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梦山海间

    天道微微一笑，说道：“伏羲琴是用来压制吾的法器，只是伏羲自己也没有想到，那把琴留在山海界，对无形压制的同时，对祖神之力，一样形成了一种束缚。
    这种束缚来自伏羲的力量，来自他的法则。和你一样，伏羲琴成了祖神伏羲的代表。
    游荡山海界，不断寻找承载者，这并不是祖神的本意。是伏羲琴，是那把古琴，无意中传输的命令。
    吾觉得奇怪，一直想不明白。后来吾才顿悟过来，想不通，是因为吾忘记了你，伏羲圣女。”
    秋染：“……”
    “伏羲琴自从离开你，日夜想的，便是重新找到你。找，成了它的执念。当这份执念过大时，就成了一条指令。
    也就是说，祖神之力不断找寻承载者的原因，是因为伏羲圣女。”
    听完天道的话，白泽没有转头，却明显是在对秋染说：“我现在有足够的理由，冲你发火了吧。”
    “滚。”秋染心情很不好，“琴魂死了，琴也毁了，指令不再有效，白矖和赤霄死后，你就能捕捉到祖神之力了。”
    “在这个计划中，有几个小麻烦。第一，伏羲琴对你的执念比吾想象的要深。若不能让他与你见一面，让他带着怨气离开，宜生枝节。
    第二，吾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炼出对付祖神之力的东西来。”
    窫窳皱眉发问：“就是刚才说的，什么被染红的心，染黑的魂？”
    天道说：“祖神之力是伏羲女娲留下来保护人族的东西。在这个山海界中，除了神族，能覆灭人族的，就只要兽族了。
    被恨意染红的心，是指充满仇恨恶念的兽族内丹。吾本来是想用窫窳来炼的，可惜，他入邪后，竟然还动了情。
    恨意从根本上弱化了许多，他不合适了。”
    窫窳：“……”
    “吾本想来个一箭双雕，弄出了人间大战。找到祖神之力的同时，炼化出染红的内丹。
    人族的运气真是不错，吾失败了。于是，过了很久，吾才又找到合适的材料，找到合适的机会。
    这合适的一起，还是半人族提醒的吾。”
    白矖心想，内丹跟半人有什么关系。半人是没有内丹的……这句话上一次提到是什么时候？
    “驳兽……瑶晴……”白矖希望自己猜错了，“你利用半人，让兽族产生恨意，染红内丹……你利用的，是驳兽一族？”
    “吾曾说过，半人不容于世。为了布这个局，吾对那个半人小姑娘可是照顾有加。私下关照，最后她也死了，这不算扭转法则。”
    白矖：“……”
    平丘仙派的秘境里，瑶晴不腐不烂的尸体上，的确留有一颗驳兽内丹。山海界里，唯一的一颗驳兽内丹。
    赤霄问白泽：“平丘那边不是有仙修看守吗？”
    白泽咬咬牙：“半人发难，拉拢仙修。平丘的看守恐怕已经叛变了。难怪当时半人撤走的那么爽快，原来早就计划好，迟早会拿到内丹……”
    天道接着又说道：“染黑的魂比内丹好弄多了。世间众生，不缺自私自利的人。吾只需要把长生石交给半人族，他们会帮吾找足精魂。”
    “这么说，染黑的魂就是指吸够了精魂的长生石。”白泽想了想，半人手里有多少长生石，他们似乎并不清楚。华山上缴获的那颗，应该不是唯一。
    天道要从空桑山里拿走一块石头，不会很难。所以说，天道手里已经有了消灭祖神之力的两大法器。
    秋染说：“屠刀在手，却不急着下手。看来，我猜测的也不全是错的。有一环，你还没有完成……你来这里，是为了腾蛇吧。”
    天道看向白矖：“半人族自作主张，在虚空里，将伏羲之力炼化成了异人。待吾知道时，已经完了。
    加上你的存在，吾不能再让女娲之力发挥出来。
    所以，腾蛇要死。
    伏羲圣女的使命，是保证他们不被祖神之力撕碎。若你献命，让他们省去了这个顾虑，全力对付吾，吾岂不危矣。
    做事，需将全局掌握在自己手里。吾做事，还需做到十成的把握。你出现了，又没用了，还有危险。
    所以，你也要死。”
    “那阵是不好意思了。”秋染说，“我最近刚做了决定，不打算去死。”
    “是的，吾听说了。”天道说，“这次现身，吾就是打算一次解决两个麻烦。”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白泽拿起勾魂夺魄紫金仙铃，散出纯白灵气，“谢谢你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从现在起，你的计划，将要全盘尽毁。
    随便问一句，你在这里这么嘚瑟，通天路的本体，知道吗？”
    天道明显愣了一下。
    接着，窫窳拿出藏起来的符咒，对外面的阮绫烟说：“丫头，听到了吗？”
    阮绫烟的声音从符咒中传来：“清清楚楚，听的一清二楚。”
    昆仑山西面的秃山山脚下，阮绫烟和白辰，正带着一群仙修守在那里。
    本来是听从秋染的嘱咐，来这里盯着天道，防止他搞事情的。
    虚空中，天道一出现，白泽就认为是个机会。他和秋染无言的一合计，留下来听天道讲故事，也不错。
    否则窫窳在身边，他们为什么不离开……
    不用他费心思御动算无遗策，就能听到这么完全的情况说明，这感觉，真不错。
    窫窳身上带着和阮绫烟联系用的符咒，动作不用大，轻松御动联系上外面。
    天道刚才的一席话，阮绫烟和白辰，亦是听的清清楚楚。
    收起符咒，阮绫烟和白辰对视一眼。
    “秋染说，天道杀不得。”阮绫烟说。
    “可没说，关不得。”白辰说。
    两人带着仙修上山，那一团天道似乎不知道虚空里的事情，还奇怪的问他们来做什么。
    “呵呵，我来替山海界众生，替驳兽一族，替长生石的那些养料，来跟你说声谢谢。”
    阮绫烟这话让天道更加疑惑。她怎么知道这些的？
    白辰御起佩剑烛影，对天道说：“你留在我闺女身边的残形，在虚空里玩的很开心。”
    天道意识到不对，赶紧用念力联系到了残形。
    之前因为怕被伏羲圣女发现，他将联系切断，后来又下达了除掉腾蛇和秋染的命令。之后……就没联系过。
    等到那边的残形传来了现场的情况，天道才知道，原来是计划暴露了。
    这残形蠢成这样，怪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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