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吕不韦

第14章


宫中的争斗往往带有赌的性质,黄市自己也想赌它一把。他想到,如果公子子盈赢了,他作为子盈的贴身太监,自然会得到许许多多的好处。但是,如此而已,因为自己并不是这件事圈内的人,谈不到立了什么功劳。而如果他把内情告诉了对方,对方因而得胜,那他可就功劳非凡了! 
  可事情做起来有没有风险?有,但未必不能避免。赌的心思占了上风,他行动了。 
  最初,公子吾成听黄市讲后,第一个反应是认为其中有诈。黄市是子盈的贴身太监,他为什么会跑来把如此重大的事情说给他吾成听? 
  尽管他满腹狐疑,但还是不敢怠慢,他去找了公子子埝。 
  公子子埝对黄市告密的真实性毫不怀疑。他说服了公子吾成,并立即行动了起来。 
  吕不韦留下的钱派上了用项。事不宜迟,他们派出了两个人赶赴邯郸向公子子楚和吕不韦报告。去的两个人要星夜兼程。马乏了就换,不惜钱财。 
  这样,两个人赶到邯郸时,子楚还好好的,就是说,对方还没来得及下手。 
  吕不韦和子楚听了两个人的报告,都吓得魂不附体,立即进行了防范。 
  花大价钱雇到的几名武林高手进入了子楚的宅第。他们晓得如何对付不速之客。 
  从楚孤园进入子楚宅第的那一刻起,楚孤园就已经进入这些人的视线之中。最后,楚孤园倒在了埋伏在子楚室内的高手的剑下。   
  三、嬴正   
  光阴荏苒,不觉到了年节。公元前259年,也就是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初——大早,子楚内室传出了一个婴儿的啼哭声。 
  子楚正在室外等待。他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一名侍女出来向他报告:“公子大喜——是个胖小子!” 
  这时,吕不韦也在等待。他也在等待那个婴儿的降生。他自然不能听到孩子的哭声,但是,他似乎可以感觉到那婴儿的心跳。因为,毕竟,那婴儿是他吕不韦的种。 
  他已经与赵二女约好,孩子一降生,赵二女将立即派人过来报告。 
  人被派来了。吕不韦知道婴儿是一个男孩儿。这时,他立即想起了赵女那句话:“是个男孩儿,凭相公的才智,我们未来的孩子何愁不能成为雄才大略之君呢?” 
  吕不韦大吼了一声——只是是在心里:“我吕不韦之志要实现了!” 
  一个月过后,孩子要过满月。吕不韦也被请到了。这是赵女的主意,因为孩子满月,吕不韦不应该不在场。 
  当日,子楚前堂欢声笑语。子楚、赵女、吕不韦等传看着襁褓中的婴儿。 
  子楚道:“今日儿子满月,便要起一个名字,夫人,你说,起个什么名字为好?” 
  给儿子起名这样的权力应该归于父亲。赵女故意装着想不起什么合适的,便道:“吕公见多识广,还是请吕公给起一个……” 
  在这之前,吕不韦的情绪已经调整过来,为了见到赵女,他成了这里的常客。名义上,吕不韦是子楚的师傅,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赵女提出让吕不韦给孩子起名,并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故而,子楚听后道:“对对,吕公给起一个……” 
  吕不韦完全明白赵女的意思,但大面上不能不照顾,于是道:“给孩子起名是父母的一桩快事,不韦不敢……” 
  子楚大概也不想把这样的权力让别人抢了去,吕不韦说完,他道:“那我就起一个……孩子不足月就出世了,起个俗的,就叫早生吧!” 
  吕不韦听后一愣,道:“大名可叫正。” 
  子楚问:“怎么讲呢?” 
  吕不韦道:“孩子生于正月初一,故曰正。” 
  赵女晓得两个男人的心思,吕不韦讲后,忙道:“好,正——正月初一,一年之始,好兆头,这孩子日后必有一番作为……” 
  子楚搭上一句:“像我——他的这个父亲……” 
  吕不韦明白,赵女刚才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于是,他心中又响起了赵女先前的声音:“凭相公的才智,我们未来的孩子何愁不能成为雄才大略之君呢?”   
  四、二险(1)   
  子楚的车夫是赵人,在情势紧张那会儿,吕不韦怕出意外,便叫子楚把那车夫打发了。 
  最初,子楚很少出门,便没有另雇新的车夫。后来,赵国人的情绪渐渐地平静下来,子楚在宅内呆不住,要外出,便又需要一个车夫。 
  子楚曾先后招了两名车夫,用起来都不顺心,全辞掉了。最后,子楚又想到了原来那名车夫,便让赵高去找。 
  那名车夫姓燕名富,在邯郸和老母亲住在一起,被辞后,找不到事干,家里锅都揭不开了。现赵高来找他让他回去,他自然高兴得不得了,当天就回去了。 
  燕富把车收拾干净了,把套用油润过。那几匹马与燕富已经多日不见,此时见了,一个个用长鸣欢迎了他。 
  且说这燕富,自重新作了子楚的车夫后,家境也重又富裕起来,老母亲的脸上也显得滋润了许多。燕富的年龄渐渐大了,母亲还张罗着给儿子说媳妇,燕富过得十分开心。 
  一日出车回来,燕富走进一家酒馆儿,要了半壶酒,一碟小菜,自斟自酌,想着母亲给他说媳妇的事,心里感到甜甜的。就在这时,一个人凑过来,看去,那人三十上下的年纪,中等身材,面色白净,一团和气的样子。那人伏身问:“请问相公可姓马吗?” 
  燕富不高兴有人打断他的美梦,听后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不姓马——姓驴……” 
  那人一听赔笑道:“抱歉,我认错了人……”说着,自回几上去吃酒。 
  这时,燕富倒想到,此人像是在那里见到过,只是他并没有想下去,而是重新做起自己的美梦来。 
  燕富喝完酒,喊过酒保付酒钱,酒保说,方才一位相公已经替他付过了。燕富觉得奇怪,会是什么“相公”替他付酒钱呢?他想了想,想起了方才问他是不是姓马的那个人。他向那人位子那边看去——那里已经空了。燕富判定付酒钱的就是那个人,大概是唐突问话,感到不好意思,便以付酒钱为补偿。想到这里,燕富倒自责起来,埋怨自己不该用那种不礼貌的话回复人家。 
  次日,燕富又来,进入酒馆之后,他一眼便看到,昨天那个问话的人坐在了原来的位子上。燕富走上前去,对那人道:“昨日可是相公为小的付了酒钱?” 
  那人见是燕富,连忙站起来,道:“相公又来了……正是小人代付了……”燕富道:“多谢了。”那人道:“不必,不必,我只是对唐突问话做点补偿罢了……”接着他问燕富,这次是不是想来喝酒?燕富做了肯定的回答,那人便问燕富是不是愿意跟他同几共饮?燕富表示赞成,那人便叫过酒保,增加了酒菜,二人对饮。燕富问那人的姓名,那人说姓黎名夫离,并特别解释说,是“夫妻”的“夫”,“离别”的“离”。燕富听后点着头。随后,他们一边喝酒,一边闲聊,燕富好奇,问黎夫离,怎么会把他当成了姓马的人?说到这里,燕富还红着脸,道:“那天实在是非礼了……” 黎夫离笑了笑,没有接燕富道歉的茬儿,便回答了燕富的问题,说那姓马的人叫马幼润,是他幼时的一个好友,分别后多年不见了,长平战前,打听到马幼润到了邯郸,并听说他去长平参战了。黎夫离说,看到燕富,极像那马幼润,见面心情急切,便过去问了话。讲起来,黎夫离很是伤感,说看来那马幼润肯定已经不在人世了。燕富劝了黎夫离几句,二人又聊了些别的,燕富看天晚了,心中惦记着家里的老母亲,便告辞了。酒钱他一定要出,黎夫离止住了他,说他不够朋友,并说,他还没有尽兴呢。这样,燕富离开了,黎夫离留下继续喝他的酒。 
  此后,两个人常常在这里见面,越来越熟。黎夫离问了燕富在哪里混事,燕富也问了黎夫离的情况,两个人成了朋友。 
  过了几天,黎夫离领燕富去了他的家里。黎夫离告诉燕富,这是他新搬来的一处宅子。这燕富看得出,因为室内物器很少,设施也显简单。家中只有一个妻子。黎夫离向妻子介绍了燕富,说这就是常常念叨的燕富兄弟,嘱咐妻子不要把燕富当成外人。黎夫离则让燕富管妻子叫嫂子。黎夫离说这次是认认门,以后不要见外,随时可来。 
  说是这么说,但毕竟交往不是太深,此后,黎夫离不请,燕富自己从没有主动登过门。 
  过了些日子,黎夫离把燕富请到家告诉燕富,他有事要离开些日子。他进一步讲,妻子身子有些不好,他走后,外头有些事办不了,故而请燕富多过来帮嫂子办办。黎夫离很是诚恳,燕富难以推却,便答应了下来。 
  黎夫离走了,临行的前一天晚上,燕富还过来给黎夫离饯行。 
  黎夫离走后,两日并没有什么事要办。第三天,燕富去看,黎夫离的妻子说需要买米,买回后,又说需要买面。燕富都痛快地做了。做完之后,黎夫离媳妇又说需要劈柴。燕富也干了。 
  天黑下来,黎夫离媳妇留燕富吃晚饭。来时倒是已经问清楚了,子楚晚上并不出门。燕富答应了。 
  燕富没有想到,嫂子做了一桌子的好饭好菜,还有酒。燕富心里开始有些想法了,但嫂子的盛情难却。黎夫离媳妇陪燕富吃饭,同时也喝了酒,并不停地向燕富劝酒。燕富更有想法了,便时刻注意控制自己,不让自己被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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