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谲屋的秘密

    恽夜遥缩回重新包扎好的手臂，接上说：“三重血屋中，第一间连帆房间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讲了。第二间西西家保姆的死亡房间，凶手杀人之后被舒雪发现，并再次伪造现场，所以我们才会在房间里看到那么多的鲜血和烧焦的鸡指骨。”
    “第三间是沐东东房间，它夹在小小房间和陆浩宇房间之间，只有凭空出现的鲜血，什么特殊迹象都没有。小小和西西曾经在那里待过，也是从那里的衣柜无意中进入塔楼密道的。”
    “那里的鲜血量与前面两间房间完全不能比，少了很多，我认为有可能是凶手在搬运尸体的时候故意弄上去的，是想要把沐东东也拖下水。除了这种可能性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小小发现衣柜暗门的时候门没有锁，衣柜里有血，也是以上说法的一个佐证。假设凶手是一个不熟悉诡谲屋的人，那么他能够利用衣柜，就证明在移动尸体之前，舒雪就和他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舒雪，对吗？”恽夜遥问。
    小姑娘机械性的点点头，没有开口。
    恽夜遥继续说：“你遇到第二重人格的颜慕恒是在发生三重血屋之后，舒曼死亡之后，你就藏进主屋酒吧台下面，等着被人发现，然后一直扮演文曼曼直到现在。接下来，舒雪，请你逐一回答我的问题。”
    “西西家保姆死亡的时候，你在密道里面吗？”
    “……我确实听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但我不确定是不是和杀人有关，也没有看到凶手的真面目。”小姑娘慢腾腾开口，声音酸涩沙哑，手指也搅在一起，可以感觉到她内心有多么仿徨。
    “你第一次听到声音是在什么时候？”
    “我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之后，就在父亲的掩护下回到了餐馆，走的是蓝色塔楼通往岩石地洞的密道。我还在密道里等待了一回儿，听到姐姐和其他人吃饭打乒乓球的声音。我认为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发现连帆房间里的异常。”
    “当时你认为是什么时间？”恽夜遥问。
    “我当然认为是早晨，但现在想来，其实并不确定，因为我半夜就进入诡谲屋，又没有手表，父亲让我回去的时候，也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餐馆之后，我才发现挂钟居然显示的是中午11点，我吓了一跳，挂钟是早晨我自己调整的，妈妈绝不会去动，怖怖姐还没有回到餐馆里面，也不可能去动，所以来不及多想，我立刻回转餐馆想要再去看看情况。”
    “反正之后还是要回去扮演女主人的，再加上岩石地洞只有家里人才知道，所以多来回几趟也不会有大碍。当时我还不是很慌张，只怀疑是不是自己早上顺手拨错了。”
    “回来之后呢？”
    “我直接到褐色塔楼密道找妈妈，父亲身边都有住客，我不能出现在他面前。可是我在褐色塔楼找了一圈，妈妈一点踪迹都没有，敲连帆房间的衣柜，也没有人回应。就在那个时候，我听到了西西家保姆房间里发出的争吵声。”
    “争吵声是男人还是女人的？”
    “是一男一女，声音都很小，我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接下来呢？”
    “当时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静静听着，争吵声持续了很长时间，然后房间里就发出女人的呜咽声和惨叫，我吓坏了，躲在密道里一动也不敢动。”
    “惨叫声持续了多长时间？”
    “不清楚，感觉比争吵声还要长一点。”
    恽夜遥示意舒雪稍微停顿一下，说：“刚才说的时间段应该在第一天中午之前，舒雪的话可以证明，西西家保姆确实是在那个时间段被杀的。杀人顺利得手、管家的计划、舒雪的配合，这三个条件综合起来，才让凶手在我们发现三重血屋之后，得以轻松转移尸体，并把文阿姨关进大钟里面。”
    “那么舒雪，你继续吧。”
    舒雪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平稳一些，说：“我在密道里等了很久，直到耳边一点声音也听不到才敢再次活动。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入房间去看一看的时候，怖怖找到了我，她很惊慌，说妈妈失踪了，而且计划也没有成功。”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被她情绪一带动，再加上刚刚听到的声音，我还是控制不住慌乱起来，怖怖说让我待在密道不要离开，她和父亲回去找妈妈，我总是很相信她的话，所以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不对，你最后一项任务应该是到女主人房间里去假扮文阿姨吧？怎么怖怖没有让你这么做呢？”
    舒雪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也许是发生了什么预料不到的事情吧，反正怖怖确实没有提起，我也没问。”
    这时，怖怖终于再次忍不住反驳道：“我没有跟舒雪去密道见面，那个时候，我正在餐馆里心急如焚的等待文阿姨回归，厨师也不见了，我又不能贸然离开餐馆去找他们。”
    “后来跟管家先生回诡谲屋之后，我一直都待在众人一起，直到傍晚才单独行动的。”
    “你在餐馆里有没有记忆模糊的片段？比如说有一段时间不记得自己在干什么？”
    怖怖沉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她犹豫着说：“我一直在发呆，心里很着急，具体做了什么确实不太记得，但我真的没有离开餐馆。早上到达之后就一直没离开。”
    “你到餐馆舒雪在吗？”
    “不在，我进入餐馆时间已经不早了，凌晨我一直在密道里帮助文阿姨一起摆弄那些血袋，她一个人没法全部搬进密道，管家先生又不能离开主屋。”
    “你离开诡谲屋走的也是岩石地洞吗？”
    “对啊，走那里是最安全的。”
    “好吧，怖怖，我们现在不纠结到底你和舒雪有没有在密道里见面，先让舒雪把她听到的事情讲完。”说着，恽夜遥转向舒雪，示意她继续往下回忆。
    舒雪说：“我确实见到了怖怖，也听她的话一直待在密道里面，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听到西西房间里发出了细微的声音，好像很痛苦。”
    “具体描述一下。”
    “嗯…很轻，很压抑，但听上去让人觉得好像是窒息或者在做噩梦。”
    “然后呢？”
    “然后是脚步声、开门声、模糊的交谈声，有一个男人进入了西西的房间，西西好像很激动，不停在哭。”
    “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言片语也行。”
    “嗯……我听不清楚，真的很模糊。”舒雪努力想了想，朝着恽夜遥摇头，看样子她是真的没有听到。
    “西西一直在哭，直到男人离开，我还可以听到她的抽泣声。他们在一起时间不长，大概只有几分钟。后来西西也跟着出了门。”
    “你为什么认为是西西跟着离开了房间呢？”
    “因为我听到前后两次关门声，而且第二次关门之后，房间里一片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好吧，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我听见敲门声，从西西家保姆门口传来，还有小姑娘压抑着哭泣的声音，应该是西西在敲保姆房间的门。接着门开了，然后就是凄厉的尖叫声，几分钟之后，传来一个人飞速跑动的声音。”
    “我解释一下。”恽夜遥说：“这里飞速跑动的声音，是小小从房间里带走西西，当时凶手已经离开了，所以时间应该是晚饭之前。根据以上舒雪的叙述，她在褐色塔楼密道里待了差不多一天，而那个时候，文曼曼还没有开始帮助我们调查。”
    “舒雪，你是什么时候和你姐姐替换过来的呢？西西发出尖叫以后，你马上就离开密道了吗？回答我。”
    舒雪咬着自己的下唇，好半天才说：“我听到尖叫之后，没有马上离开密道……”
    “可不久之后，小小和西西就进入了密道，你如果没有离开，她们一定会发现你。”恽夜遥步步紧跟，盯着舒雪说。
    舒雪似乎不再愿意回答下去，也许是即将说到自己杀死姐姐的过程，她的心有所触动，不忍回忆吧！反正，小姑娘紧咬嘴唇，没有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