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你之后，再无晨光

    确定要让两方家长见一面，毕曦就决定下午去基地和父亲商量，然而她这个决定很快就被秦妈否决了。
    “你身体不好，今天刚醒来，身体还没有恢复，有什么一定要说的事就电话上联系，现代社会这么发达，如果你想面对面和你爸商谈，可以开视频，如果你不习惯开视频也可以，那咱们就电话上聊，好吗？”
    秦妈绕了一圈，话里话外就是不想让毕曦离开。
    刚要准备出门的毕曦一脸的无奈。
    秦氏和林凤瑶完全不一样，她认识了林凤瑶十年，然而林凤瑶无时无刻不想着让她滚蛋，她和秦氏认识不到一天，秦氏却处处为她着想，秦氏的善意让她不知道如何拒绝。
    冰冷了十多年，她内心依旧是一个很柔软的人，一旦别人对她施于善意，她就忍不住敞开心扉。
    “毕曦姐姐，你就听妈的吧，你这样子我们会很担心你。”秦君雪也加入劝说的队伍之中。
    毕曦看了看早已经在门口等待的小卓，轻叹了一口气，说：“那好吧。”
    “嗯嗯嗯。”秦君雪立马高兴起来，“收拾行李的事我叫几个保镖和小卓一起去，你想把床搬过来也行。”
    毕曦和秦氏同时笑了。
    毕曦捏了捏秦君雪肉肉的小脸蛋，说：“没有那么夸张，就收拾一些我和小卓平时需要用的东西就可以，不是很多，让小卓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秦君雪顺着杆子爬，整个人黏在毕曦的身上，她搂着毕曦亲密道：“姐姐想怎么都可以，只要姐姐开心。对了，哥哥呢，我怎么没有见他下来？”
    秦君雪往楼上张望。
    “你哥哥哪有你那么闲啊，早就出门了。”秦氏白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我这不是好不容易放假嘛，当然得好好玩儿。”秦君雪理所当然道。
    “你不放假的时候玩的还少吗？天天不是吃、睡就是玩，快变成猪了。”
    “我变成猪也是你养的。”
    一旁的毕曦看着有趣，微笑着没有说话。
    和小卓交代完要做的事情后，秦老夫人恰好睡醒了，秦君雪就非拉着毕曦打麻将，毕曦拒绝不掉只好答应了。
    “三筒。”
    “杠。”
    秦君雪笑眯眯地把毕曦打出来的三筒拿走了。
    “谢谢毕曦姐姐慷慨解囊！”
    第一次玩牌连着被秦君雪杠了四次的毕曦：“……”
    才过了三局，她好像输了有一千块钱了！
    收到一波同情后，毕曦再接再厉。
    “六条。”
    “胡。”
    秦老夫人高兴地拿过毕曦刚打出去的牌。
    “毕曦，你这牌技不太好，得好好练练，在我们秦家，什么不会都不要紧，就是打牌得厉害，不然就只有被虐的份。”秦老夫人收了钱还不忘教导毕曦一条在秦家的生存规则。
    “奶奶，毕曦姐姐爱看书，做的那都是高雅的事情，哪像我们天天玩牌，太低俗了，你可别教坏毕曦姐姐，她可是我女神。是吧，毕曦姐姐？”
    秦君雪说完，转头询问毕曦，也不怕她心目中的女神来到她家的第一天就把她奶奶给得罪了。
    “没有，其实……”
    “哥，你回来了。”秦君雪突然高兴地往门口那边打招呼。
    毕曦转头看过去，同一时间，秦君钰也看向她，眼睛里有些惊讶。
    “你回来了。”毕曦像做贼似的有些心虚道。
    “嗯。”秦君钰点了点头，把鞋子换上，走了过来。
    “君钰，你回来的正好，小曦不太会玩牌，你教教她。”秦氏招呼儿子道。
    “好。”秦君钰拿了一张椅子坐到毕曦身边，他靠的很近，左边的肩膀几乎是贴着毕曦的后背，虽然是刚从外面回来，但毕曦依然能感觉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量，暖暖的。
    秦君钰指导的很认真，他不是每一步都教毕曦怎么打，而是……
    “打三条。”秦君钰说。
    毕曦赶紧把四饼缩了回去，把三条打了出去，刚把手缩回来就收到秦君雪可惜的小眼神。
    毕曦乐了开来。
    秦君钰指导之前，她打出去的牌基本不是被吃掉就是被碰掉，不是被杠掉就是被胡掉，输的可惨了。
    没有吃掉毕曦的四筒的秦君雪摸牌，随后打出了一个三筒。
    毕曦：“！！！”
    “我们好像……胡了。”毕曦一脸懵地看向秦君钰，“是吗？”
    秦君钰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有些笑意。
    秦君雪顿时瞪大了眼：“不会吧！”
    一个小时后……
    “不打了，不打了，都回去洗澡吧，也快到吃饭的时间了。”在这一个小时里连着给毕曦胡了八次的秦老夫人道。
    “陈嫂，我要吃鱼，红烧鱼水煮鱼咸菜鱼都行。”输的更惨的秦君雪道。
    “陈嫂，我不要鱼，我要一盘小白菜，清炒的。”赢了钱的毕曦高兴地说。
    “好勒，红烧鱼，清炒小白菜。”陈嫂的话从厨房传了出来。
    回到房间里，毕曦好奇地问：“你们家的人平时都是这样子的吗？”
    生活在s市的有钱人很多，毕曦见过不少，但她没有见过像秦家这样的。
    有钱人家忌讳的东西很多，也更讲规矩和尊卑，兄弟姐妹之间相互提防、明争暗斗是常事，父子母女之间也不怎么亲密，有些儿女常年在外面和自己的朋友出去玩，就算彻夜不回家，父母也不会过问一句。
    “嗯，奶奶妈还有君雪都喜欢玩牌，不过爷爷和爸更喜欢呆在书房里看书或玩飞镖，偶尔爸会带妈出去玩，爷爷有时候被奶奶缠着去小姨家住一些天或者去旅游。”秦君钰说。
    “真好。”毕曦笑着说。
    秦家人的生存状态比毕曦想象的要好很多，至少从心里层面看就挺好的，不被过去的种种磨难和不堪束缚，着眼于当下和未来的安乐。
    毕曦是真心喜欢秦家，甚至比自己家还喜欢，只可惜她可能只有很短的时间能感受这一份安乐。
    “小姨是怎样的一个人？”毕曦问。
    秦老夫人说两方家长见面的事时，有提到秦君钰的小姨。
    毕曦眼中的不安秦君钰看到了，笑着说：“你不用怕，小姨人挺好的，很容易相处。小姨名叫秦丽雅，早年的时候嫁给一名军人叫林奇，和林奇有一个孩子叫林虎，林奇在小虎三岁那年去了前线没有回来，小姨也不改嫁，一个人把小虎带大。小虎和君雪同岁，现在是海军部队一名连长……”
    “对了，你今天下午去哪里了？”毕曦问。
    秦君钰走的匆忙，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
    秦君钰脸上的笑意消失，带着复杂的情绪伸手理了理毕曦额头有些盖住她视线的头发，说：“我知道肖海的踪迹了。”
    毕曦反射性地问：“在哪里？”
    “就在我们s市花旗区天天小区211号，也就是蒋冰冰的家里。”
    “蒋冰冰。”毕曦喃喃自语道，心里升起一些怪异的感觉。
    虽然蒋冰冰在她生活里出现的时间很短，却惊起过一滔海浪，虽然那滔海浪已经落下帷幕。
    “怎么会在她那里？”毕曦问。
    蒋冰冰离开秦君钰后，她就再也没有过问过蒋冰冰的事，所以蒋冰冰离开之后何去何从她并不知道。
    “蒋冰冰是肖海的女儿。”
    秦君钰淡淡地说出了一个惊到毕曦的秘密。
    “怎么会？”
    “蒋冰冰自小和她母亲生活在一起，但她有一段很长的时候记录是空白的，我一直没有查到她生父，在她走之后我有派人跟踪她。”秦君钰解释道。
    蒋冰冰是肖海的女儿，这点秦君钰之前也并不知情。
    找到肖海了。
    这说明护心石也找到了。
    也说明有些事情该结束了。
    毕曦低着头，情绪很是复杂。
    “我已经收集了肖海这些年犯罪的信息，曦儿如果想捉住他，可以让警察出手，或者我可以动用绝杀城的力量，请他过来和你聊聊天。”秦君钰供给毕曦两个选择。
    “我想先和肖海谈一谈。”毕曦说，好看的桃花眼有求于秦君钰，泛起一圈涟漪。
    “好。什么时候？”
    “过完明天。”
    ……
    毕叔追查消息有自己的一套，就在秦君钰获得肖海的行踪不久，毕叔给温玉传去消息：肖海在花旗区天天小区211号。
    医院里，温玉静静地注视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摆在桌子上的镜子照映着他布满胡须的面孔，在这张憔悴不堪的面孔下，一双黑色的眼眸不改往日深情。
    “倩倩，伤害你还有伯父伯母的人我已经找到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伯父伯母的仇是到时候要报了。我承认我做这些最开始是想得到爷爷和你的原谅，但是现在我不想了，我只想你能醒过来，倩倩，如果我杀了肖海，让毒蛇组织永远消失，你愿意醒过来吗？”
    良久，床上的人儿没有回话，温玉苦笑了一下，说：“你不回答也没关系，我走了，如果我还活着，我会再过来看你。”
    又是良久，温玉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在他离开之后，床上的人儿左手中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