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雁于飞

    第064章 ri子
    荀清笑道：“娘，我要成亲了，你乐意吧？明日就去雁儿家里提亲。  ”
    荀夫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你急什么，寻个良辰吉日去不好吗？”
    “不好。  我就要明天。  ”
    “你这孩子，急得什么似的。  ”荀夫人差底下丫环拿黄历来看，道：“明天可不是好日子。  倒是大后日日子不错。  ”
    “那怎么可以，我叫她明日在家等我的。  下订又不比成亲，日子好不好什么要紧。  ”
    荀夫人拉下脸来：“胡说！谁家做喜事不看日子？难道你不想你们以后过日子有个好彩头？”
    荀清想想也是，他们这样生意人家最讲究这些，无奈只好差人去告诉裴雁明日来不了提亲，但明日他会亲自过去合她说明缘由。  裴雁听了消息有些落寞，只当是他家里不同意了，心想也是的，之前人家八万两银子来提亲，她跑了不理人家，再宽宏大量的人也要生气的，此次定是荀老爷和夫人生气了，所以不叫他明日来。
    关氏听了说道：“定是因为明天不是好日子。  你别急。  ”
    裴雁红了脸，“我急什么。  ”
    大家一笑了之。  裴雁心里确实有隐忧，会不会是他们家人也知道她的事，所以不乐意了？谁家不愿意娶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呢。
    想到这里又禁不住落寞。  次日一早便去租来的屋院打理，又去买了染缸染料等物。  寻人抬回家来，眼见天气要凉下来，是该时候要动工了。  只再买回来几部织机便好开工，只是这织机不知往何处买又价格又还合适地。  恰买东西回来经过一个老作坊，上面写着房东要举家迁到京都，要将作坊里的一切用具转让，裴雁便进去合人家谈。
    所有一切用具都是齐全的。  价格也只开八十两，里面可有三部织机。  裴雁看过。  都是成色较新的，使用起来也还顺手。  若在外头市价，一部织机就得要三十来两银子，虽这几部是用过的，但是还比较新，而且还有别的东西送，何乐不为。  脸上却装得有些为难：“八十两实是太贵了，我们家穷，买不起呢。  若六十两愿意，我便即刻叫人搬走了，一点不要老板操半分心。  ”
    那老板听说六十两老大不乐意，嘴里念了几句，裴雁便道：“那罢了。  还祝你往京都一路平安，有空可多回来瞧瞧呀。  ”
    走出作坊有百米远。  那老板才匆匆跑来，裴雁当他同意了，他却道：“我实是赶着去京城，你再加一点银子，我就全数转你了，也不必费脑筋。  ”
    裴雁道：“我只那些钱了。  ”就是一分一厘钱也不肯加。
    那老板看她铁了心。  心想自己贴出去要转让已有一个月余，上门来看的人廖廖无几，虽然这位姑娘出地钱低了些，但是说了可以立刻搬走的，若她不买，还不知道要等到几时才有人上门来，咬咬牙，心一狠就答应了。  裴雁欣喜，“我就取银叫人来搬。  ”
    果然东西全部搬到作坊里，远远看到荀清站在门口。  心里略安了一些。  “你来了？”
    荀清看她道：“你上哪里买这些物事了？”
    裴雁便合他说了一说，他道：“你还真是敢还价。  人家开八十两银已经够低了。  ”
    裴雁吐舌：“为何不敢还，生意之事你情我愿地，我还我地，他不卖拉倒呗。  我吃准了他是赶着要走，瞧他那说话着急样，恨不得立刻就转手，我才敢这样还价的。  如今不是占了个大便宜？”
    “确实，我看着这些织机都还好。  ”荀清道，“我昨日派人来没说清楚，想是让你担心了？”
    裴雁没有言语。  荀清低声道：“娘说今日日子不好，要后日来。  这样也好，我们更多时间可以准备准备。  ”
    裴雁脸上有些儿微红，原来果然是这样，她还胡思乱想了那么许多。  她看他，“巴巴儿跑来就说这些？”
    “那可不，怕你担心，也怕你跑了呗。  ” 荀清道，“只是一会儿我还要回流彩坊。  你这坊子也像样了，可有名？”
    “还不曾有。  ”裴雁道，“要不荀当家的赏我一个？”
    荀清笑了，仔细思索了一下：“叫溢彩坞罢。  合咱们的刚好配套。  ”
    “呸，我们这小作坊，如何与流彩坊相比。  ”裴雁笑笑，“其实不拘叫什么，货品好才是关键的。  ”
    荀清点了点头，“你的话说得在理。  打算几日开业？”
    “这几日找个吉日。  ”
    “又是开张大吉，又是订亲大吉，真是双喜临门。  ”荀清搓着手道。
    裴雁微笑不语。  裴雁好歹在流彩坊呆了那么长日子，大部分事情也都知道，如今只要请几个人手来帮忙，便可以开张了。  会织布纺纱的主妇他们巷子里便不少，关氏去问一问，一个月给他们开出半两银子，多地是人愿意来。  关氏便在里面挑了几个勤奋话又少的来帮忙。
    荀清看她兴头样儿，不禁有趣。  “将来嫁给我家，你还要弄你这作坊？那流彩坊可如何是好。  ”
    “你自己不会打理么。  ”裴雁笑道，“难道还指望起我来？”
    “我不想你太累么。  ”荀清笑笑，“时日也差不多了，我去坊里了。  后日记得等我好消息。  ”
    裴雁笑着点了点头。  辛苦了一日大家都走了，唯有裴雁还留在作坊里，看着一切整齐有序，有些感慨。  果然她的小作坊就要开起来了么？定是不能赚大钱的行当，但终究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没想到不过一两年时间竟就实现了。
    关了作坊的门，裴雁往家里走。  这作坊离家近，她随即又想到，自己没有丝了，想织染一匹布来做嫁衣却有些难，少不得要去买一点。  摸了摸荷包，里面有十几两现银，便往丽锦阁走。  她辛苦这样久，还从未替自己置办过一身好看的行头，如今小奢侈一把应当也不为过吧？
    因珠连街热闹非凡，裴雁想着前次荀清送自己的银饰便在里面一家铺子买，就想一并去看看，反正从那里逛出来再到丽锦阁，也顺路。  这样想着便往那里走，才走几步路，便看到程阶地身影。  这一段时日相处，按说看见了裴雁是要去打招呼的，可是害怕撞上赵凛，忙要离开，才刚转身，那声音便叫住她：“雁儿，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