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小娘子

第6章


子觉得他快昏倒了。
  沈廷轾不安地看着血迹,因为雨水的冲刷,石头旁的草地并没有留下任何血迹;而方才的那抹血正巧在石头的下缘,再加上一旁的大树遮住了些许雨水,所以才没被雨水洗去。
  沈廷轾皱紧眉头,检视四周的痕迹。一定有人将念凡带走了!他起身走向左手旁的一条羊肠小径。
  “有印子。”沈廷轾吁口气,随即又咒骂一声,“这该死的雨。”
  雨水冲刷了所有的痕迹,只留下靠近树旁的马蹄印。
  “是马车。”子道,他注视泥土上留下的两则轮印和蹄印,幸好这儿有树挡着,否则,他们会运最後一丝线索也没有。
  沈廷轻看着蹄印,抬头道:“往南走。”
  子吹声口哨,马匹立刻由斜坡上往下奔跑,沈廷轾拎起小猴,在马匹经过身旁时,沈廷轾和子一跃而上。
  沈廷轾握着绳,催促马加速狂奔。希望赶得上,他感觉不安,非常不安。
  不晓得念凡伤得重不重?她为何会滚下山坡?他握紧拳头不知该怎麽办,如果他找不到她……不,不可能的,沈廷轾深吸口气,就算他没找着她,她一醒来後,一定会和寨里的人联络的。
  如此一想,沈廷轾才稍微放心。
  “不知道念凡的伤要不要紧?”子担忧道,他坐在沈廷轾身後。
  这话让沈廷轾又开始忐忑不安,“她不会有事的。”他粗声道,但烦躁的感觉却在他胸臆间挥之不去。
  雨愈下愈大,沈廷轾的眉头也愈锁愈深,他们已疾奔近半个小时,羊肠小径也延伸至泱泱大道,可是仍不见任何马车。她到底被谁带走了?
  “有岔路。”子道,这条大路一分为二。“走哪条?”
  沈廷轾跃下马,无奈地望着路上湿泞的泥,这该死的雨!他不禁又诅咒了一声。
  “你往南走,我去兴宁城,你再追一刻钟,不管有没见到马车踪影,都到兴宁城的『悦来』客栈和我会合。”沈廷轾话毕,立刻往兴宁城疾奔而去,身後跟着小猴。
  子策马狂奔,心中不断祈祷念凡平安无事,否则他就完了。
  沈廷轾约莫奔走一刻钟後,兴宁城的城门已在眼前,他算过马车的脚程,再加上小猴上山通知他,以及寻找念凡的时间,马车不可能在这种雨势下疾行,所以,他或子一定能瞧见马车才对。
  他冲进城门,寻问守城人员,他是个四十出头,矮个子的男子。
  “请问,一刻钟前,有无马车进城?”
  守城人讶异地望着全身湿漉漉的沈廷轾,“有叁辆。你怎麽不带伞?”他疑惑的问。
  沈廷轾大大地松口气,总算没有白走一遭,“你知道是谁的马车吗?”
  “你问这做啥?还有,你再不去躲雨,你和那只胖猴可会受风寒的。”
  “这是急事。”沈廷轾皱眉道。
  “你是差爷?可是,怎麽没穿公服?”他不解地道。
  沈廷侄实在很想大吼,这人竟挑些没意义的话讲,“我在找人,很急。”
  “哦!我不大有印象,你知道城里一天有多少人进出吗?尤其是下雨天,大夥儿全都赶着进城,很匆促,根本就看不清楚,不过”
  原本已打算到客栈,不想再听守城人废话的沈廷轾,条地停下脚步,“什麽?”
  “我只知道其中一辆马车里坐了许多姑娘,因为里头的人曾拉开车幔,但另外两辆我就不知道了。”他好奇道:“你在找谁?”
  “我妹妹。”沈廷轾说完即迅速离开。
  “妹妹?”守城人搔搔头,看他奔向街道,“好奇怪!”
  沈廷轾湿答答地走进悦来客栈,客栈里的客人全望着他,这人还真是湿得像浸水的海棉。
  “客倌,您”店小二看着他,甩甩肩上的大襟挂子。
  “一间客房,顺便帮我准备一套乾净的衣服。”沈廷轾吩咐。
  “是,请跟我来。”店小二走上二楼左转直走,选了走道尽头的雅房,“客倌要用膳吗?”他怪异地看着一旁的猴子。
  “不用了。”他遣退店小二,跨入房里,小猴也跟进。
  房间的右手边摆了张床榻和屏风,床前则铺有蒲席和一张矮几,几土除了茶水外,就是蜡烛;左手边则是一组藤制矮柜,上头放了面铜镜,柜旁还放了置脸盆的铁架子。
  沈廷轾脱下湿衣,披在屏风上,小猴则甩去身上的雨水。
  他推开窗户,映入眼的是方才的大街,而已慢慢减小,再过一会儿,天气应该就放晴了: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显得高兴,反而愈来愈烦躁。
  “该死!”他咒骂一声。
  念凡到底在哪里?
  “醒了,她醒了。”
  海棠兴奋地叫着,“快去叫银姊。”
  一旁的小红立刻冲出去,“银姊,她醒了。”
  躺在床上的姑娘,困惑地眨了眨眼,她的头好痛。
  “你觉得怎麽样?”海棠微笑道。
  “头痛。”她抬手摸着头。
  “别碰,别碰。”海棠拉下她的手,“我好不容易才包扎好的。”
  一阵脚步声响起,伴随而来的是聒噪的交谈声,一群人跑了进来,全是姑娘,约莫二十人上下。
  “哎呀!我的好姑娘,你可醒了。”为首的银姊夸张地喊道,她的脸上尽是笑容,身材圆圆胖胖的,盘着芙蓉髻,穿着火红的襦裙,衣裳看起来有些旧了。
  “这是哪里?”她摇摇头,试着清醒些。
  银姊坐在床沿,“这里是我家。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她愣了一下,“奇怪。”她敲敲脑袋。
  “别敲,别敲。”海棠忙道,“小心弄到伤口。”
  “我……奇怪……我想不起来我的名字。”她皱眉头,脑袋怎麽一片空白?
  “怎麽会?”海棠惊呼道,其他的姑娘也议论纷纷。
  “别吵,吵死人了。”银姊掏掏耳朵,“你真的想不起来?”
  她静静地想了一会儿,“我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小红嚷嚷。
  大夥儿全看向小红。
  “她昏头了。以前我家小狈撞到柱子後,也忘了它叫阿福,我叫它,它都不理我,害我好伤”””
  “闭嘴。”银姊揉揉太阳穴,“别在那儿胡诌行不行?听了就头痛。”
  “是啊!”小翠附和道。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只有床上的姑娘迳自在那儿咯咯直笑。
  小红喃喃道:“人家说的是真的嘛!”
  银姊笑咪咪地看看躺在床上的小泵娘,她也该十四、十五岁了吧!她的脑筋飞快地运转着,或许这样也不错,老天一定是见她可怜,所以才送了这可人儿过来,那她何不顺水推舟,反正她这儿正缺人。
  “哎呀!芙蓉,你可别吓银姊啊!”银姊故作讶异状,右手拍着胸脯。
  “芙蓉?”所有人齐声道,语调是不可置信的。
  “我叫芙蓉?”她诧异的眨眨眼,“可是,你刚刚不是也在问我的名字?”
  银姊不慌不忙地道:“是这样子的,大夫曾私下对我说过,你的脑袋遭到撞击,或许醒来後,有可能会忘记从前的事;大夫曾碰过这种病人,他嘱咐过要我试探你,所以我才问你的名字。”她撒谎的功夫可是一流的,脸不红,气不喘。
  小红搔搔头,“可是银姊,你说没钱请大夫”””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银姊瞪了小红一眼,这人是来捣破坏的吗?哎呀!後来我良心不安,所以私底下曾请大夫来过。”她忍不住称赞自己的机智,她这几十年可不是白混的,黑的她都能说成白的。
  这小泵娘她非留下不可,瞧瞧她身後二十几个姑娘,不是人老,就是人小,而且没人像这小泵娘细皮嫩肉,灵秀可爱,她还得靠这“芙蓉”姑娘替她重振声威呢!
  想到这儿,她的眼睛都笑眯了,白花花的银子眼看就要进门了。
  她转身而其他姑娘们使个眼色,“芙蓉是我们这儿的人没错吧?”
  众姑娘愣了一秒,随即点头如捣蒜。
  “可是”””
  “闭嘴,小红。”银姊先发制人,而後眉开眼笑地握着“芙蓉”的手,“你一定很累对不对?好好休息。”
  “我真的叫芙蓉?”她仍有些不相信。
  “那是当然的。”银姊保证道。
  “我有个问题。”她看着银姊。
  “尽避问。”银姊豪爽地道。
  “我的父母、亲人呢?”
  “他们都去世了。”银姊立刻道,这麽说正好一劳永逸,她就不会想离开这儿了,“是我好心收留你的,你当时才五、六岁。”
  “哦!芙蓉这名字是他们帮我取的?”她又问。
  “当然不是,这名字是我後来帮你取的,因为你最喜欢芙蓉。”她说的头头是道,这小泵娘总该相信了吧!“你好好歇息。海棠,你留在这儿照顾芙蓉,其他人跟我一块出去,小红,你也来。”小红这大嘴巴绝对不能让她留在这儿,免得说溜嘴。
  “可是”””
  “快点。”银姊打断小红的话,小红只得和大夥儿一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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