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侯,我是多么欣喜若狂啊,我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你已经成为我这个穷小子的女朋友了,但是,那时的你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我只有用传纸条的方式向你表达我的爱意。幸亏我们是同班同学,又是好朋友,这样大大方便了我们地下交流。自从我在广播里给你读了一首诗后,你便要求我每天至少写一首诗给你,我向你求饶,你说这是给我布置的作业,还威胁我说,如果我没交作业的话,你就逃课,让我看不到你。毕业后,你给我看你收集的纸条,竟然有厚厚地一本,我开玩笑说,都可以出本诗集了。
你走了后,我再也没有写过诗了,再没了那种喷薄而发的激情了,校园诗人的称号永远只属于1999年3月25号之前的我,而不是现在……
如嫣!我相信你没有忘记98年那一次烧烤活动,就是在那天,我们的地下恋情终于曝光了。那一次烧烤活动本来是玩得很开心的,你和我刚好分在了一组,我专门为你考了很多好吃的,弄得很多同学都抱怨,说我重色轻友。而你听了只是掩嘴轻笑,说不出的妩媚动人,你知道吗?我爱死你当时的模样了。后来,不知怎么的,你不小心扭了脚,我当时急了,什么也顾不得了,跑过去就要背你上医院,可你的护卫队队员们就不同意了,尤其是剑名都要和我干架了,一时剑拔弩张,气氛紧张极了。你当时也担心我吃亏,脱口而出:“不要争了,让楚天背我,他是我男朋友!”此话一出,其我男生的脸都绿了,但是又没办法。剑名当时大骂我不够哥们,说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他,还吵着要和我绝交,后来请吃了一顿大餐才平息他的怒火。
如嫣,你可知道?我当时是多么感激那一次的烧烤活动发起者,没有那次烧烤,你的脚不会受伤,我们的关系就不会公开,那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正大光明的牵着你的小手走在校园里了。
如嫣,你不知道,这六年来,很多亲朋好友无数次的帮我介绍对象,我都一一拒绝了,弄得人家骂我变成了同性恋。我不怪他们,我理解他们,但是他们不理解我,不理解曾经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伟大爱情。他们和爱商高超的我们怎么比,他们不会知道,一对青年男女,第一次恋爱就走进了婚姻殿堂,这个过程中,包含着怎样的情怀,又有怎样的动人心魄的经历,他们更不会知道我们是经历了怎样的坎坷才最终走到了一起。六年的恋恋不忘,对于常人来说,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和为了一个谎言而苦等十六年的杨过相比,我又算得了什么?但是,如嫣,杨过最终等到了他的爱侣小龙女,我呢?连你今晚是否会来到我的梦乡我都不知道啊!
如嫣,我们的小雪现在都已经七岁了,长得越来越象你了,一个十足的小美人。虽然她是我们俩计划外的产物,但是,你可知道,我有多感激那次的“意外”。正因为有了小雪,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才不那么寂寞。正因为有了小雪,我才有继续坚强下去的理由。正因为有了小雪,我才在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后依然卓然挺立。如嫣,你知道吗?小雪完全继承了我们俩的优秀基因,上次我去看她,发现刚学会用字典的她,正一边翻字典,一边在看。还有,小雪现在就会写诗了,虽然略显稚嫩,但是以她这个年纪,能够写,就很不错了,说不定啊,咱们小雪还是当作家的料呢。另外,我们家小雪很喜欢听广播,看电视,而且接受能力特别好,说出来都是大人话,经常让我惊讶不已,你说她的小脑袋怎么装得下那么多东西呢。这些天,在她的监督下,我开始戒烟了,她也让我戒酒了,还让剑名和小刘监督我,她还只有七岁啊!怎么就懂得这么多呢?我为拥有这样一个懂事的女儿感到自豪,所以你在上面就不用担心我们父女了,我们俩过得很好。但是,让我担心的是,她迟早会发现自己没有妈妈这个事实的,如嫣,你说我要什么办才好?其实以前她就问过我这个问题,我都骗她,说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了,要几年才能回来,但是谎言说了几年,我都没勇气继续说下去了,如嫣,你那么聪明,你告诉我怎么办?好不好?
第七章
楚天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流泪,到后来,竟然靠着墓碑睡着了。
清晨,楚天朦朦胧胧感觉有人披了一件衣服在自己身上,大喊一声:“如嫣!是你么?你终于来到我的梦中了啊!我好想你啊!”睁开眼一看,却发现小刘正用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楚天心里一阵失望一阵温暖,扶着墓碑站了起来。他嘴里喃喃地念道:“如嫣,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连梦里你都不肯出现。”说着,泪如泉涌。
小刘眼睛扫了一下墓碑,只见碑上写着:爱妻柳如嫣之墓,夫我谨立,一九九九年三月二十五日。看着眼前流着泪的楚天,小刘的眼睛也湿润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楚天恢复过来。于是,两个人并肩出了陵园,在走出门口的时候,把守门的老头吓了一跳,后来看到在清晨的朝阳下,两个人身后拉得老长的影子才松了一口气,[奇sjwx.info书]不过心里却在嘀咕:这两个人怕是有病,这么早就跑到这种地方来,咦?等等,我怎么没看到他们进来?想到这里,老头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对着天空不停地作揖。
这时,小刘早已将车开出老远了。
楚天回宿舍补了一觉,傍晚的时候,去了一趟岳母家。进门的时候,岳母正在厨房做饭,岳父正在教小雪下围棋。
小雪见楚天回来了,丢下棋子,欢快的向他飞奔而来,猛地扑入他的怀抱,还一个劲的用小手拍打他的胸膛,撒娇似的哭着说:“坏爸爸,老是骗我,说好周末要陪我玩一整天的,但你现在才来,哼!不守信用!”
楚天看着哭得楚楚可怜的女儿,心里一阵后悔,充满了歉意,早知道不睡觉也要过来陪她了。
吃过晚饭后,楚天坐在女儿身边,看着她写作业。看着长得和如嫣一模一样的女儿,想起六年前的往事,楚天忍不住又要流泪了。
“爸爸,你再和我说说妈妈好吗?我们老师要我们写一篇作文,题目就是,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动笔呢。”小雪用希翼的眼神看着楚天,楚天被她那纯真无邪的眼神刺痛了,赶忙忍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开始再一次讲起自己和如嫣的过往。
“你妈妈啊,名叫柳如嫣,这你是知道的,爸爸告诉你很多次了,对吗?她啊,不仅名字美,人美,心灵更美。那时侯,你妈妈是我们C大的校花,很多男孩子都追求她,但是你妈妈就看中了你爸爸我,那时侯你爸爸虽然很穷,但是我那时也是C大的才子,当然爸爸那时侯不象现在这么胖,也没有现在这么老,看起来还是挺帅的。后来我们轰轰烈烈的相爱了,恋爱的经过曲折动人,还成了当时的一段佳话呢……”
“后来,我和你妈妈结婚了,一年后就有了你。你一岁的时候,因为国家的需要,妈妈就被派往非洲援助交流了。你知道的,妈妈其实很舍不得离开小雪和爸爸,但是妈妈是个非常善良的人,非洲还有很多可怜的人需要妈妈她们的帮助,所以妈妈只有忍痛离开了我们。所以,小雪,你妈妈是一个很伟大的女性,我们应该以她自豪,我们应该为作为她的亲人感到骄傲,对吗?妈妈在那边工作已经七年了,应该很快就会回家了,所以我们的小雪要好好学习,多拿奖状,到时候让妈妈高兴高兴……”
“上个月妈妈不是发了邮件过来么?我打印出来了,我给你念念吧:小雪,我的宝贝,妈妈想死你了,上次你爸爸把你的照片发给我了,我的宝贝长得可真美,比妈妈小时侯可美多了。宝贝,妈妈不在你身边,你可要听爸爸和外公外婆的话,要照顾自己的身体,努力学习,听说你学习成绩非常优异,妈妈非常高兴,妈妈回来的时候一定大大的奖励你……”
第八章
“爸爸,你怎么哭了?你想妈妈了吗?我也想妈妈了,想极了,你写信给妈妈,要妈妈快点回家好吗?”小雪见楚天流泪了,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楚天把她抱入怀中:“哦,宝贝,别哭,你有这么完美的妈妈不是应该很高兴吗?来,我们来写作文,我们家宝贝是小作家,写的作文一定棒极了,准拿第一名。”
小雪抽抽咽咽的从他怀里起来,擦了把眼泪,开始写作文,却把作文本捂得严严实实,不让楚天看……
几天后,小雪高兴的告诉楚天,她写的作文得了全班第一,老师还把她的作文当成范文在课堂上朗读呢,班上很多同学都羡慕她有一个这么好的妈妈。
后来,小雪把那篇作文献宝似的拿给楚天看了,楚天很仔细地看了一遍,大大的夸赞了一翻,还买了一个布娃娃给她作为奖励。
小雪的作文里,将她妈妈写成一个集美丽智慧善良于一体的天使,文章的结尾还写了一首充满思念的诗,诗还有名字:
当我想妈妈的时候,
我就喜欢到天台凝望,
因为我不确定头顶的飞机
是否携带妈妈独有的清香。
当我想妈妈的时候,
我就特别喜欢赖床,
因为我不确定是早晨还是晚上
妈妈会忽然进入我的梦乡。
当我想妈妈的时候,
我就特别喜欢微笑,
因为我要在妈妈回来的时候
让她知道我一直在快乐的成长……
看着女儿的诗,楚天一阵欢喜一阵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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