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段感情4道伤痕

第49章


反正现在我也没有人要啊,一个人孤苦伶仃总不如两个人一起互相取暖来的好吧!我很无所谓的笑笑,其实心里乱做一团。
那倒是,怎么说姓查的今天也帮你挡了一拳,还负了重伤,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做个忘恩负义的人吧!而且…其实你们俩还挺配的,要是真成了,也是一件好事啊!欧阳笑嘻嘻的满嘴胡话。
得了吧!我总觉得良心不安,就为了我这两个月要葬送人家六年的感情,我怎么想都觉得我不是好人,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报应啊!我捂着被子连连感叹。
李香芹老半天没有说话,都以为她睡着了,谁知道突然来了一句,娅娅,你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时你是什么样子吗?
我想了想,说不记得了。
她顿了顿,说我推门进来的时候,你坐在你上铺的床沿上,短头发,清清爽爽的,穿着白底红色碎花的睡衣,小腿悬在半空晃来晃去,嘴里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我觉得你就像我的一个小妹妹,还没有长大。可是现在,为什么这种感觉就找不到了呢…
谁都没有再说话,眼泪一滴一滴的流下来,香芹就像个大姐姐,一直都很疼我们每一个人,可是我却将她最初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妹妹遗失在了三年的岁月里。
当时刚刚走进校门的时候,是种什么心情?我努力回想。却没有任何结果,是啊,当初,不就是一张白纸吗?想着来到这片天空,我可以为自己画上写什么,那个时候,一切都是明朗的彩色的,可是三年过去,我的白纸上布满的全是暗淡的颜色,根本不见当初心中的那片蓝色天空。然而最可悲的,是我久而久之竟然习惯了这样灰色的生活,久不见太阳,都已经无法分辨出哪些是明媚的阳光哪些是刺眼的闪光灯。
回不去了!欧阳隔着被子低低的说了一声,我听得出来,她也哭了。
是啊,回不去了,走过的路如今只能回头观望,却决不能回头再走一遍,一眨眼,我们都已经长大。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让自己的大学这样度过,也不会再想要拥有这样的人生。
人这一辈子,能有多少个二十年?三个还是四个?那我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
人这一辈子,可以谈多少次恋爱可以有多少个爱人?三个还是四个?那我也已经够了。
人这一辈子,可以遇到多少个可以相扶相持一生人?一个就够了,我却还没有看到。
算了,珍惜眼前人吧!是时候安定下来了,我暗暗对自己说着。
回复了一条短信给查洪波,我想认认真真谈一场完整的恋爱,你愿意奉陪吗?
他的回答简单有力,I DO!
我跟查洪波的开始引起了很多人的冷眼旁观,有好事者甚至打赌我们会在半年之内分开,但其实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最清楚,我们是认真的。我第一次把恋爱当作了事业来经营。
每天早上我都会在他的短信中醒来,然后一起去湖边练口语,等太阳出来了就出去吃早餐,一碗热干面一杯豆浆,两个人总是吃的其乐融融,吃饱了接着就是上自习,互相监督谁也不许打盹儿不许走神,谁要是偷懒了中饭就谁请,都不想学习的时候就出去散散心,或是买点水果去他们寝室打双升。
查洪波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有一次我吃蛋糕把脸给弄脏了,借用他们寝室的水池洗脸,他很自然的走到我后面帮我把垂下来的头发掬起来一直等到我洗好,还有一次半夜一点的时候我发短信说我饿了,寝室里又没有吃的,他说你看看你的书包,我很纳闷的打开,发现里层居然藏了一袋妙芙,他说看我白天没怎么吃东西怕我晚上饿就买了给我偷偷塞进去的。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我是个很粗心的人,可是他总是能注意到每一个细微末节,就像我在前面一边走路一边吃瓜子他就在后面一路跟着收拾瓜子壳一样。
那两个月,我们买一根铅笔都要记帐,因为他说我花钱大手大脚,一定要对我有所控制,不必要的东西他不让我买,我也逼着他戒烟,有时候也会有矛盾,但都只是小小的摩擦,一般都是我在无理取闹,他总会给我讲道理,他说你不霸道不蛮横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我开始有了点真的在过日子的感觉。心里甚至都规划好了,毕业了一起去英国或者澳洲,到了那边两个人租个小房子相依为命,安安分分的读完硕士回国,一起去北京或者上海,找一份好工作,攒钱结婚买房子买车,再生个乖宝宝来玩,每个周末抱着她去肯德基或者麦当劳。每次我们一起说这些看似接近但其实遥远的计划的时候,他都会两眼放光,像个看见了糖果的小孩。
我以为一切就会这样如计划般水到渠成了,可是老天就是爱折腾人,关键时刻,又出了岔子。
那时我刚跟查洪波去洪山广场的科技馆报了名,12月27的考期。
11月底,离考试还有正好一个月的时候,我见到了已经许久没见了的郑重。
本来我是约了查洪波去新东方买书的,一出楼门就见到了郑重。他瘦的像一片树叶,穿着件长风衣站在楼下左右摇晃,脸色是灰暗的,没有一点血色,我想低头走过,他叫住了我。
飞,我找你。
他以前都叫我小飞,现在居然叫我,飞。
我不想理他,我想甩头就走,可是心里却忍不住地痛,我以为过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可以忘记的一干二净了,但是原来一切都是假象,再一次看见他,再一次听到他呼唤我的名字,我还是一如以前般的痛,而且这种痛丝毫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轻分毫,伤口埋的越深,被重新挖出来的时候,就会越痛。 
飞,你现在过的好吗?他就站在我旁边,有些无力的问着这句话。
我不敢看他,别着头,很好啊,怎么不好了?镇定是故作的,但声音却明显的在颤抖。
你陪我去医院好不好?他停了很久说出一句让我很觉意外的话。
你怎么了?脸色不好,是不是感冒发烧了?我的心忍不住地被他的话牵动,思绪也跟着走了过去。
不是,去换药,你陪我好不好?郑重满脸的萧索。
我点头。
坐在车上没有话说是最无聊的,两个人明显拘谨又尴尬,没话找话说。
你有男朋友了是吧!脸都长圆了。
你怎么知道的?
在学校里见过你们一次,挺好的,好像是你们以前的班长。
现在也是班长。
哦…
…你呢?你现在还好吧!看你瘦了很多啊!
我还不是老样子,活着跟死了没有什么两样。
我不解,转而看着他的脸,那上面写满了痛苦,我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是惨绝人寰也许是悲无可悲,但都与我无关了不是?
静静的,我不再说话,看着车窗外的人和景反方向飞驰而去,心里一阵刺痛,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还要来搅乱我平静的生活?
我不知道他到底要换什么药,只是想当然的认为只是打球伤到哪里了,可是当他脱下罩在外面的风衣和羊毛衫露出手臂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整条裹满了白色纱布的小臂,从手腕一直到肘关节,乱七八糟的缠满了纱布。
我惊讶,紧张的看着医生一圈一圈解下缠在手臂上的纱布,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会是怎样的伤口?
是打球造成的?还是车祸?还是跟人打架了?
真相终于袒露在了我眼前,以上的答案都不是。
看着他的伤口,我心里猛地像被人狠狠拿鞭子抽了一响,登时皮开肉绽,血花四溅,痛得背转过身子,眼泪刷刷的就掉了下来。
我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样的伤,那个情形残酷到我不敢睁开眼睛多看一眼,只是一条小臂,却是二十七道刀伤,凌乱的刀伤,愤怒的刀伤,悲哀的刀伤,或深,或浅,或长,或短,密密麻麻布满了整天手臂。
医生拿询问的眼光问我,严厉的,这些伤是怎么造成的?
我扭过头,不知道,我也是今天第一次才看到,郑重看着我的脸,那上面的泪水还没来得及擦干。
那你自己说。医生转而问向他。
也没什么,就是翻墙的时候不小心没扶稳,手被墙头的玻璃扎伤的。他说的轻描淡写,在我看来却是万般无奈。
多假的理由,多明目张胆的谎话。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伤是意外还是人为,我手背上也有同样的伤,也是左手,只不过只有一道。
我拿着他的外套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他医生为他换上新药新纱布,跑前跑后的划价交钱拿药,恍然间,似乎又变成了当年郑重身边的那个小女孩。
我以为我放下了,其实全都只是假象,看着他的伤口,我几乎快要停止呼吸。
他的手不方便活动,医生让我帮他把毛衣和外套穿上,过了那么久,再一次靠的那么近,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的思绪一下子跳回到很久以前,这个味道,我记得,它一直都没有散去,静静的残留在我的鼻子里,隐藏在每一个黑暗的角落,如今一下子全部被激活了,连带着回忆,也一并被激活了。
回去的路上,鼻子不时的发酸,我使劲抽了抽,停下,拉拉他的袖子。
你到底怎么了?手上那些伤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他讽刺的笑,眼睛看着天上,你就当是我还给你的,现在应该可以解恨了吧!
我没有让你这样还给我,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女朋友呢?我着急的想知道答案,声音有些哽咽。
他叹了口气,右手伸到我头发里面轻轻的抚摸,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你是最关心我最了解我的。
我不说话了,这句话是意图很显然的在把我们的思绪往从前拉,我好像着了魔一般伸出手去挽住了他的胳膊,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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