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向天涯

    听到袁野要自己帮忙，李龙烟道：“先说好，江湖纷争，我可不参与；你若要钱，十两八两的，我还可以应付，多了就没有了。”
    袁野嘿嘿一笑：“你猜对了，就是要钱，十两银子，有没有？”
    李龙烟瞪着眼道：“我说最多十两，你就尽着十两喊，可真不客气！你要银子干什么？”
    袁野叹口气道：“师父他伤势严重，要一些好药才能医治，而且要服用很长一段时间。我已经花掉了所有的钱，今天找家里要了十两，算一算，还不够。你想这住店的店钱，每天吃食加上药物，十余天下来，至少得要二十两。夏凡那家伙家里又没钱，想来想去，只好找你了。”
    李龙烟道：“你为师父，还真是尽心尽力！好吧，看在你一片孝心份上，就借你十两。老天，这可是我一个月的零花钱！”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了他。
    袁野笑道：“放心，最多两个月，保证还你。”
    李龙烟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见下面是个院子，并不临街，说道：“你们在这里，可安全么？不会被你师父的仇人找过来吧？”
    袁野道：“不知道。不过我们住这里，没其他人知道，想来暂时无妨。”
    李龙烟沉吟片刻，低声道：“看在兄弟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你这师父，来历只怕甚不简单。你和他毕竟只是萍水相逢，他虽教了你一些武艺，于你有些恩德，但你也救了他两次，算是扯平了。我劝你这次还是尽早离开他为好，免得平白惹一些麻烦。
    “还有，你们相处几个月，你的情形他都摸清楚了，可他的底细，有没有告诉你？没有罢。你到现在，对他还是一无所知。可见他对你也提防着呢，至少没把你当自己人。这种老江湖心思甚深，又杀过人，和他来往，对你没好处。所以还是那句话，能早些离开他，就早些离开。”
    袁野道：“我知道。我打算这次待他伤势好转一些，就不再管这件事了。”
    李龙烟点点头，说道：“这样最好。”
    两人又说了一阵闲话，天色将晚，李龙烟起身告辞。
    *
    过了三天，袁野还是没来武院，李龙烟放心不下，午后又跑去悦来客栈。
    进门后，小二上前相迎，李龙烟问起佳眠房间的客人，小二带他到柜台查询。
    掌柜的一翻账簿，说道：“这房间的客人，上午时便离开了，是个姓辛的老者吧？今儿一大早曾来过两个老者，一进小店便问起他，小老儿带他们到他房间，过了好一会，三人一块儿下楼来，那辛老者结了帐，随那两个老者一同出去。这房间，他们是已经退啦。”
    李龙烟道：“这两天，有没有一个姓袁的少年来过？是他带那辛老者来住店的。”
    掌柜的道：“有有，昨晚上还来过一次，后来还和那老者一同出去，说是瞧大夫。但到夜里时，便只那老者一人回来，那少年再没来过。”
    李龙烟沉吟半响，问道：“他们到哪里看大夫，您知道么？”
    掌柜的笑道：“公子这可把小老儿问住了，客人行踪，我们概不过问。不过这附近倒是有两家药房，不知他们是否去过。”
    李龙烟点点头，问明两家药房地址，谢过掌柜，转身出店。
    刚走出十余丈，忽听街对面一人叫道：“李龙烟！”
    循声望去，街对面站着一人，正是袁野，手里还捧着一包药。
    袁野飞奔过街，说道：“龙烟，你到哪里去？”
    李龙烟瞪眼道：“我来这里，还能到哪里去？当然是找你！你这几天没来武院，我特意过来瞧瞧。你还买药干什么？你师父人也走了，房也退了，你还不知道吗？“
    袁野奇道：“不会吧，你去客栈问过了？”
    “当然！我刚才那里出来。要不，咱再回去瞧瞧？”
    “还真奇了怪了！走，去看看！”
    两人又一同来到客栈，问起佳眠号房间，掌柜的摇摇头，把适才对李龙烟说的话又重新跟袁野说了一通，末了拿出账簿，给袁野观瞧。果不其然，房间已退，退房人署名辛落尘。
    袁野呆了半晌，说道：“怎么就突然走了，也没和我说一声。这是到哪里去了？”
    他思忖片刻，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这辛落尘是我家一位远房亲戚，他走得匆忙，没和我打招呼，我还有一些东西放在房间没拿，可否上去看看？”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见面前两个少年都衣饰华贵，像是富家子弟，料想不会偷窃客房物品，便点头答允，叫了一名小二陪他们上去。
    进得房来，袁野细细查看，见辛老者的物品果然已全部取走，房间也已打扫干净，再无半点踪迹可寻。他叹了口气，说道：“还真是走得爽利，什么都没留。”
    探查无果，两人只好又下楼来。正要出店，那掌柜的却追上来道：“袁小弟稍待！小老儿年纪大了，脑筋糊涂，却忘了一件东西。那辛老者离去时，曾在柜台交付了半包药，说是未曾服完剩下的。他跟我说，你倘若到来，就把这药包还给你，说这些药都是好药，丢弃了可惜。我刚才忙进忙出，却把这事忘了，得罪，得罪！”说罢捧上一包药来。
    袁野接过一看，果然是自己前些时给他买的疗伤药物。打开来往里瞧，见药材里藏有一张纸片，取出看时，那纸上画着一个图形，正是辛老者留下的联络符记。袁野大喜，道一声谢过，和李龙烟匆匆出门。
    走在街上，李龙烟问道：“你要去寻他么？”袁野道：“是啊，他伤势未复，走得这么匆忙，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我还是去看一看好。”
    李龙烟摇摇头，说道：“人家是江湖人，事情跟我们没关系；万一又是凶杀斗殴之事，你去了，可危险的紧。”
    袁野怔了一怔，似觉他说得有理，但转念一想，又道：“师父给我留下条子，摆明了是要我去，我想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吧。我......我还是去看一下为好。”
    李龙烟叹了口气：“好罢，你要去，我也拦不住你，记得一切小心在意；若事情不对，能逃便逃，保命要紧。”
    袁野笑道：“瞧你说的，好像我此去便是龙潭虎穴。好吧，你既然不放心，我会在沿途做下记号。我此行往西，你若要寻我，在城西大道上找我留下的记号便可。这记号可是你琢磨出来的，你自己不会忘了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