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子生涯

    回到电玩城，电玩城门口停了一辆小货车，几位工人正在忙碌，将坏了的机器搬上车，现场并没坏几台机器，除了几台老虎机和一台游戏机，老虎机价格便宜，混混下得了手，游戏机是屏幕碎了，这台游戏机屏幕之所以碎了和李浩然也有一定关系，壮汉当时将李浩然甩飞，这台机器是被砸坏的。
    过来闹场子砸坏东西的，往往老板也烦，所以道上渐渐有条不成文规矩，可以砍人，但尽量不要砸东西，毕竟如果地盘抢到了，东西被砸坏自己还得掏钱，电玩城里边机器砸坏了通常老板会扣下一部分保护费，看场子人员虽然出力了，但东西坏了，那说明没出完力，至于说对方实力太强，没人去追究这个问题。
    大厅里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里面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人在玩游戏，已经没有昨天的热闹景象，电玩城发生这样的事对于进来玩的人基本没啥影响，顾客是上帝，如果把顾客砍了，等于砸自己生意，就算场子拿回来也没个卵用。所以进来砸场子也有一定的顺序，首先是大喝一声，清理干净闲杂人等，接下来才开始动手。
    电玩城内也出现过冲进来一伙人把顾客砍伤的情况，这种情况通常涉及到个人恩怨，作为内保通常都会察言观色，对方龙蛇混杂，有时候还要看其背后势力，斟酌过后才会去插手。在社会上的混混越是年轻，越是没头没脑，下手没轻没重，感觉心里上和看热闹的差不多，完全不嫌事大，就怕事情不够大，这一点从李浩然三人身上都能体现出来，
    大厅内很闲，大家都闲着，门口保安受伤，现在连个保安都没有，服务员有几个也不在，强子和黄毛看到李浩然回来，抬手打个招呼，继续坐在一块儿打游戏，方勇手里的混混一个都不在，看到这里没有啥事，李浩然去了出租屋。
    租的房子带有厨房，三人自从入住到现在快一个月了，厨房一直没动过，刚开门就闻到一股饭香，李浩然抬头一看胖子，“啥情况，你没被抓到警察局？”
    “壮汉要跑，警察制不住，所以就喊我帮忙，我就发挥了一下余热，不但抓了他，还顺带替你报了仇，所以不但没抓我，还表扬我了，问明情况就把我留下了。”胖子一脸嘚瑟，随即撇嘴道：“就是可惜了我今天上午刚买的新衣服，小一百了都，烂的都不能穿了。”
    “是啊，买的衣服就是没有家里做的实惠，只是看起来不是那么好看。”李浩然笑着瞅了一眼胖子身上穿着的一件大红毛衣，这件毛衣跟了胖子三四年了，从小学穿到上初中，短了就拿红颜色毛线补一截，不过还好，最起码不像小川家，小川奶奶是直接拿毛线凑，老眼昏花，根本不管毛线是什么颜色，导致小川身上毛衣五颜六色，自从上了初中，就没见小川穿过。
    “就是，你看看我身上这件毛衣，都穿五六年了，愣是一点没破，就是有点紧。”胖子很大方的拽了拽身上的毛衣笑道。
    “以前一百多斤，现在两百多斤，能不紧嘛。”李浩然也笑着接口。
    厨房里宋萍和圆圆在忙活，过了一会儿，小川也从房间出来，三人坐在客厅抽烟，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现在的女孩都会做饭，没一会儿招呼三人洗手吃饭。
    “耗子，你去喊唐雨出来吃饭。”宋萍端着一盘菜出来，看着李浩然道。
    “我哪知道你们以前住哪，去哪找去？”李浩然看了宋萍一眼，十分不解的道。
    “她就在你房间，下午搬进来的。”小川接口道。
    “什么？”李浩然顿时从凳子上站起来，扭头走到房间门口，伸手推门，唐雨正在里面整理东西，李浩然明知故问道：“你在我房间干什么？”
    “不用整理了，你可以出去了，我不习惯别人碰我东西。”李浩然冷着脸进来，将桌上的一把五*连*发和霰*弹*枪丢进床底下。
    “你想多了，我在整理我的东西。”唐雨不服气的接口道。
    “你要搞清楚，这是我房间！”李浩然不满开口，瞬间看向床上，发现床上已经换了新的床单被套，粉色少女风，趴床上一找，以前随手丢弃在床上的脏内裤和臭袜子都不见了，检查了一遍，还是没发现，看向唐雨质问道：“我床上东西呢？”
    “你说的是臭内裤和脏袜子吧，都被我洗了。”唐雨直起身，歪头看着李浩然道。
    “哦，那没事了。”李浩然尴尬泄气，重新回到座位。
    “不是让你去喊唐雨吗，你咋一个人出来了？”圆圆分发着筷子，疑惑问道。
    “她在整理东西，我喊不应。”李浩然随口解释。
    “是吗？”圆圆看了李浩然一眼，李浩然满不在意的拿筷子夹菜，李浩然内心已经做了决定，今天晚上去电玩城，和强子挤一挤。
    圆圆刚走进李浩然房间喊了一声，唐雨就出来了，边走边看着李浩然翻白眼，“他刚才进去就不是喊我吃饭的。”
    “你连个招呼都不提前打一声，就主动进我房间，还要我给你什么好脸色。还有，你睡我房间，那我睡哪？”李浩然抬头看着唐雨不满开口。
    “卧槽，你当然是也睡床上啦！”胖子脸上带着猥琐笑容接口道。
    “那还是觉得一个人躺着睡觉比较舒服。”李浩然横了胖子一眼，继续吃饭，十分钟后，李浩然吃饱了，问小川要了匕首，起身出门。
    晚上街道比较冷清，凉风总喜欢往脖子里钻，冷风拂面也让李浩然更加清醒，和唐雨一起睡觉，李浩然办得到，拉良家妇女下水，李浩然办不到，这种事情不能赌，万一唐雨经历了人事之后想法还和现在一样，那自己就成罪人了。
    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回头一看发现自己已经往南走了好远，晚上出来之所以带匕首，是前两天赵有德的提醒，当时在赵有德赌场抢走一把枪，被抢的青年不服，可能要找上门来，带把匕首好用来防身，以备不时之需。
    想到朱金明就住在镇子靠南的位置，李浩然决定去朱金明那里一趟，和朱金明认识这么久也不知道朱金明到底住哪，不过难不倒李浩然，刘民肯定知道，李浩然掏出手机给刘民打电话，电话接通了，对面依然是一声疑惑，“你找谁？”
    “我找你。”李浩然笑着接口道。
    “找我干啥？”对面的刘民还是疑惑。
    “把朱金明家的住址给我说下，我准备现在去找朱金明。”李浩然开口道。
    “他基本上不回家，他在镇子南头有一家养鸡场，平时就住厂子里。”刘民随后说了具体地址，随即又问，“你现在找他干嘛，能不能给我说话？我帮你研究一下，他又没给你打电话，你不能打草惊蛇。”
    “放心吧，我自有主张。”李浩然随即挂断电话，说自有主张那是敷衍刘民的，用李浩然自己话说，那都是在放屁，现在只是想找个去处罢了，回程庄太远，晚上又太冷，临时起意去朱金明那里，也是因为刘民的提醒，先去朱金明的厂里摸摸底，看看那个中年人是什么来头。
    半个小时后走出镇子，白镇周边也都是田地，这个季节，田里长着绿油油的小麦苗，看起来还没杂草高。走到一半，路上开始起雾，黑灯瞎火的倒还没事，雾气却能够阻挡视线，能见度渐渐从十米之内变成五米以内，再远点就看不大清了。朱金明所在的厂子并不难找，终中途还走错一段路，好在找到了。
    来到门口，李浩然本想敲门，随即一想，还是算了，朱金明并没有主动邀请自己，深夜来访也多有打扰，还是先悄悄进去摸摸情况比较好，打定主意之后，李浩然围着厂子绕了一圈，靠着厂子一侧是一条臭水沟，里面水不仅臭，听声音里面还有鱼。厂子里面靠西挨着围墙的位置，那里本来有一扇窗户，现在早就封死了，李浩然找了靠门右手边的位置，听到里面没动静，手按墙头翻了进去。
    落脚位置并不平展，脚下土地明显有翻动痕迹，踩踏之下感觉比较虚，并且这块地面的地势明显要比着其它高出几公分，最奇怪的是地面前方看起来比较黑，像是人为在这里烧过东西，总之这个地方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只是面对这块土地，内心隐约有些不安。
    屋里亮着灯，有轻微说话声，左侧厂房经过改造，不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铁门紧闭，里面也有说话声，听声音是两个男的在说话，只是语言有些奇怪，语速很快，却不是英语和汉语，听声音俩人年龄都不大，似乎说的是一门外语。李浩然试图推门，发现房门是从里面锁着，右手边是水泥房子，搭建的两层，灯光从二楼传来，朱金明的说话声也从二楼传来，李浩然摸着台阶上了二楼。
    “老弟，咱俩也聊这么久了，你也知道我是做啥的了，听哥一句劝，跟我一块做事算了，你跟一个半大孩子有啥怄气的？出来混，都不是为了赚钱吗？他赵有德能给你钱，我也能给你钱，并且不见得就比他给你的少，只要我去一趟古蒙市，找到那边的联系人，把原料带回来，以后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我不为钱做事！”对方直接拒绝道。
    听起来，赵有德是想拉拢眼前青年，但青年貌似不为所动，透过门板上的缝隙可以看到一部分内部情形，俩人面前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都是一些下酒菜，青年桌前插了一把匕首，制式看起来和李浩然手中的差不多。李浩然趴在门板上身形下移，刚好看清楚男子面貌，心中疑惑，“这不就是那天在赌场，枪被抢了的年轻人嘛，怎么会在这？”
    李浩然好奇之下，再次看向青年面貌，确实是他，不同的是他今天身上穿了一件迷彩服，并且还带着一顶帽子，就在李浩然看向朱金明时候，青年似乎听到门口动静，扭头看向门口的同时快速拔下桌上匕首，“嘭！”刀尖穿破门板，露在外面，如果不是李浩然躲的及时，险些被匕首划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