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福作品集之拒绝私了

第25章


要是个个女经理、女老板都像你就好了。”关敏停顿了一下,说,“丁书记对你评价很高。你没有进入执委会前,他就竭力向我推荐你。实践证明他没说错。” 
  刘枚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拿起茶杯喝水。关敏喝了口茶水,猛不丁地问道:“你们公司那个李什么凡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后来我问了,她不是遭强奸,而是、而是在乱搞。” 
  刘枚思考了一下,说:“关主任,我从北京回来后了解了,是她被强奸了。” 
  “哼,我听说不是。” 
  “是强奸。那坏人还被当场抓住了……” 
  关敏扁了扁嘴:“我听到的是另一个版本,是她勾引人家……” 
  “什么?”刘枚急了,赶紧问。 
  “刘总,现在外面传遍了。说那个李一凡上大学的时候作风就有问题,在校园乱搞还被抓住过。她那个男人本来是一个县培养的接班人,后来被她拉下了水。最后,毕业分配没有单位要,还是你接收了她……” 
  “关主任,不是这么一回事。”刘枚辩道,“她是主动到我们公司设在人才市场的招聘点来应聘的。嗣后,我们也进行了了解。学校对她的评价很不错。” 
  “你就相信那些东西?过去说刘少奇是叛徒、内奸、工贼,还是中央文件呢,你信?”不等刘枚回话,她又问,“她是不是有点漂亮?” 
  刘枚点了点头。 
  “不是我武断,长得漂亮的女人很少有作风上过得硬的。你看那些这星那星,有几个没有问题。古人就说过,艳如桃李,岂能冷如冰霜!漂亮的人都是守不住的……”她可能觉得说过了火,赶紧刹住了。 
  听了她这番高论,刘枚心里一惊,只是张大两眼看着她,像不认识似的。 
  “据说她还是你们公司的女工委员,对吧?”关敏左手肘支在办公桌上,手指握成拳头支着右脸颊,身体朝刘枚倾近了一些,关切地说,“现在出了这件事,可不大好。” 
  刘枚有点烦,加重了语气:“关主任,我得到的情况是,她那天晚上被歹徒强奸了,而且有记者在现场……” 
  关敏冷笑了两声,说:“天下有这么巧的事?那么夜深了,那个记者在那里干啥?是不是他们事先约好的?” 
  刘枚一时语塞,好一阵才想起一个话题:“那派出所为什么将那个坏人抓了?” 
  “我的刘总,做生意做得书生气十足了。”关敏站了起来,端起茶杯去接开水,“我找两个人将你拉到派出所,说你在宣传‘法轮功’;找两张传单来,也说是你散发的……人咬人无药医呀!” 
  “你是说……” 
  “我现在也说不清。不过,你可以给她做做工作,派出所那边去作个说明,把那案子销了。这样对大家都好。要是今后查出来是作伪证,就麻烦了。”关敏站在刘枚旁边,显得语重心长,“刘总,我们金石是全市的先进企业,特别是你,更是我们女企业家的典范。明年女企业家协会换届,我想让你当协会主席,至少副主席哩。本来,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一个单位出个把事,算不了什么。但这事已闹得满城风雨的了……我觉得,你作为头儿,还是要认真处理好这事。毕竟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精神文明还是头等大事。在这种情况下,她再作女工委员,是否恰当?听说你还在发展她入党,这事,可要慎重……”她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踱到办公桌前,没有坐下,继续说,“刘总呀,处理这些问题嘛,比作生意难多了。我要是你,就将这事抹平算了。” 
  “我?”刘枚不解地问,“这是当事人的事呀!” 
  “她是你的职工。你是一级组织的头儿呀,又是全市妇女组织的头儿之一。你掂量掂量吧。”关敏坐了下来,“丁书记也很关心。” 
  刘枚突然觉得心很累,脑子乱糟糟的。回到家里,一晚上她都没有睡安稳,关敏那些话就在耳边响。小小的一件几乎天天都在发生的强奸案,为什么就引起这么多人关注?人都抓住了,人证物证都在,为什么又有关敏的那种说法?她了解李一凡,不管是在来公司工作以前还是以后,她都没有听到过关于她作风不好的议论。现在到好,人被强奸了,作风不好又随之而来了。上班后,处理完几件必办的事,她就把李一凡叫来了,谁知一看见她那和几天前判若两人的形象,刘枚就心生恻隐,没有遭受沉重打击和如磐似的折磨,一向活泼伶俐的李一凡不会像这个样子。最大的痛苦是无声的饮泣啊!   
  判若两人(3)   
  看见她哭成这样,刘枚心中那架天平下意识地朝她倾斜。她关上书柜,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李一凡的肩膀:“不哭了。一凡,我问你几个问题,好吗?”说完,她回到办公桌前,坐下。 
  李一凡泪眼迷离,望着刘枚轻轻“嗯”了一声。 
  “那个坏人你认识吗?” 
  她点了点头:“变成灰都认识。” 
  “我是说过去。” 
  她摇了摇头。 
  “那个记者呢?” 
  “也不认识。”李一凡似乎明白了什么,张大眼睛看了刘枚一眼,瞬间,长长的眼睫毛一眨,那眼光又回到桌上,“那坏人打昏了我,撕烂我的裙子和内裤,正在施暴。那个记者骑摩托车从附近经过。我听见摩托车的声音就大喊救命,他就赶来了……” 
  “你真的不认识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人?” 
  “刘总,你这是……?” 
  “我只是问问。” 
  两行眼泪像决堤的潮水般从李一凡眼眶里滚出来,她哽咽着:“刘总,我用人格起誓……” 
  “对不起!我相信。”刘枚又递过去纸巾,随意问道,“知道那个坏人的情况吗?” 
  “知道。” 
  “是盲流?”她见李一凡在摇头,立即转换,“是打工仔?”对方还是摇头,刘枚又转换,“是越狱犯?” 
  李一凡显出疑惑之色,两道眼光直直地照在刘枚脸上:“刘总,你是真的不知道?” 
  这下轮到刘枚摇头了。 
  “他是江红的弟弟。” 
  刘枚张大了眼:“什么?” 
  李一凡又重复了一遍。刘枚像被谁击了一个倒勾拳,重重地靠在椅子上喃喃着:“怎么他们都不给我说哩、都不给我说哩……”   
  如意算盘(1)   
  向太明搁下电话耳机,心里好一阵痛快,犹如三伏天喝了一碗姐姐在老家做的凉茶。 
  这几天,他活得很累很不爽。许进才书记在仲秋的告状信上批示了后,按照丁书记和文部长的贯彻意见,他只好找出那篇最后被枪毙的消息发了(文来富对他说,不要用原稿,只用仲秋看过的经向太明改过的校稿就行了。他看了就是同意了的。何况许进才也没有明确说要重新登,更没有说要用原稿。把那小消息登了,是表明我们的态度,对许老头儿的指示坚决执行,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他还在编前会上做了个检查,最后说:“这次教训很深刻吔。都怪我,把领导的指示搞过了头。今后,还要同志们特别是仲秋同志随时提醒吔。你觉悟高,凡事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吔。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吔?当时,丁书记、文部长他们是这样要求的吔。唉!我是糊里糊涂地跟着吃了亏吔。当时,如果照把那消息稿件发,就好了吔。怪我胆小怕事,谨小慎微,小脚女人吔!今后,我得向你、向仲秋同志学……”会后,他找仲秋谈心:“老仲,我还在县上的时候,我们就打交道了吔。你知道我那点水,这是没办法,组织上要我来和你们这些大知识分子打交道吔。我是被赶鸭子上架呀。今后,报社的事情,还得请你多担待一些吔。你给许书记的信送得真快……” 
  好几次他都旁敲侧击,想从仲秋那里打听到那信是怎么落到许进才手里的。他和文来富还有丁发达都有点怀疑是邹平当了信使,但又找不到实证。仲秋没有正面回答:“现在各行各业都在提高服务质量嘛。” 
  从心里,他恨仲秋,恨得牙痒痒的:你要和我们过不去,三个半天总有一个半天会有机会收拾你!不怕你是大牌、名记。老子总是你的头!文来富文部长就说过,记者犹如走钢丝,他小子就没有一个闪失?忍着。到时,有好果子给他吃!不说历朝历代,单是这几十年来,好多不可一世的名人最后都猪狗不如。他算那把夜壶?嘿,文部长真是神机妙算,金口玉牙,才过去多少日子,那小子的“闪失”就来了。 
  这不,区检察院的两个同志来调查他了。你去乱整了,或者说你去和情人乱搞了还倒打一耙,说是别个。还要写文章,上报,造成既成事实。你以为报纸是自家的,好以权谋私?还是丁书记、文部长英明,即时打招呼制止。大处看,是维护全市的投资环境,小处看,是防止记者以权谋私。不登就不登嘛,他还要抓屎糊脸,恶人先告状,去蒙蔽许书记。这好了,检察院的来了。你哄得了我们,哄得了一天到黑忙着讲话、批示的许进才,你哄得了检察官?你虾子至少犯了两条:一是以假乱真,欺骗市委书记;二是男女作风问题,在外面乱搞,还被人撞见了。党的纪律条例有规定,要重处的。单是第二条就要他“吃不了,兜着走”!嫖娼,是要开除党籍的。黑更半夜的,在树林林里搞,不是嫖妓是什么?你搞就搞嘛,咋还不敢承认,还猪八戒过河——倒打一耙,说是别个在强奸,还弄去派出所……人间还有这种颠倒黑白,不要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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