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罪人

    江风道：“那便替我谢过元始天尊。”
    通天拍了拍江风的肩膀，“这次多亏你了，这下你自由了。话说，你是怎么让元始那老头同意放我出来的。”
    十二金仙顿时面色一变，“师叔，您这样说我师父，不好吧。”
    三清传说生于三十六重天，为先天混沌之气所化，以三十六重天为师，平日里都是以师兄弟相称。老君为大，元始天尊次生为二，通天最末。
    按辈分，十二金仙是得叫通天一声师叔。可自封神大战后，已许久没有人这样称呼通天了。就连他们三位之间，也不再以师兄弟相称了。
    通天眉头一挑，“我就说他怎么了？你们几个也是，整天跟他一样严肃死了。无趣，无趣。”
    太上老君轻咳一声，“师弟，说这些干什么，去我那喝杯茶？”
    这一声师弟一出，通天也没了脾气，“好，好久没去你那兜率宫坐坐了。以后，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江风，要不要一起？”
    江风摇头道：“我很久没回家了，下次再去拜访。”
    通天道：“话说，你是怎么让他们放我出来的。”
    江风缓缓传音，只说了四个字。
    玉帝法旨。
    这天庭，总归是玉帝说了算。玉帝答应江风可以调动所有天帝，自然也包括通天。江风清楚地记得，当初玉帝听说他要放通天出来，还纠结了很久。
    凌霄殿朝会，很快便开始了。这一次，连真武大帝和青华大帝都来了一尊化身。
    对于这七名鬼帝的处置意见，整个天庭出奇一致。
    杀！
    对于这些鬼帝，天庭已经不指望他们回心转意了。看守也需要付出很大的精力，得不偿失。
    玉帝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江风身上，“江卿，你觉得如何？”
    江风道：“此时杀之无用，不如先留他们一命。”
    “哦，为何？”
    江风道：“地府肯定也不想这七名鬼帝死，不如与他们谈谈。”
    此言一出，群臣皆惊。
    “谈，地府与我们势不两立，谈什么？”
    “有什么好谈的，如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没错，好不容易取得如此战果，怎么能让他们就这么回去！”
    ……
    良久，凌霄殿再次静了下来。
    玉帝道：“江卿，众位爱卿的意见你都听见了。你觉得，我们能与地府谈什么呢？”
    江风道：“谈谈，让他们解开九州大陆封锁的事。”
    议论声再起。
    “地府恐怕不会答应吧，地府一直想办法削弱天庭，怎么可能会同意？”
    “就是，若是真的解开封锁，天庭又会多很多天帝。这样亏本的买卖，地府不会同意的。”
    “我觉得倒是可以一试，若是成功，天庭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我不同意，等将这七名鬼帝还回去以后，若是地府反悔再次封锁九州大陆怎么办？”
    “就是，主动权在人家手中，别陪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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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凌霄殿再次静下来后，玉帝再次开口：“江卿，现在你还坚持吗？”
    江风道：“总要试试。”
    玉帝道：“那便，试试吧。”
    “陛下！”群臣顿时有不少人走出，“此事不妥，即便您再怎么偏爱江风，也不能做这样的决定。与地府，绝对是谈不拢的。”
    玉帝道：“不妨一试，不谈，怎么知道谈不拢。此事，便这样定了。”
    群臣再次沉默，自江风入天庭以来，玉帝还没驳过江风的提议。如此厚爱，放眼整个天庭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众多天帝倒是面色平静，只要到了天帝境，都看得明白。玉帝之后，下一任天庭主宰必是江风，玉帝不过是在为江风铺路罢了。
    况且江风数次布局，取得如此功劳。哪怕众多天帝，对于江风也是心服口服的。
    东天门，张衡突然心生感应转头，看到被押解的杨云和罗酆六天后，长叹一声，“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杨云带着罗酆六天对着青华大帝行了一礼，“见过青华大帝。”
    青华大帝依旧闭目，“你们已经不属天庭，不用行此大礼。”
    杨云道：“即便阵营不同，您也值得我们尊敬。您一生救苦救难，是天庭少有的好人。即便您不认同地府的轮回道，我们对您依旧充满尊敬。”
    青华大帝道：“苍生的路，天庭与地府各有各的说辞，我早已不想争论了。你们好好待着，不要有其他动作，我也不为难你们，如何？”
    杨云道：“这是自然，再给我们一万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在你面前做小动作。但我有一个要求，我们虽是阶下囚，但酒总可以给点吧。没有酒，活不下去啊。”
    “老夫这里，没有酒。”青华大帝说罢，便不再言语。
    杨云眼中顿时充满无奈，却又不敢在青华大帝面前放肆，只得作罢。
    张衡道：“天庭对于你们，是什么决定？”
    杨云道：“我哪儿知道？说得我在天庭有消息来源似的。说不定过几天，就把我们拖出去宰了。倒是你，有个好爹啊，能在天庭活这么久。”
    眼看张衡面色阴沉下来，杨云连忙改口：“我说错话了，不提伯父。”
    张天师突然出现在东天门，张衡顿时眉头紧皱，“爹，您怎么又来了，不是不让您来吗？”
    张天师道：“我来看杨云的，这孩子从小跟你一起长大，我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我来看看他，不行吗？”
    张衡顿时沉默不语，杨云也想起了诸多往事，连忙行了一礼，“伯父。”
    张天师道：“好孩子，没想到咱们还有再见面的一天。就算咱们理念再怎么不同，我这个伯父你总是要认得。伯父来看看你，看看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杨云顿时热泪盈眶，“伯父，我们对不起您。”
    张天师看了张衡一眼，“这孩子我是知道的，从小特立独行，他说为了众生才去的地府。但你从小自由惯了，你又是因为什么去的地府？”
    杨云道：“我自小父母双亡，是您把我养大，我一直把你当亲生父亲，把张衡当亲兄弟。您是知道我的，那些大道理什么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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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但张衡要去地府，我是他兄弟，我怕他一个人去出事，就跟着他一起去了。”
    张天师擦去眼角泪水，“你是个好孩子，你比他懂事。这孩子从小爱闯祸，都是你替他担着。我怪过他，但从没怪过你。这些年，多亏你替我照顾他了。伯父，谢谢你了。”
    杨云顿时放声痛哭，张衡连忙转过身去，不想让张天师看到他那湿润的眼眶。
    张天师安抚道：“不哭不哭，我记得你小时候可不爱哭鼻子。”
    杨云连忙将泪水止住，更咽道：“我不哭了，可是伯父，我心里堵的难受。我在地府其实过得很好，本来我还不明白张衡非要去地府。可后来我明白了，地府是为了众生。可我虽然知道，但是想起您从小对我那么好，我就过意不去。也只有喝醉的时候，才不那么堵。”
    张天师取出一坛酒，“孩子，各有各的路，不必如此自责。我听说你去了地府爱喝酒，便酿了一坛。总想着，我们爷仨重逢的时候，你能喝开心一点。我不喝酒你是知道的，这酒可能也不好喝。但不管怎么样，总是个心意。以后，还是要少喝酒。”
    杨云道：“所以，这是断头酒吗？”
    张天师笑道：“傻孩子，别说傻话。天庭暂时不会杀你们的，好好活着。下次，伯父还来看你们。”
    杨云顿时泣不成声，“伯父，您打我骂我吧。您越是这样对我，我就越觉得对不起您。”
    张天师艰难转身离去，“别说这些，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杨云哭了许久，转头对着张衡怒骂道：“都是你，我在天庭待的好好的，你非要带着我去地府。”
    张衡冷声道：“是你自己要跟着来的，我可没拉你。”
    杨云痛苦道：“那还不是怕你出事，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去啊。”
    张衡道：“好了，喝酒吧，你不是一直闹着要喝酒。”
    杨云拍开泥封抿了一口又盖上，紧紧地将那酒坛抱在怀中，仿佛怀中那坛酒便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你个没心没肺的，伯父对你那么好，你连一句好话都没有。你要搞清楚，不是伯父对不起我们，是我们对不起他老人家！”
    张衡顿时沉默不语。
    青华大帝突然睁眼，“他这口气不能松，若是松了，他就不再坚定。”
    张衡深深地看了青华大帝一眼，“您这双眼睛，原来不止是看透人间疾苦，还看透了人心。”
    青华大帝笑道：“看得多了，懂得也多了。”
    张衡道：“可惜无法讨教。”
    青华大帝笑道：“讨教不敢当，若是想论道，还是可以的。”
    张衡轻咦一声，“可是您不是已经很久没与人论道了吗？”
    青华大帝道：“为你，可以破例。”
    张衡道：“原来您还是想劝我。”
    青华大帝道：“你不也是想劝我？论道，本就是你劝我，我劝你，不是吗？”
    张衡道：“那我便不客气了，若是能劝动您，应当是我此生最大的成就了。”
    “请赐教。”青华大帝微微点头致意，身旁一直沉睡的九头狮子也睁开眼，饶有兴致地看着张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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