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子生涯

    “摸过两回，不过不熟，有事？”屋里传来红姐说话声。
    “会开就行，你把路上这辆车开走，最好能藏个地方。”李浩然又道。
    门开了，红姐脸色恢复正常，从李浩然手里接过钥匙，道：“行，我试试吧。”
    红姐走到车前，拉开车门上了车，半晌不见车打着火，李浩然只能在旁边干看着，开车这种事情他帮不上忙，只能出言安慰，让红姐慢慢来。打着火了，随后慢慢向前移动，没走出三米直接熄灭，接下来没开出几步就要熄火一次，好在面包车越来越远。红姐将车开到前面十字路口，准备拐弯将车开到小巷子里，旁边有一条沟，红姐不会开车灯，李浩然夜能视物忘记提醒，随着红姐一声尖叫，面包车发生歪斜，直接拱沟里，车辆侧翻，一时半会儿看来是没法弄出来，李浩然连忙上前，拉开车门，将红姐拉了出来。
    “你有没受伤？”李浩然关切道，毕竟是自己让帮忙开车的，出了这事李浩然也挺不好意思的。
    红姐似乎刚才磕到头了，揉着脑袋，咧嘴道：“没有，没有，这车现在咋办啊？”
    “就这样吧，咱们开不走，他们也开不走，你没受伤就好，我这就给你拿红花油去，你等着。”李浩然跑向游戏机厅，没过一会儿手里拿着红花油出来了，红姐站在门口还没进屋，李浩然将红花油递给红姐，“你早点休息，接下来的事情就别管啦。”
    红姐关切几句，进屋关门，李浩然转身回道游戏机厅。游戏机厅遭到破坏，损失已经登记下来，程汤将登记的纸张递过来，李浩然接过低头细看。程汤记录的很仔细，捕鱼机报废，这个价格最贵，一万多块钱，这台捕鱼机是徐坤投资的钱，不过这是在自家损坏的，理应自己解决，如果解决不了的话，再找徐坤也不迟。接下来的老虎机坏了三台，游戏机坏了七台，包括一张塑料桌子，五把椅子。椅子不是他们弄坏的，李浩然记得在刚才自己也弄坏一个，程汤刚才没过来，不清楚，不过写上了也就算了。
    李浩然将单子递给程汤，来到光头面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歪头看着光头道：“你叫啥名字啊，为啥过来砸我场子？”
    剩下的胖子等人也顾不上打游戏，一个个拿刀掂棍的一副凶神恶煞，光头也放弃挣扎，缓缓道出始末。光头叫刘能，就住在镇上，在镇上跟着一个大哥瞎混，光头有个大哥，叫方万山，只给别人看场子的，现在手里有俩人，目前正在单干，主要在镇上收保护费，这次过来也是听说这边新开了一家游戏机厅，也听说在这里看场子的都是还正在上学的般大小子，所以就让光头过来吓唬一下，顺带收保护费。
    胖子气不过，冲过来直接给光头一嘴巴子，“你特么的就不能上来打声招呼？过来就砸机器，你看看，这特么的一万多块，才买了一个月不到，愣是被你们砸坏了！”胖子抓着光头脑袋，将光头脑袋转到对准捕鱼机，“你还叫刘能，真特么能，说罢，咋赔？”
    光头看到胖子越说越生气，扬手就要开打，立马皱着脸子开口求饶，“哥，这事真是错怪我了，我带来的一帮人砸东西特专业，那都是经过训练的，都是练出来的，像捕鱼机这种贵重东西，我一般只让他们把外面一层玻璃砸烂，到时候维修也比较简单，换块玻璃顶多也就几百块钱，我哪想到会变成这样？”光头本来要说这事主要怨胖子，看到胖子转身离开，立刻不往下说了，光头怕胖子又转过来打他。
    胖子走到一旁和王伟坐在一块抽烟，强子这家伙凑了过来，走到光头跟前，声色俱厉道：“这还叫他妈的专业？屏幕都凹下去了！”强子说完，又踹了两脚出气，正要开打被李浩然伸手拉开。
    光头也彻底怂了，吸溜一下鼻血，呲着牙冲李浩然道：“哥，你一看就是老大，我栽在你手里也不亏，想必你已经看出来了，我这次带人过来都拿的钢管，你看你这哥几个也没啥大事不是？”
    李浩然略一低头，随即抬头看着光头道：“你这么说也确实有道理，我们几个虽然没受伤，东西坏了，也是要赔的，你现在说说咋赔偿吧。”
    光头讨好的笑着商量，“这事儿主要怪我们老大，等我们老大来了，你给他谈就行了，你可能也看出来了，我就是一个跑腿的。”
    “川儿，把电话拿过来。”随即又盯着光头开口道：“给你们老大打电话！”
    光头先前带过来的混混现在步行回去，从程庄到镇上至少十多里地，走到地方估计一个小时以后了，此时，镇上的一家电玩厅。镇上的电玩厅也都不合法，所以都是开在各种街道里面，此刻，一家电玩厅内，外面看起来就是普通住户，只不过整个房子腾出来，里面摆放的都是各种游戏机器，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正坐在捕鱼机前，玩的不亦乐乎。
    中年人便是方万山，以前在镇上不是很出名，在外面帮别人看场子，挨了几刀之后因为害怕死在外面所以回到本市，刚开始就在各种场所上班，因为背上带着刀疤，所以别人都比较怕他，慢慢的混出来一点名头。
    关于身上伤疤的问题，很多混混身上伤疤主要集中在胳膊和背部，也有很少一部分人伤疤遍布全身，一般集中在身前的比较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正面受伤的都是狠角色，当面和人对砍，死去的可能性很大，身前有疤，又活着的人，通常更加凶悍，这也就是赵有德现在那么喜欢带着徐坤的原因。
    方万山因为背部有着几道疤痕，一看就是混社会的，有人怕他，就会有人尊敬他，一来二去身后跟着各路人马，渐渐在镇上吃得开，到现在也算是镇上比较稍有名气的扛把子。
    手机响了，方万山将手机放在耳朵前，电话对面是光头声音，不待光头说话，方万山直接骂道：“你他妈的又去哪浪啦，去时候是不是和你交代了，收完保护费赶紧回来？赶紧把我车开回来！”
    “不是啊，老大，我带来的人没干过，现在我被人绑这了，你快点来吧！”光头很不争气的大叫。
    “卧槽，你过去没先说收保护费，我当初教你的你都忘了？先特么清场子，然后再找老板谈，……”方万山本来还有话说，李浩然直接抢过电话道：“你就是他老大是吧，那你过来吧，他在我手里，你车也在我手里，你来晚了，我把你车一把你车一把火烧了！”李浩然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我靠，这么远路，走着去？”方万山也有些郁闷，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敢挂他电话，镇上好歹算是自己主场，到了庄上就不一样了，稍有不慎就会有被全村人围殴的风险，这一点方万山深有体会。镇上的人忙着做生意赚钱，村里的人往往吃饱了闲着，别看平时有个小打小闹，一旦和外人斗起来，格外团结。
    方万山想了一下，冲旁边的一个混混道：“去，找几辆摩托车，等下跟我出去办点事儿。”
    混混答应一声离开，方万山顿时也感觉到捕鱼机一点意思都没有，掏出烟盒，开始抽烟。
    混混砍人用的刀一般都是片刀，比较软，没有刀尖，因为怕捅死人，一般也不开刃，就算开了刃口，一般人也不敢拿，所以基本上都是不开刃的。混混找来五辆摩托车，方万山招呼一声，一辆摩托车上带俩人，带上砍刀，向着程庄进发。
    李浩然这边也没有闲着，现在晚上十一点钟，正常人都睡觉了，游戏机厅门口依旧大门敞开，灯火通明。李浩然和小川在门口各自捡了一块砖头磨刀，匕首刀柄貌似是牛皮压制的，现在手柄都长毛了，刃口也生出一层红锈。胖子专门找了一根钢筋，钢管太轻，胖子根本瞧不起，强子手里拿着一根钢管，脸上表情明显紧张，所以胖子也瞧不起强子。
    年前在砖厂带回来一把三连发，没有子弹，后来李浩然和胖子在山洞那次，胖子又顺回来两把*，虽没有子弹，不过用来吓唬人还是不错的，胖子找了一把别腰上，用衣服盖了。光头不知道*有没有子弹，胖子刚才就当着光头的面别腰上，这阵势让光头看的都想投靠过来。
    李浩然和胖子、小川三人身上没有压力，颓废了大半年，现在也该起来，如果不是在上学，三人早就想去镇上混了，王伟和强子明显很有压力，脸上开始见汗。
    几个人做好一切，都没有说话，屋内很安静，李浩然三人都一脸平静的等待着方万山的到来。换做以前三人会怕，自从经历了一档子事后，三人也逐渐平静，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只能去面对。三人现在都有些疯狂，做完一切后，方万山还没有过来，小川手握匕首早已急不可耐，来到门口对着门框子刷刷刷砍了三刀，随即扭头冲李浩然笑笑。李浩然抬头一看刀痕，门款上三刀下去只有一道刀痕，三刀都砍在同一位置，即便一年没摸刀，小川一点没有退步。
    过年后从铁剑门回来，刚开始一段时间李浩然和胖子还算辛苦，但到了夏天就开始变懒散了，天气较热，坐着都不想动，跟别说锻炼身体了。看来以后不能懈怠，如果今天晚上遇到的是冲过来砍人的，那现在就不是站在这说话了，想在这里，李浩然心里也是一阵庆幸。
    远处传来摩托车轰鸣声，几个人看了一眼，主动搬着凳子坐在门口，方万山骑着摩托车路过前面路口，扭头一看，骂了一句“卧槽。”摩托车没停，一直开到跟前。
    店铺门是关着的，只能从门缝里看着亮着灯，可能门内的强子比较害怕正在走动，看起来像是人影闪动，光头嘴巴被塞住了，现在无法出声，门外只有几把椅子和李浩然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