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将一杯酒倒入喉中,又甜又辣的酒顺着喉咙流下,崇楼微笑地看着天空,晃了晃手中华丽的琉璃杯,琉璃很少,用来做酒杯子的则是更少了,所以他很喜欢用这种杯子来喝酒。
鲜红色的酒在杯子中滚动,借着亭外金色的阳光,映衬着他那紫玄色的重瞳,一道道异彩在他双瞳中闪烁着。
此刻他正坐在一座亭子中,亭子依水而建,夏日的绿荷在午后骄阳的照射下,越发青翠动人,淡红的荷花在绿色的荷叶上轻轻颤动,仿佛是沉睡的少女,似在责怪着骄阳的霸道,她将乳白色的手臂靠在小亭的阴影下,悠悠沉睡。
一切的一切,在这午后都显得那么的沉寂,那么的幽静,仿佛时间都已经停止了。
崇楼看着溪水和碧荷,嘴角勾出一道浅浅的笑意。
他穿着一件松绿锦袍,肩头披着一件丝缎披风,他的身形在亭中一靠,阳光在半空映衬着,他的身影显得那么华丽。一丝傲气,一丝霸气,一丝自信,在他那紫色的瞳孔中流转飞旋。
在这寂静的午后,在美酒的陶醉下,崇楼几乎已经要完全迷醉于其中了,紫色的瞳孔释放出散懒的意味,重叠的光芒在瞳中渐渐散开,仿佛氤氲烟气般,在他那深邃无比的瞳子中,缓缓散布。
笑意散开,那是智者的笑意,在这笑意的映衬下,一切光彩都会变的暗淡。仿佛天下,都已经在他的手中,天下的一起,都已在它的计划下。
亭外的阳光忽地一暗,一道身影挡在了亭口:“侍卫长!”
崇楼眉头一皱,他最讨厌别人在他想事情的时候来打扰他,幸亏他识得此人是武则天的心腹,幸亏他还不适宜和武则天翻脸,幸亏他还大计未成,太多的幸亏,将他的剑封在了鞘中,否则,此人的头颅,早已经落到地上了。
叹了口气。真后悔来。他想。
想归想,他还是皱了皱眉头,懒声道:“什么事情?”他态度并不好,甚至是傲慢,那人若在平时,若对其他人,绝对是会怒目相向的,但是他却知道崇楼的武艺非凡,所以态度也就甚好,弯腰道:“侍卫长,圣上传你去红枫阁。”
崇楼将琉璃杯放到桌上,美酒在杯中晃动着,他紫色重瞳异彩忽动,淡然道:“我知道了。”他站起身来,一旁传来一声虎吼,一道雪白的虎影飞出,扑到他脚变。这是当日他收服的白虎,自从崇楼那日将这白虎收服后,它便始终跟在崇楼身边,寸步不离。
崇楼拍拍白虎的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转过身来,向亭外走去。
红枫阁便在亭子的不远处,四周都是一片茂密的枫林,火红色的枫叶在空中飞舞不止。
崇楼右手抬起,将那几片枫叶接住,他定定看着枫叶,火红色的枫叶在他掌心安静地匍匐着,细微的叶络和他的掌纹相对。
他蓦地爆发出一声狂笑,枫叶一声脆响,瞬间就化作了粉尘,顺着清风在空中飞舞。
他厉声笑道:“枫叶枫叶,你也怕我么?”随手一甩,向着远处的阁楼走去。
漫天的枫叶,守护在他的身侧,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拖的甚长,仿佛是走入末日的霸王,又像是走向未来的剑客。
到底是什么,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却是:
玉龙回袖千秋变,
琉璃波痕彻江河。
足踏秋枫行破碎,
虎啸龙吟化银洋。
不多时,便已到了阁楼的低层。
狂乱的步伐,猝然而止!
他感觉到一股狂烈的气势,从楼顶传下,气势之后,更是涌现出一道杀气。
杀气纯粹,笔直朝着他而来,这道杀气贯穿而下,不但带着那神秘人本身的狂暴真气,更带有六丈楼阁,由上而下的气势压力,对着崇楼,毫无顾虑地压去。
崇楼步子一顿,他的重瞳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在深宫中待了半个多月,竟然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高手。
他的计划,也将就此改变。
不及细想,他已挺直身躯,向着楼上走去,全身散发出狂热的杀气,冲击而上。
如墨的长发漫天狂乱舞动,将他的双瞳遮盖住,他却不眯眼,一步一步,向上走去。白虎感觉到这股杀气,跟在他身后,低声吼叫。
那杀气感觉到崇楼这里的汹涌战意,不由变的更加猛烈,滔天杀气几乎凝为实质,将四周一切压制住。
还差六步,崇楼全身的骨骼微微战栗,发出轻微响声。
五步,他的衣衫死死贴住身体,隐隐有了许些裂痕。
……
三步,他踏下的脚印已有半寸深,他的身形几乎凝滞住,只能微微地移动着。
陡然间,那股杀气骤然消失,仿佛是春水微风,飘然而过,枫叶如常,自空中舞过,似乎从未产生过这道杀气,他仿佛是一阵微风吹过,一股溪流涓涓流过,似乎是无意间感觉到的一点异样,似乎是大自然无心的作品,在发觉了它的无用后,便将其消除。
崇楼低头看了眼衣角的枫叶,伸手拂去,一道细微的裂痕在叶下隐藏着那微小的身影。似乎是隐私被人发现了般,也许是崇楼的力气用大了些,那道裂痕瞬间变大了些,仿佛是一张丑陋的巨口,吞噬着一切光明。
崇楼叹了口气,将披风除下,扔到一旁。
正当此时,上方传来一阵掌声。
崇楼心头一惊,但旋即释然,方才他极力支撑着那道杀气,根本无暇注意四周是否有人。
但他心头仍是迸出一丝火焰,一丝狂怒的火焰,为他没有注意到那人而愤怒,为他没有强过那人杀气而愤怒。
霍然抬首,紫色的重瞳激射而上。
那人正站在楼梯中心,不多不少,不偏不倚,正好站在楼梯中心。那人穿的很普通,只是一条灰色的长袍,但他一站在崇楼面前,崇楼的瞳孔瞬间收缩。
楼梯后的一切,仿佛都被那人的长袍所遮掩,一切的一切,都被他挡在身后,第二次,崇楼感觉到一丝茫然,这人身上,没有一丝的杀气,只有浓厚的霸气,仿佛天下山河,都在他的掌握中。
这人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山,一座巨大的山,只是站立在他面前,便已感到窒息。
他和崇楼不同,崇楼天生便拥有一切,紫色的重瞳,王者的象征,不需要太多,只需要这一样,便足以让他屹立于历史中,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眼前这人,却如同是一名社会最低层的人。
他经历过无穷的努力,渐渐从最低层,爬到了最高层。他无所谓理义廉耻,只要能够爬上去,他能够做出任何的事情。那股霸气,并非是他刻意间散发而出,而是他在经历过无数事情后,自然而然地拥有的。
依靠着自己,完全依靠着自己,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才能够拥有这种霸气,这种惟我独尊、一切自我的霸气!
崇楼在那一瞬间,就明白了一点,这人,若非是亲友,便是毕生死敌!
却是:
山河齐聚,风烟如火剑如歌;
天地枭雄,计谋如电恨如崖。
那人瞧见崇楼看来,双眉倏地一耸,悠然道:“好本事,不愧是‘剑神’崇楼!”崇楼眸中火光微闪,却瞬间消逝,淡淡道:“彼此彼此。”
剑神,这是一个极耀眼的名号。当年他第一次握剑时,记得师傅便将他扔到一个黑屋子里,那里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只有一群野狼,要吃?要喝?便提起你手中的剑,将这些野兽杀光,喝狼血,吃狼肉。
七天后,当师傅打开门时,他没有等师傅进去,而是自顾自地拖着剑,从屋子中出来。
从那天起,师傅便让他去一座山洞中看了一幅画。
一年后,他第一次踏入江湖。
只一剑,他就削去了昆仑派掌门的脑袋。从此,他的名号威震江湖,没有人敢于小看他。
他无所谓,对一切都无所谓。
他只是握剑,然后拔剑而已。
还记得当年的天山一战,他一人一剑,杀尽了百余名高手,将整个天山山峰都给染成了鲜红,从而夺到了“剑神”的名号。
他无所谓,只是一个名号,而已。
突然,武则天的声音从那人身后传来:“崇楼,过来。”
那人眉毛挑了挑,笑吟吟地让开道去。崇楼也不理会他,默默走入阁楼中。他双目在屋子内一扫,顿时眉头跳了跳,只见阁楼四周中坐着几个人,都是朝廷中的重臣。阁楼的中心,立着十二名黑衣男子,见人进来,纷纷抬头看来。
崇楼双目一亮,这十二人的目光如同雄鹰的厉目,修罗的血瞳,猛兽的凶眸,又如同一柄双刃利剑,不是伤到了他,就是伤到了他们自己。
崇楼紫瞳微眯,未及开口,就听武则天说道:“萧先生从东瀛带来了异族特产,同时还有东瀛皇帝的表书,听闻你的名号,便提议想要见见你。”
见见我?崇楼冷笑。
他双瞳忽地一缩,看向那灰袍人,冷然道:“萧先生,东瀛……莫非是‘日出圣手’萧凌?”那灰袍人淡然笑道:“人说自聂尘之后,惟独崇公子才配的上‘剑神’之号,得到崇公子亲口言名,荣幸之至。”
二人四目一对,宛如有火光迸出般。
半晌过后,萧凌突然收回目光,看向屋顶,淡然笑道:“如果那屋顶塌下来,你说会怎么样?”崇楼微微皱眉,道:“怎么会塌?”
仿佛是要回应他的话一般,那屋顶突然塌陷了下来。
崇楼双眸一凛,发出一声厉啸,整个人如剑芒般冲天而起,瞬间穿透屋顶。屋顶下落之势顿时一滞,但随即又向下坠来。萧凌长袖一拂,竟瞬间将屋顶托住,淡然道:“还不快出去?”
众人瞧见二人动作,都是一怔,此刻闻他话语,才纷纷反应过来,向着外面跑去。
白虎见主人跑出,一声大吼,向方才崇楼撞出的大洞中纵出。萧凌见众人皆已跑出,便也飞身而出。
方才跃出,便觉眼前一亮,一道寒光掠过长空。随即便见一名蓝衫人站立半空,信手一拂,便将那雪亮剑芒打散,露出一柄剑来。崇楼一声怒啸,将剑一翻,收回掌心,厉声道:“拔剑!”
那蓝衫人抬头默默看着他,半晌,才缓缓道:“玉龙剑,好剑!却不知道绝世好剑,能否发出绝世的剑法来,另外……”他眼中光芒一闪,“老夫不用剑!”字字响如雷霆,震彻晴空。
崇楼双瞳一凛,咆哮道:“拔剑!”他长袖一舞,阵阵狂风从他背后卷起,将四周树梢吹的舞动不休,枫叶飞舞,守侯在他身边,他仿佛已变成了一柄长剑,一柄随时会出鞘伤敌的长剑。
那蓝衫老者双眉一挑,两道寒光从他眸中射出,一字一字从齿间迸出:“我说过,老夫,不用剑!”
崇楼衣衫鼓动,全身气流转动,在衣衫下流转不息,闻言冷冷道:“既然不拔剑,那就接剑!”话音方落,一道银色的光芒从他指间爆发出来,化作千百万条飞龙,自半空中击出,仿佛半空激射而下的雷电交鸣,激出狂风阵阵,向那人飞舞而去。
闪电交鸣,金色的光芒在云霄间错乱飞舞,狂风怒雨袭天卷地而来;大海怒浪狂舞,夜叉蛟龙在深海中咆哮而起,将平静的海面激的狂涌舞动,蓝潮挟着天地之威,使大地颤抖不止;天公怒号,九天神灵似乎都在为这一剑而恐惧、颤抖、悲鸣!
那人双眉一耸,嘿嘿笑了声,右手垂直于胸前,一道蓝色的剑气从他指间绽出,身躯未动分毫,只是一挥手,将那剑气射出。
那蓝色的剑气仿佛是激荡的气劲、深洋的猛鲨,与崇楼那激猛狂暴的剑招不同,崇楼的剑招耀眼夺目,狂涌不休,这人的剑招却很平淡,很慢,乍一瞧去,崇楼的剑招就如同天地,而这老者的剑气就如天地间的尘埃。
闪电交鸣,金色的光芒在云霄间错乱飞舞,狂风怒雨袭天卷地地冲来;大海疯狂地怒吼,夜叉蛟龙在大海中咆哮而起,将平静的大海激得狂涌舞动,蓝潮挟天地之威,大地颤抖不息;天公怒号,九天神灵似乎都在为这一剑而恐惧、颤抖、悲鸣!
那人双眉一耸,嘿笑一声,右手垂直于胸,一道蓝色的剑气遁上,双瞳精芒迸吐,一指攻出。
蓝色的剑气似乎是磅礴的大海,深洋的猛鲨,与崇楼那激猛的剑招不同,崇楼的剑招耀眼夺目,狂涌不休,这人的剑招很平淡,很慢,但幅度甚大,将崇楼的剑招全部封住,无论崇楼的剑招如何庞大,竟都脱离不开此人一指的范围。
崇楼紫瞳骤然收缩,他竟挡不下这一招!
成名数载,他竟挡不住这一剑,数载的剑招,他竟没有招数可以抵挡住这人一指?
愤怒,如同一点火花,在他胸中蔓延,扩张,至终爆发!他可以失败,但绝对不能这么失败,绝对不能!
可以败,也不能败!
玉龙剑骤然一震,一道乳白的光芒自剑尖蔓延而出,将他全身笼罩,一声厉叱,他已化作一柄剑,一阵风,一滴水,他已天人合一,对准那人,一剑斩出!
无论胜败,他已无抵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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