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我是你

    叶落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没有打扰老人休息。
    关上门之后，楚燃出现在叶落身后。
    楚燃眉间有几分阴郁，还有一些疲惫。
    “医生怎么说？”
    楚燃揉了揉眉心，摇了摇头。
    “还好，只是普通的小感冒，不是引起的并发症。”
    虽然只是小感冒，但是也够老爷子受的。
    老人家年纪大了，经过昨天的发烧，现在十分的疲惫。
    楚燃长呼一口气：“饿了吗？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叶落看着楚燃眉间的疲惫，突然有点心疼。
    “我刚才从家里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倒是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刚带来了鸡汤，是我今天早上熬好的。”
    楚燃摇摇头，他现在确实没什么心情吃东西。
    迎面走来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叶落多看了一眼，发现这位医生跟孟文睿有几分相似。
    医生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是斯斯文文的。
    对着叶落轻点了头就算打个招呼。
    叶落眨眨眼，心里明白这位医生大概跟孟文睿有几分关系。
    不过现在不是询问这件事的时候，医生过来明显是想要跟楚燃说清楚老爷子的事情。
    果然医生上前说：“楚燃，方便现在聊两句吗？”
    叶落握了握楚燃的手：“我先去看看爸爸，如果有事我再叫你。”
    医生把楚燃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坐！”
    楚燃：“我爸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想你应该也有心理准备了，上次我就说过，老人家的身体非常脆弱，不能够受到太多刺激，这次虽然不是并发症，但是比并发症更加严重的是，器官已经慢慢在衰竭，而这种衰竭是人力无法挽回的。”
    楚燃沉着脸，他来的时候已经想到结果不会太好，只是没想到结果能够差到这种程度。
    “我知道孟家这些年在医学上投入了不少资金研究，虽然器官衰竭，听起来是个危险的名词，但是如果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我相信你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李岩，也就是医生，同时也是孟文睿的表哥，面无表情，但心里已经微微有几分差异，这种消息却连他自己也是在前几天才被告知，所以楚然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
    不过鉴于楚燃的身份，他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说：“孟家确实在研究人体器官这方面的知识，但是你也知道人类想要在医学这块产生巨大的进步是非常困难的，多年来不知道多少人付出了多大的心血，但是依然没有什么头绪。”
    “楚燃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件事情，但人的衰老是不可逆的。”
    “你说我爸是因为年龄的关系才器官衰竭，但是我爸不过才六十多岁。”沉默不语的楚燃忽然抬起头，红着眼睛看向李岩。
    李岩能够了解他的心情，但是医学上的事情没人能够说得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理智一点。
    “如果现在手术的话有没有办法？”
    突然也知道自己刚刚非常不理智，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该想的是解决办法。
    李岩摇了摇头：“现在这种情况手术是非常危险的，叔叔的身体已经经历了好几次心脏手术，如果现在再次手术的话，结果可想而知。”
    楚燃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药物治疗呢？”
    “你说到药物治疗，我忽然想起来，美国最近有一款新型的药物，是上个月刚刚研发上市，但是你知道的药物这种东西是因人而异，如果叔叔的身体出现排异反应的话，恐怕就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你也没说的是那种药非常难得，不过以楚然的势力想要得到是非常简单的。
    “我明白了，我会尽量说服我爸，这几天先住在医院。”
    楚怀光睡的非常熟，平时一点动静就能够清醒的人，现在居然10点了还没清醒过来。
    叶落不由的担心，是不是昨天晚上的发烧对身体造成了其他的危害。
    她走出来，看见楚燃一个人呆呆的坐在走廊上。
    叶落还是第1次看见楚燃这么彷徨的表情。
    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半蹲着，仰头看向楚燃，握住楚燃的手，让叶落有几分心惊的是，他的手冰凉的像一块冰。
    “爸爸的身体不会有事对不对？”叶落勉强笑着说。
    楚燃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在叶落接连叫了他好几声之后，他才回过神来。
    叶落看见楚然的反应心凉了半截。
    “爸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虽然叶落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稳定，可是细听的时候，还是能够发现语气中隐隐的颤抖。
    楚燃用双手蒙住自己的脸，声音听起来嗡嗡的，又有些疲惫。
    “医生说是器官衰竭。”
    当突然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叶落甚至有一些茫然。
    他不是没有听过器官衰竭4个字，只是从来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
    “一定会好的，对不对？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万一有办法呢？”叶落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楚燃。
    楚燃看见她那么慌乱的表情笑了一声，虽然这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勉强。
    “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慌张？就像你说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其实还是有药可医的。”
    “什么药？”叶落的眼睛一亮。
    楚燃摇了摇头：“具体的情况现在还不清楚，只有等药买来了之后才知道合不合适。”
    楚燃温柔的回握住叶落的手：“谢谢你。”
    叶落有点懵逼：“我们不是夫妻吗？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客气？而且我是真的想不出来有什么需要你感谢的地方。”
    “虽然你不说但是我知道，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我爸间接害死了你妈，我明白你会妥协都是因为我。”
    楚燃把下巴搁在叶落的肩膀上，双手从后面抱住叶落，温柔的气息喷洒在叶落的耳边。
    “所以我要谢谢你，谢谢你一直愿意留在我身边，谢谢你愿意为了我放下一切。”
    正因为楚然清楚地知道这一切，所以才会对楚怀光的态度无法容忍。
    惊讶的人反而变成了叶落，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楚燃早就看穿了自己。
    叶落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楚燃来到楼梯的转角处，打电话给楚莹。
    楚莹应该还在睡觉，迟迟没有接电话。
    楚燃面无表情的持续打电话过去。
    两分钟之后。
    “谁啊！半夜三更的打扰人睡觉，你特么最好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楚莹气的差点想杀人，她这几天根本没怎么好好睡，现在刚刚睡下去没多久就被人吵醒。
    一双眼睛困顿至极。
    “老头子快死了。”
    楚燃的声音冷冷的从电话那边传过来的时候听的楚莹一个激灵。
    楚莹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楚燃又在咒自己的老父亲。
    “楚燃我说你怎么回事？我哥好歹是你爹，你就算不待见他也不能这么咒自己的亲爸吧？”
    楚莹挠了挠头:“要不是我亲眼看见你出生的视频，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亲生的了……”
    “我没在开玩笑。”楚燃的声音很正经，听不出一点玩笑的成分。
    楚莹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你把事情彻底的跟我说一遍。”
    楚燃知道楚莹终于重视起来，当下也没有废话，一字不漏的把今天医生跟他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还原出来。
    “你现在在国外更方便。”所以楚燃才这么大晚上的打电话过去骚扰楚莹。
    楚莹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之前剩余的疲惫早就消失不见了，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由自主的咬着自己的指甲。
    天还是黑的，可是她第一次是这么想要见到天亮。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说现在那种叫做康咛郎的药是在xx医院？”
    “嗯。我现在就出发。”楚莹看了眼时间，那里面的药几乎就是一药难求，现在过去说不定还能够占到比较好的位置。
    楚燃挂断了电话走进病房。
    楚怀光已经醒过来了。
    发烧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一次小小的感冒，但是对于楚怀光来说就是元气大伤。
    除了因为年龄的，大多数还是跟楚怀光的身体有关。
    他看起来十分的虚弱。
    叶落在碗里舀了一小勺鸡汤，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喂给楚怀光，而奇怪的是楚怀光居然真的接受了。
    楚怀光对着楚燃根本没什么好脸色，他一进来他就皱眉头:“我什么时候能够出院？”
    医院里的味道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就算这里打扰的在干净，可是那股消毒水的味道依然无法掩盖。
    楚燃面不改色:“医生说还要做几个确切的检查，所以还要在医院里面住上几天的时间。”
    楚怀光冷笑一声。
    “我是老了，但是我还没有到老糊涂的地步。”
    嘴边的鸡汤被他用手挡住，他皱了皱眉头:“你是我的儿子，你一皱眉头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根本用不着瞒我。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活了60多年了，看的风风雨雨比你见识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