,这是……”掌柜不安地看向天上宇文。
后面的人并未看到,天上宇文的脸上正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叮铃铃!嗖嗖——
铃声大振,伴之而来的竟是连成一体的银白色缎布,千丈有余,像是被什么奇异的力道牵引着,横行穿梭于众人之间。
“大家散开!不要被它们裹在里面!”
唐夏抱着莫晓风飞出车厢,朝其它人大声喊道。
苏缬一扭头,才发现那些布缎已经疾速裹向马车,连忙跳下,在地上滚了两圈后,站到了唐夏身前。
“这是什么?”
“要命的玩意!”风疾雷鸣间,唐夏只用一只胳膊将莫晓风挟住旋了一圈,顺势抽出苏缬身上的水样剑,凌空劈了数下,那追至的布缎立刻碎成了几片。
“还愣着干什么?没见我手上有人?!”唐夏朝目瞪口呆的苏缬大吼。
苏缬恍悟,他们是遇到大麻烦了,堂堂火莲教圣坛左护法怎么能输给一个姑娘家,接回水样剑,苏缬有意护着两人退后,一边向火莲教众子弟道:“摆阵!”
“是!”火红的衣袂穿过银白色,连成二圈,将苏缬、唐夏、莫晓风三人围在中央。
“七十二玄门阵!”
七十二玄门阵,本身不具攻击性,施阵时,阵人形成内外两圈以七十二玄门诀快速交错旋转移位,不让敌人接近圈内,以护核心之人。
侍卫将风是寒围个水泄不通,皇帝依旧稳坐赤龙马背,而赤龙马也似感应到了极其危险的气息,不停交踏着铁蹄。龙颜骤冷,风是寒的视线凛凛扫向四周。
霎时之间,四名侍卫被缎布紧紧包裹住。
“啊——!”几声嘶吼响彻天际。
风是寒衣袂顿扬,内力以掌推出,穿过挡在前方的一人后背击了出去。
布裂,嘶嘶作响,四名侍卫瘫倒在地,已是气绝。
有人听见后方传来急促的铃声,于是下意识地往前跑,却在惊慌失措下扎进了缎布之中,顷刻间被绞成了肉饼。
风是寒侧耳倾听,寻着那铃声源地,连发数掌。
十几个身穿淡粉色衣裳,模样怪异,不知是男是女的人从地下腾空而起,通数围向风是寒。那些尚未来得及出手的侍卫被地面突然冒出来的枯藤缠住了脚,不消片刻,全倒在那些人手中的弯月刀下。
赤龙马的腿已和那些侍卫一样,被枯藤缠住。风是寒身影一跃,脚尖踏上马背,一招“石沉大海”竟令四周地面往下崩塌数丈。山摇地动间,淡粉色的影子纷纷坠入地下。
枯藤像是失去生命般,迅速断裂。风是寒飘至马背,提缰一跃,从中间跳到了外圈地面。不料那些坠入地下的人又卷土重来,阴魂不散。这些人精通土遁术,因此才能从风是寒的“石沉大海”之下逃脱。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风是寒再次被他们包围。
“哈哈哈!等你去了黄泉路,自然就会知道!”
圆月弯刀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锐利的光芒,向着同一方向旋转飞出。风是寒眸光一冷,以脚勾缰,蓦地降下马身,刀光擦过马身,回旋而往。风是寒一手扯住缰绳,令赤龙马往左飞奔,疾速下,单手挽过银白缎布,以内力扭绞成一条巨大的银鞭,然后扫向那些弯刀。
围攻之人见状骇然后退,却不及那银龙卷风的速度,刹时,形势骤变,红光乍过,血溅白缎数十丈。
风是寒看着那些尸身,面目益发阴沉。
打打闹闹,一众人不知不觉中竟分至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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