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陆子婴

    “十几万年前？”宗放听到魅魔的话有些好奇，“你从那时一直活到现在，而且都还有当时的记忆？”
    魅魔偏了偏头，心情大好地给他解惑：“同你们不一样，我们魔地的魔不止单单是靠修炼的，尤其是真魔……”
    魔气最初诞生于人们的欲望之中，大多数的真魔都是由魔气直接孕育而出，而不同的欲望又可催生出不同的魔族。魅魔出生于人类的色欲，由一颗魔核直接孕育而出，出生时便带有始祖真魔的气息，成为魅魔首领，再等上数千年成长，便可成为统领一方的魔族首领。
    “所以你们是一直存在的，不老不死？”宗放冷不丁道。
    “死？”魅魔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没办法将这种感觉告诉你，怎么说呢……真魔核心被击溃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某种意义上的死亡，但留在魔地的魔核又可带着前一位真魔的记忆，重新凝聚出一位新的真魔……”
    宗放觉得很神奇：“那岂不意味着你们一直都不会死？”
    “是，也不是。”魅魔笑了，“这个问题，魔地也没有解释……新生的真魔带有上一位真魔的记忆，但在意识上有万全独立于前一位真魔……我们虽然由同一颗魔核孕育而出，但却是两个万全不同的个体……emmm……怎么说呢……就是……”
    “同一枝头开出的两朵花。”宗放接过她的话，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的指尖划过身旁的一束野花，野花在他的手掌中慢慢演化：“春日里百花绽开，夏日中争奇斗艳，秋日里又结出果子，待到冬日，又归于泥土……而等第二年，同样的枝头又生出一朵花，它带着先前那朵花留给她的养分继续绽放，盛开……”
    ……万事万物，都会归于消亡，而另一处便有人带着前人的传承出生，成为这茫茫九州中的两朵相似的花。
    他松开手指间的花，任它在山风中颤了颤，又重新舒展开来，宗放冲魅魔笑了笑：“我们走吧。”
    他每行一步，脚下便生出一朵花，魅魔愣愣地看着，就看到他的气息在节节攀升。
    攀至顶点，他长出一口气。
    ……大乘。
    魅魔猛然生出几分羡慕，不愧是天道宠儿，人修往往不过心生一念便能悟得大道，比之魔族，他们真的在修行一道上占尽优势。
    但出乎意料的，魅魔见到宗放晋升却生不出一点杀意。
    她喜欢他，便觉得他一切都好。
    宗放虽然晋升了，但给人的感觉却依旧没什么变化，魅魔也生不出什么别的心思，而是快步走上前。
    “晋升大乘有什么感受？你现在应该很开心吧……”
    宗放给她解释道：“晋升大乘的感受大抵就是，在这九州更舒坦了一些而已，而开心——却是万万不敢有的，九州浩大，数十万年的历史中，便也不乏有惊才艳艳之辈，而遑论是在这寻仙崖上……”
    “……这见证了九州最多天才前辈的寻仙崖。”
    宗放双手合十，望着寻仙崖顶轻轻鞠躬。
    到了某种境界他自然也能见到这九州上的某些事物了。
    苏怡摊在石头上，冲他摆了摆手。
    寻仙刚刚传送到苏怡身边，一脸惊讶。
    在寻仙崖上悟道的不少，毕竟它确实承载了不少大能的记忆，但在魔族的指点下悟道的，宗放还是第一个——还是个九州最不能与魔族相合的和尚。
    见两人还在慢悠悠往上走，苏怡站了起来，顺手将寻仙按进了旁边的一块石头里。
    寻仙探出个脑袋又被她按回去：“小孩子不要看。”
    寻仙：……
    您老是不是没看到我的胡子，比您个子都高的那种？
    被困在石头里的寻仙并没有看到，苏怡面向远方，露出了一道莫名的神情。
    ……陆子婴来了。
    -
    陆子婴在听到广承跟宗放见过面之后便立马飞速赶来，但是两人脚程确实很快，他推算出两人在寻仙崖方向的时候正打算直接传送过去，却发现了早就守在传送阵旁的广承和尚。
    广承抬起眼睛看着陆子婴：“贫僧在宗放的灵台中看到了你的影子。”
    陆子婴抱着剑不敢轻视眼前的和尚：“这么大的人了还看自己师侄的灵台，你羞不羞？！”
    广承正色道：“宗放乃我佛门佛子！他是佛门的未来，自然是该由我们这等师尊师伯照顾的？！”
    “佛子？”陆子婴偏了偏脑袋，“可是，宗放自己从来没有承认过啊……”
    广承手中禅杖微微作响，他道：“你毁我佛门弟子根基，我念在昆仑的面子上不杀你，但你要是敢阻挠我杀真魔……九州都不会饶了你……”
    陆子婴抽出佩剑，听闻此话，他笑了：“我陆子婴……何时需要九州的看法了？”
    ……一剑挥去，千万条道路都为我而开。
    陆子婴知道广承不会杀他，索性将其当作磨刀石，将自己的剑主剑法如此一步一步展露出来。
    一剑斩兵戈。
    二剑焚林海。
    三剑破惊涛。
    四剑灭炽焰。
    五剑毁山石。
    六剑劈四界。
    七剑乱时空。
    广承只觉得自己好像踏入了许多自己说不出的时空中，一会儿恍惚间在小自在天听着自己的师尊教诲，一会儿自己又在战场上与魔族相战，而又不过片刻，自己又回到了今天早上，自己没有选择进入宗放的识海，而是像训斥其他弟子一般严厉的训斥了他心不静，无法入定。
    恍惚间，连广承都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会站在传送阵前，拦着眼前这个在九州声名显赫的年轻的化神。
    ……不对，他猛然惊醒，某种关联在他眼中连续成线，他恍然大悟。
    自己站在这里是为了拦住陆子婴，而自己这么做是为了——斩魔！
    这瞬间的清明让他迅速找到了时空混乱的初始，他手握禅杖，大喝一声：“嗡！”
    他眼前的时空乱象猛然静止了一瞬，而他的面前正是那个有些吃惊的化神。
    兴许是没想到自己还会被化神的手段阻挠片刻，他有些恼羞成怒，他手持禅杖，一双眼睛瞪地好似要吃人，身后也浮现了一个手持禅杖的怒目金刚模样的虚影。
    比起宗放身后的佛影，他的虚影有些虚幻，但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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