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呵呵。”
“对了,春香你喜欢哪种深海鱼啊?我觉得磷虾会发光这点很帅哦……”
“啊,我喜欢巨口鲨,那个大大的嘴巴好可爱哦……”
我们的话题围绕着饲养的绿毛龟和喜欢的深海鱼这类东西展开。
气氛一如往常的平和。
无拘无束的对话持续了很久。
“——那个,裕人。”
“嗯?”
春香神情忽然变得很认真地说道。
“真的是很奇怪的事情,这个,也许并不适合在这个场合……”
“不、不要介意,是什么?”
再怎么奇怪也是从春香嘴里说的,总不会是:“嗳嗳,大哥哥你是喜欢姐姐脱下来的校服还是喜欢脱下校服的姐姐”又或者“带我去小裕那讨人喜欢的香菇产地吧,大姐姐我求·求·你·了”这类东西吧。
可是春香问的居然是,
“那个……裕人你有没有跟谁在交往呢?”
“!?”
一支穿新箭(带火箭推进器)直射过来。
这不是和椎菜问个一模一样吗?
不过提问者是这样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反应迟钝的春香啊,这句话里面蕴涵的意义应该大不相同吧。不对,那春香为什么要问这种东西呢……?
春香继续对动摇不定的我说,
“啊,这、这个,这里面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不过之前被人问起这样的话题,所以有点在意……”
“哎……”
“我、我不是很清楚……交往啦,喜欢啦……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春香全神贯注地看着我问道。
这难道是说昨天她们在温泉里的那段对话……?
春香继续说道。
“这个,我推测交往这个词的意思。是指男人和女人和亲密地交际对吧?就比如说互相交换日记……”
“这就是我对这个词的理解……不,是推测。就是所谓的自行揣摩……不过一旦和我自己的情况关联起来,就完全不知所云了……”
“?”
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春香一鼓作气地抬起头说道,
“泽、泽村问过我。这、这个,我、我是不是喜欢裕、裕人……”
“!”
春香双手用力握在一起说道。
“我、我确实喜欢裕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心情也很轻松……我很想永远和裕人在一起。但是泽村说的感觉和这个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哎,不……”
要说的话应该是很多地方不一样吧……
“到底是怎样的呢?我、我所感觉到的喜欢,我认为的喜欢……和通常人们理解的是两码事吗?还有——”
“哎、啊,啊~……”
“还有……这个,哪个……我、我喜欢裕人,是吗?”
拜托,就算问我这个,这种天下无双的难题……
就在这紧急关头。
呼呜呜呜!!
一阵烈风在小屋外呼啸而过,漏近来的更须臾间就把烛光吹灭了。
小屋一瞬间被黑暗笼罩。
“裕、裕人……”
漆黑的小屋里,春香局促不安地抱紧双臂。
“啊-,没事的。大概是风把灯吹灭吧。我马上就点亮它,你稍等——”
“不,不要。”
“咦?”
脚跟被紧紧抓住。
一看原来是春香从道格拉斯里面探出半个身子,像上钩的鱼儿一样挂在我的脚上。
“春香……?”
“不、不要……请不要走开……要、要现在让我一个人的话……”
“不是啦,我只是过去点一下灯……”
这段距离就只有2米而已。
可是春香,
睁着一双泪眼呼啦呼啦地摇着头。
这个惊恐的样子货真价实的……一看就知道,啊,说起来春香对黑暗的密室这种充满鬼故事味道的场所几乎没什么抵抗力——我回想起海之家那时候的情景。
“……”
又不用在小屋里到处走动,只要暖炉运作正常,我们估计会在道格拉斯里一直呆到天亮吧。伸手不见五指是会有点不安,不过等一会儿让眼睛适应了黑暗就解决了。
于是,
“——我明白了。”
“哎……?”
“明白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动了。哪都不去。”
“真、真的吗……?”
“啊,真的。”
“非、非常感谢……”
说完千衣百顺地不身子靠了过来。
事情变成这样还是头一回呢,我再分析一下现在我们是什么样的情况。
在狭窄的道格拉斯里面。
就像把身体交给我保管似的依偎着我的春香。
而且我和春香是一丝不挂地只隔着一张毛毯的微妙体位。
再加上春香不时的活动使得盖住她的毛毯有点凌乱
……
相当匪夷所思的情况啊。
过不了多久心脏就要蹦出来了。
基本达到有点亢奋状态的程度了。(天之声:是指哪里)
再照这种拍子打下去的话会不会把理智烧光啊,我开始为此从心里感到不安的时候,有
一把声音抢先一步发了出来,
“……我觉得,非常的……安详。”
“哎?”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和裕人的臂弯抱住,就会感到安心。心情也变得很放松,只要这样就会从心底升起一股暖暖的感觉……”
“春香……”
“这就是泽村所说的……‘喜欢’吗?虽然还是有点不太清楚……不过好奇怪呢。心里有种就像在慢慢热乎起来的被窝里滚来滚去的时候的那种温暖涌了出来……和面对着美餐,叶月小姐、那波小姐、母亲大人所感到的‘喜欢’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我想……一直保持这样就好了……”
抓住我手腕的手增加了几分力量。
……
原来如此,
春香还是只雏鸟。就像刚刚从蛋里出生的雏鸟……她所谓的“喜欢”就是对家人之类的广义的喜欢,至于我们通常说的,男女之间所使用的狭义喜欢,她经过种种耳濡目染也终于进入有点初步了解的阶段了。用鱼来打比方就是从鱼苗变成幼鱼的程度吧。
——对啊。
这个阶段当然是最好的吧。之前是有点冲动,不过还好没越轨。不用着急,步步为营才是正道。
“……我认为像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哎……”
我真诚地凝视着春香的眼睛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才适合春香嘛。
“裕人……”
“所以说春香就这样顺其自然就好了。我呢……那个……最喜欢这样的春香了》”(谜之声:撒花!!!贺裕人半调子的告白成功……)
“啊……”
春香吧嚓吧嚓地眨着眼睛,看起来是在咀嚼这番话的含义。
过了一阵,终于满脸生辉地说道,
在白花凋零的地方孕育出一大片鲜红的郁金香花圃的笑容再次陪在我的身边。
PART 6
次日清晨。
在雀儿的啾啾鸣叫声中,我从道格拉斯里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外面已经是一派晴朗。
万里无云的天空呈现出一片晶莹剔透的湛蓝。
眩目的阳光从一侧洒落下来,使得纯白的雪原也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真是个令人愉快冬日好天气呐……”
昨晚那场仿佛永不停止的暴风雪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真是的,昨晚那究竟算什么呀……
我一边这样嘟哝着一边转头看向身旁。
“呼噜~呼噜。”
传来均匀而细微的呼吸声的身资正是睡的香甜的春香。
那个身资在道格拉斯和毛毯的包裹下变得圆呼呼的。
这简直就像是童话故事里在身林中做着好梦的睡美人……嗯,不知不觉间就看得入迷了。
这终究只是短暂的欣赏时间。
大约有五分钟,我都在这样平静的气氛下凝视着身旁春香的睡容。不久春香平静的呼吸渐渐不规则起来,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早安,春香。”
“哎?呵~”
声音听起来还完全是没睡醒的样子,还是迷迷糊糊的脸上两只眼睛还眨巴眨巴的。
很快地,她马上爬起来慌张地正坐了起来。
“对、对不起,在这种状况下居然还这样休闲地睡着……”
“不,没关系。”
“真的有想要更早一点起来的,可是在道格拉斯和裕人的臂弯中感觉真是太好了……真是太没用了,我……”
“哎,不要在意啦。”
春香又慌忙的问道。
“啊,春香,这个地方呢……”
“?”
“其实呢……”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就往窗外看了下……发现了一件事。
说是发现,也只是从另一个角度明确了一件预料之外的事实。
“近在眼前的……似乎就是旅馆了野。”
“……哈?”
“……”
春香要说些什么呢?感觉这张脸就是所谓的呆若木鸡。
我最初也觉得难以置信啊。
原以为很可能是位于深山老林的山野小屋因为风雪阻挡视线的缘故,其实是“我们所住
宿的旅馆的内部建筑”。
“……嗯……”
这里恐怕就是旅馆的储物室之类的房子了。
总而言之我们两个是自食其力地下了山并成功的脱离了遇险状态,但是对此,我们完全没有发觉到,还以遇险的心态在这山野小屋(储物室)里过了一夜。
“……”
“……”
一下子两人都沉默了。
不久,
“噗——”
“哈哈——”
我们就在相视中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真是的……到底在搞什么啊,我们。”
“就是说呢。居然在旅馆里遇难了……”
有那么一会儿,愉快的笑声温暖了整件小屋。
然后,
“——走吧。大家一定都还很担心呢。”
“是。”
春香颔首附和。
尾声
进行中的长野新干线那有规矩的晃动,在疲惫不堪的身体里响起了舒适的共鸣。
经过这四日间的熟悉倍感亲切的信州风景,从窗户外不断略过,渐行渐远。
“啊,就这样和信州分别了吗?好像过了老长时间其实很短暂呐----”
和来的时候一样坐在窗边的泽村发出了这样恋恋不舍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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