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就要卖了你!

第69章


  “洁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忽地自房内传了出来,只一声便嘎然而止,似被人突然掐断了喉咙。
  “啊~”一院子女人面面相觑后,尖叫着四处逃蹿。
  “吵什么?”杨予深忽地停下来,俊颜铁青,声音冷厉。
  嘈杂的院子,瞬间归于平静,大家象被点了穴道,怯怯地立在原地,谁也不敢动弹。
  李捕头见状道:“这么多人,会破坏现场,不如王爷挑几个主要的人进去,其余人在院中等候就行了。”
  夏府的女人回过神,聚在院子里,三个一堆,五个一群,低低地议论起来,越来越多的目光不断地朝我身上瞟来。
  杨予深点头,选了夏礼贤,夏桓,子秋和我,绵红几个在李琛的带领下进了内室。
  其实现场早已破坏殆尽,房中的景象极其凌乱,桌椅板凳倒了一地。
  地上东一件西一件团着的是被人踩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的衣服,似揉碎了的烂菜叶的。
  夏洁躺在床上,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闪着惊恐,发鬓散乱地铺呈在枕上,有几络被揪掉,落在地板上,红唇被肆虐肿涨得不成样子,嘴角破裂,凝着血丝。
  那美丽如天鹅的优美的脖子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青紫色淤青,十分明显的齿痕,一直蜿蜒向下,没入那床鸳鸯戏水的锦被,不难想象身体上更加惨烈的境况……
  我打了个冷颤,喉头发苦,心中发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曲着臂,死死地环住自己。
  怎么会这样?我真的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子秋几不可察地低叹了一声,靠过来,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要不要出去回避一下?”
  大夫人倒在床边的地板上,两眼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已晕死过去。
  “得罪了~”李琛急步上前,挽起袖子弯腰狠掐大夫人的人中。
  “哎呀~”大夫人低叫一声,终于缓过气来,眼珠呆滞地在眼眶里转了几圈,看清周围的景况,立刻朝床上扑了过去:“洁儿,我苦命的儿啊~”
  “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夏礼贤晃了晃,被夏桓扶住。
  “夏夫人,”杨予深目光如炬,紧紧地锁住大夫人:“夏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请你解释一下。”
  “是她!”大夫人回过神,似一头出闸的猛虎,朝我扑了过来:“就是她设计害了洁儿!老爷,快把她抓起来,凌迟处死!”
  我木然地站立,任她推打。
  杨予深吃了一惊,和子秋双双扑过去,掰开她的手:“快放手,有话好好说~”
  “是她,绝不会错,就是这个贱人!”大夫人与他们僵持不下,眼看要被他们拖开,忽地张嘴咬住了我的手臂。
  “你这疯妇,怎么胡乱咬人?”杨予深随手一推,大夫人身子凌空飞起,直直地撞到床柱上,啪地一声掉了下来。
  “是她,就是她!”大夫人倚着床柱,死死地瞪着我,声声控诉,唇边染着鲜血,形容可怖之急。
  “疯妇!”杨予深骂。
  “小女意外丧生,内子一时情绪狂乱,请王爷恕罪!”夏礼贤忙求情。
  “小漓,你没事吧?”子秋捉着我的臂,当着一屋子男人,又不敢捋我的衣袖,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抽回手,转过头机械地望着李捕头:“致死的主因是什么?”
  瘸腿李的为人我了解,只是个市井小人,也许庸俗,也许粗鲁,但不至于丧心病狂。而永春茶只是让人兴奋,还从未听说有谁喝了它会如此疯狂,否则,永春宫早就关门大吉了。
  “初步断定是腹部突然遭受外力挤压,不幸小产,流血过多而亡~”李琛尴尬地瞟了夏礼贤一眼,虽然有些迟疑,还是如实答了。
  这么说,夏洁之死,竟是一尸两命?
  “小产?”我面色惨白,几乎承受不住这个打击:“不,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怀孕?”
  脑海里闪出与杨予深初遇时,夏洁与他在后墙的小径上拥吻,银色月光下,那双大刺刺地覆在夏洁胸脯的手……
  我千算万算,竟然算漏了她会怀孕!
  难怪她如此焦急,难怪她如惊弓之鸟,难怪她恨我入骨……
  原来,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不是我!”杨予深见我的目光往他身上瞧去,条件反射地叫了起来。
  “王爷~王爷~”大夫人忽地跪爬而来,一把抱住杨予深的大腿:“洁儿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你一定要替洁儿做主!杀了这个贱人!”
  杨予深傻了,抽了几次没抽开,用力一脚蹬开她:“不是本王的!”
  “夫人~”夏礼贤狼狈地上前,一手抱住大夫人的腰,另一手去掩她的唇:“别胡说,此事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还洁儿一个公道~”
  夏桓则傻傻地站在一旁,面对混乱的局面,搓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惊变(四)
  李琛显然也没料到事情会发生如此戏剧性的变化,而这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捕快得罪得起的,只能呆站在一旁。
  关键时刻,子秋挺身而出:“夏大人,尊夫人受刺激太大,还是先把她扶下去,让她好生休息吧~”
  “哦,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夏礼贤和夏桓七手八脚地把大夫人半拖半抱地带了出去。
  “不能放过夏漓,凶手就是她!”大夫人的声音渐行渐远,终于消失。
  “小漓,”子秋扶起一把椅子,扶我在椅子上坐下,递了一条帕子过来:“拿去擦擦吧!”
  我神色木然地接过手帕,并未擦拭臂上的血迹。
  李琛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循环往复地回响:“不幸小产,流血过多而亡~”
  杨予深这时恢复了平静:“绵红,事情的经过是怎样,再说一遍给本王听。”
  绵红比我平静,显然已从惊愕中回复过来,敛衽施了一礼:“妾身也是早上起床听到菊秀的呼救声,匆匆赶过来才发现的。”
  “菊秀呢?让她进来!”
  菊秀早等在门外,听到传唤很快进来,眼角都没瞟我一眼,直接跪下了:“回王爷,昨晚掌灯之后,夏三小姐突然闯了进来,要在这里住宿,还把奴婢赶走,不许我在这里伺候。”
  “混帐,”杨予深发怒:“听风楼是本王包下,怎可随意留人居住?”
  菊秀瑟缩了一下,垂着头细声分辩:“夏姑娘说她与王爷有约,奴婢又见她以前确实随王爷来此住过,所以就……”
  杨予深脸上阵青阵白又阵红,目光不敢与我对视,匆匆打断她:“这不重要,后来呢?”
  “今天早晨,奴婢起床后,打了热水来侍候小姐梳洗,发现院门和房门都大开着,心中诧异,寻进来一瞧……”菊秀回忆经过,打了个冷颤,接下去道:“地上一片狼狈,那个瘸子伏在夏三小姐身上,睡得昏天暗地,夏小姐睁着眼睛,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知道了,下去吧~”杨予深冷着脸,挥手让菊秀出门。
  “王爷,奴婢有重大案情禀报~”春红在门外高声叫嚷。
  “进来~”
  春红一进门,矛头就直指向我:“小姐是被九小姐陷所害!请王爷一定要把她绳之于法!”
  “胡说!”子秋叱道:“小漓怎会做这种事?”
  杨予深冷笑:“春红,你可知诬陷主子是要坐牢的?”
  “奴婢知道~”春红颤了一下,朝窗外瞟了一眼,瞬间又挺直腰杆:“可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词。”
  “好,你且说来听听,若有半点捏造,定不轻饶!”
  “九小姐近来与王爷来往密切,又收了一大堆王爷赏赐的衣物,古玩,首饰,全南豫都知道她是王爷的新……呃,红颜知己……”
  “废话少说,讲重点!”杨予深瞄我一眼,冷声催促。
  “是~”春红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九小姐向来不重打扮,可昨天回府却突然找赵姨娘帮忙,两个人在房里忙碌了一下午,末了盛装华服地出门,摆明了是与王爷私会……”
  杨予深拍桌而起:“满嘴胡言!本王昨晚明明与夏二公子和腾公子一起喝酒!怎会与夏漓有约?”
  “呃,”春红自知失言,缩了缩肩,继续道:“这就是她的狡猾之处,她使了个欲擒故纵之法,故意引小姐上钩!小姐身怀有孕,深恐被王爷所弃,因此让大夫人想办法拌住了九小姐,漏夜出门去会王爷,哪知……竟会酿出如此惨剧!”
  “简直荒谬!谁说夏漓出门,见的一定是瑾王?”子秋直斥其非:“何况还故弄玄虚,引三小姐来听风楼了!”
  “腾公子是她义兄,自然替她说话!”春红撇唇:“奴婢会这样说,是有证据的!”
  “证据?拿出来看看?”
  “前段日子,三小姐与九小姐发生争执,曾当着全夏府的人面指责她与后街上卖肉的瘸腿李私通,嚷着要老爷和夫人把她许给瘸腿李。”
  “竟有这种事?”杨予深吸一口气,惊讶地望向我。
  我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子秋紧紧地握住我冰冷的手,眼里满是疼惜:“胡说,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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