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

他的俊美艳丽得有如夏日骄阳，感觉好象希腊神话里的太阳神阿波罗！特别是他的眼睛——瞳孔居然是琥珀色的？好漂亮！让人不敢直视，只怕一不小心惹上他就会被一把火烧个精光。
  但是，他眼里透露的犀利和冷冽，却象寒冰般冻人，直教我如坠南极冰海，全身瞬间冷透。太……太厉害了……居然有这样表里不一的高手，吓得我的口水还没来得及流出来就自动缩了回去。
  我假装害怕地拍拍胸口，“吓……吓死我了，怎么一声不吭就朝我打来。害我差点中招。”
  一身红衣的俊美男子盯着我看了一会，犀利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他朝我微微一笑，“原来是三妹妹。身手不错。进步神速啊！”
  我惊讶地看着他，有点不敢确定：“三……三哥？”
  “正是。”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双臂圈起我抱起来转了个圈，高兴地对我说：“妹妹，我回来了！”
  我有点惊讶，原来的三小姐跟这个三哥的沟通方式是这样的？两人居然如此亲密？！
  55 思乡之情
  我微微一笑，说道：“我发现你们这里象是很热闹，来看看有什么好玩的。怎么，不方便我过来吗？还是——你们有什么秘密？”
  说到这，我不由得想到他们刚才讨论的那什么图，就不怀好意的嘿嘿笑起来。
  果然看到身边某人的脸慢慢红了，其他人的脸上也现出不自然的神色，还有二哥，虽然跟先前一样的装作不在意我，眼睛往别处瞟，不过那表情也太奇怪了吧。显然他们都和我一样想到了某些画面，虽然我并未看到。哼哼，还真是男人本～色～啊。
  “思云别闹了，快回百花园去，这里确实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该呆的地方。”
  到底是大哥，马上回神过来。
  只见他走出院子外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蓝月小绿她们就出现了，还责怪地看了我一眼，向哥哥他们行过礼后，拉着我离开了。
  临走时我又不舍地回头看看，心中还在为那些没得见到的图YY，瞥见海海眼光忽闪，二哥和三哥眼中分明升起了不明所以的疑问。有什么好疑问的。
  走回西边院落的一路上，蓝月跟在后面说：“小姐，你好歹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怎么说宋府也是大户人家，你就不能在这样的日子里安份一些？”又来了，就知道她要说道说道。我懒得出声，随她们边走边看。
  接下来在晚宴之前，并没有什么大的活动安排，无非是主人家陪着客人们在几个大园子里逛逛，兴趣相投的或品茶论书，或抚琴互赏，要不就是家长里短大侃八卦，总之就是——无聊。
  这就是古代的社交活动吧！在这样的社会条件下，娱乐没那么丰富多采，官府豪门之间联络感情往往会借某些有意义的纪念日聚一聚，最好是趁机攀上亲戚。比如，眼下二哥行冠礼就是一个好日子，看花园里时不时出现的夫人小姐们，凉亭长廊下结伴谈笑的或年长或年轻的老爷少爷们，就知道大家心照不宣的来意了。
  我联想到宋府的这三个哥哥，都到了婚配年龄还未娶亲。宋府号称杭州首富，这三位可不就是金龟婿的最佳人选？说不定老爷夫人们现在就商量着呢。
  我回头对蓝月她们笑道：“你们说，夫人她们会不会在这些花红柳绿里头就给我弄出几个嫂子呢。”
  话音刚落，小绿马上八卦地凑上前来问：“真的吗，小姐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
  蓝月依旧跟在我后面走，却是不屑的口气：“别是小姐你想弄个姑爷出来吧。”
  “咦，”小绿感觉到了八卦的风向，往后追踪：“什么姑爷？哪里的，能不能说得仔细些？”
  还姑爷呢，姑奶奶我又不是这里的人，就算有姑爷也得回现代去吧。可是，我要怎么回去呢，连个线索都没有。在这里当了两个多月的宋府三小姐，放眼看去，这里的繁华热闹却与我无关，就算是有几个认识的人，他们把我当朋友当亲人，但毕竟不是我的家啊。
  一想到这期间遇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而且说不定里面又牵扯到什么阴谋诡计之类的，我又觉得心里不太舒服起来。
  不爽，真是不爽！
  小绿遇见其他府邸的几个据说是很有身份背景的大丫环，屁颠屁颠的闪了过去。
  我和蓝月也由着她跑去收集八卦消息了。然后，我俩则顺路走到湖边的临水长廊里歇歇脚。
  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我想起自己的心事，对蓝月低声感叹道：“蓝月，你说，我是不是不要再当这三小姐好些？”
  蓝月不解地看着我。我自顾自地继续说：“你也知道，我又不是思云。我可是很想回自己的家啊。”最后那句很小声。
  “你不是说无家可归了吗？”她淡淡的语气，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呃，这下不好回答了。“那蓝月，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明明是想回去……却没办法做到，很无力也很无奈。”我含糊其词地说，实在不敢把“我家其实在另一个世界”这样的话说出来。
  蓝月看我的眼光变成了莫明其妙，想来是没听明白。
  我摆了摆手：“我乱说的，你不必理会。”
  她却垂下眼眸接了话：“怎么个无奈法？比如说和至亲的人在一起却不能相认，这样是不是也算……”没说完就顿住，静静沉吟，也许是觉得不该讲出来吧。
  咦，听起来蓝月有故事的喔。
  我刚想问下去，这时从长廊另一头走进来一群少女，当中七八位衣着明丽鲜亮，看上去都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小姐，正莺声燕语的嘻笑着，见到我这个宋府三小姐在，大家都客客气气地过来见了礼，分头坐下。其中就有上次在得月楼见过的严春晚、谢敏学和陈晓露（不记得她们的亲们请参看第51章：赴约），还有一个上次也在场，是浙江巡抚家的小姐苏雪莹，旁边一位十二三岁身量还小的女孩子是她妹妹苏茜莹，另两位是她们家的亲戚，姓刘，是来杭州游玩的。
  因为上次的事，我和她们之间应该算是没留下什么好印象，所以也没打算加入她们的谈话。
  听着她们叽叽喳喳地谈论即将举办的秀女选拔赛，我本来有几分好奇的，但是她们说来说去都是一派装腔作势互相吹捧又故做姿态扭捏推委的话，我的耐心很快没了，脸上的笑容也差不多要僵掉，到后来也没注意听她们在聊些什么。
  我朝蓝月看了一眼，示意她一起离开。蓝月却对我眨了眨眼睛。我不明所以，用眼神询问。她朝小姐们的方向微微抬了下巴。
  原来，有人说要讨教琴艺呢。这时我才注意到，我和蓝月一进来好巧不巧地正坐在一架古筝旁边，看上去象是我要弹奏一番。刚才我怎么就没留意到呢？蓝月也真是的，怎么也不提醒一下。
  正说着话的是严春晚，她提议由我这个主人给客人们演奏一曲，陈晓露也连声附和，说是上次听我弹唱的词曲新颖，希望这回也能弹个新鲜的让几位没听过的姐妹们见识一下。
  切，什么见识一下，还要新鲜的，分明就是知道我弹得不是很好，给我出点难题嘛。对于古筝我也只是以前学习和考级时常弹的那几首曲还算熟悉些，若论指法水平，在得月楼聚会那次明明就听得出谢敏学胜过我许多，怎么不叫她弹呢。
  果然，我抬眼看去，就见谢大小姐正岷嘴偷笑，苏大小姐正小声给两位刘小姐讲着什么，然后大家又低低笑开。
  我在想找个什么理由推掉好呢，蓝月大概是看出了我的为难，想来她也清楚我的琴艺好不到哪里去，见她似乎叹息了一下，小声对我说：“如果小姐觉得不太舒服，那我陪你回去吧。”
  正合我意。我刚想回答，就听见那个看去还是小女孩一个的苏二小姐嚷嚷道：“你们宋府的丫环倒是厉害，小姐还没出声呢，怎么就替小姐拿起主意来了？”我瞥见蓝月眯了眯眼，手悄悄握成了拳头。
  苏大小姐忙轻喝住小女孩：“茜莹，别胡说。”说完抱歉地对我笑了笑：“三小姐，茜莹还小不懂事，你也别在意。”只是看着我的眼中却含着轻视。
  “姐姐，可不是我不懂事。都说宋姐姐弹唱的词曲是以前没听过的，她要走了我们可听不到了呢。还是你们传得太玄乎了？”小女孩继续无理地说。
  严春晚在旁边也插话道：“莫不是姐姐还没想到新的曲子？”边说边笑吟吟地看着我。看来她一定还记着我用诗词编排她名讳的事。
  这些大家闺秀们还真是得理不挠人了，那么点事也要计较。一番话说下来，我要走开反而不对了。回头看见蓝月把脸转开去，一派你自己搞定我不插手的神态。
  就知道会这样。
  我只好在琴桌前坐好。本来我会弹的曲子也不多，受刚才心情不爽的影响，一时也想不到弹什么好。
  抬眼望去，眼前一片碧波荡漾，湖边杨柳迎风，花丛里人影闪现，正是一派大好春光。好象去年我和同学们去南湖公园春游的情景啊。春天，湖光水色，同学少年，思乡之情一涌而上，心里有一阵熟悉的歌声轻轻飘扬。
  我看得有些发怔，旁边蓝月轻咳几声，示意我不要再走神。果然看见几个小姐颇有不耐之意。我对大家笑了笑：“我想到了一首曲子，可惜没有笛声，不然这会更好听些。”然后拨动琴弦试了试音。
  “在此我就以口哨代笛声，勉强献丑了。”说完不等她们表态，我轻松地吹着口哨起了过门的旋律，接着边弹边唱起来：
  春天的黄昏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
  那挥动的手在薄雾中飘荡
  不要惊醒杨柳岸那些缠绵的往事
  化作一缕轻烟已消失在远方
  暖暖的午后闪过一片片粉红的衣裳
  谁也载不走那扇古老的窗
  玲珑少年在岸上守候一生的时光
  为何没能做个你盼望的新娘
  淡淡相思都写在脸上，层层离别背在肩上
  泪水流过脸庞，所有的话现在还是没有讲
  看那青山荡漾在水上，看那晚霞吻着夕阳
  我用一生的爱去寻找那一个家，今夜你在何方
  转回头迎着你的笑颜，心事全都被你发现
  梦里遥远的幸福他就在我的身旁
  ……
  到了中间一段没有歌词的过渡旋律，我又以口哨相伴，这时听见一阵悠扬的笛声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