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葫芦娃

    野猪只是三有动物，很多地方野猪泛滥成灾，政府还会组织人去猎杀野猪，所以杀死一只入侵花果山，造成巨大经济损失的野猪，王耀武毫无负担。
    不过最好还是别给别人知道，说出去了总是有点不好，在南雲县，三有动物的保护还是很严格的。
    拉回家后，用磅秤称了一下，足足有两百一十五斤，十足的大家伙。
    不过王永军却有点惋惜：“太大了，野猪太大了不好吃，一百多斤的野猪肉味道是最好的。这只野猪太大了，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份，肉肯定发硬。”
    野猪不是越大越好吃，太大的野猪身上的肌肉紧绷，说好听点叫有较劲，说不好听就是发柴发硬。不过再不好吃，也比家猪的肉口感要好，纯正的野生野猪，在山里面跑，吃的都是天然食物。
    而且野猪还会吃药材，肉质本身就具有保健的作用，尤其是野猪肚，可以入药的。
    难得猎到这么大一头野猪，一家人还是很高兴的，痛痛快快开始清理野猪。大黑带着狗六、狗七、狗八，更是绕着野猪尸体转个不停，想要捞一点下水吃吃。
    “天太热，野猪肉燥，这么多肉肯定吃不掉，冰箱也放不下，小武，我把野猪肉分分，你回头给你姥爷、小叔、舅舅姨娘家都送去一点。”徐萍一边剁骨头，一边指挥王耀武拿袋子分拣切好的野猪肉。
    王耀武的爷爷奶奶很早就故去，姥姥姥爷还在世。
    叔叔有三个，二叔王永贵，家在杭山村，但一家人都去省会龙城打工了；三叔在大铺头镇，靠白河的边上，专门收购、贩卖一些螺蛳、河虾；小叔也在大铺头镇，不过住在小婶的娘家那边，务农。
    舅舅有四个，姨娘有一个，都在隔壁的盘溪镇。
    等把野猪肉分好，他就开着大众途观，开车一一送过去。也没说是自己猎的野猪肉，就说搞到了不少野猪肉，送来给他们尝尝味道。
    到了大舅家时，大舅拉着他，说了点事：“小武，你翠翠姐不是让人给介绍了一个吗，过几天就要去看门头了。你看看抽时间过来一趟，陪你小姨娘一起去看门头，帮你翠翠姐好好把把关。”
    看门头是南雲县这边的习俗，男女交往后，往往女方家里要派人去男方家里看看情况，如果满意了，就准备订婚。
    一般去的都是女方家里的至亲，或者地位、身份比较高的人。
    王耀武小姨娘是盘溪镇的妇联主席，有地位，是适合看门头的人。放在半年前，这种事没王耀武这个毛头小伙子啥事，但现在不同，远近都知道王耀武的本事，花果山蔬菜，已经名震大铺头镇和周边几个乡镇，甚至县城都已经有名气。
    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
    “行，大舅，什么时候去，提前通知我。”
    ……
    接下来两天里，家里天天吃野猪肉。
    一开始王耀武吃得津津有味，野猪肉用配料去掉骚气之后，有股芬芳的香气，口感比家猪的肉要好很多，特别有嚼劲，尤其是野猪皮，油炸一下，又香又脆。
    但天天吃，谁也会腻。
    唯独几条小狗吃不腻，野猪的下水让这些茁壮成长的小狼青们，吃得很兴奋。大黑同样吃得兴奋，难得吃野味。其实这几条狗的伙食不差，现在王家有钱，顿顿鸡鱼肉蛋不缺，也舍得给狗子们吃好的。
    “我现在发现，荤菜吃多了，还是得蔬菜来化解。”一边夹着自家的蔬菜，王耀武一边感慨。
    他这个不喜欢吃蔬菜的人，在连续两天野猪肉之后，忽然就变得喜欢吃蔬菜了。
    “人不吃蔬菜怎么行，大鱼大肉吃多都不健康，好多人都三高，就是吃得太好了，把身体给吃坏了。”徐萍说。
    王永军则想到了过去：“以前我们年轻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天天能吃到肉，哪像现在，一天不给吃蔬菜，就浑身不得劲。”
    大娃嘴巴里塞满蔬菜，含糊不清的说：“爷爷，蔬菜最好吃，肉菜不好吃呢。”
    王耀武看了眼大娃，很想说：“大娃，其实你也是蔬菜的一种啊，市场上有卖葫芦的，葫芦做汤味道很好。”
    饭吃着吃着，话题就聊到了即将到来的开学季。
    马上8月就要结束，9月正是学校开学的时节，离开学校一年的王耀武，本来不需要关注这个讯息，但现在又得关注了。
    因为大娃。
    “马上开学了，大娃要不要送去念书啊？”徐萍关心的问。
    王永军将问题丢给王耀武：“小武你看呢？”
    王耀武之前没想过，现在不得不仔细思考，大娃从外貌上来说，大概就是三四岁的小奶娃形象。以前这样的小奶娃，距离上学还早，但是现在，这年纪的小孩子，一般都得送去幼儿园。
    没等王耀武开口，大娃就抢着说：“爸爸、爷爷奶奶，我才不要去上幼儿园，我不要念书，我会种田，才不要念书。”
    “不念书你长大就成了文盲。”
    “我也不要长大！”
    “人都要长大的。”王永军摸了摸大娃的脑袋。
    大娃脑袋一昂，一本正经的说：“可我是葫芦娃呀，我就是不要长大。”
    葫芦娃会长大吗，说实话，王耀武跟父母讨论过，严重怀疑这一点。如果葫芦娃可以长大，那么王耀武肯定要让葫芦娃按照正常人的轨迹，去生活，融入这个社会。如果葫芦娃不会长大，那么他就只能被保护着，免受外界打扰。
    防止引来什么麻烦。
    “今年先不上幼儿园了，等明年再说。”王耀武最终选择了缓一缓。
    等明年看看，看看大娃是真的长不大，还是会长大——不过，这小半年时间，大娃是真的一点没长。
    “那要不要给他上个户口？”
    “也等等吧，上了户口，不好解释啊，爸妈你们别忘了，大娃还有六个弟弟没出来呢。到时候七个葫芦娃，怎么上户口啊。”
    户口肯定得挂在王耀武名下，但是问题是，一个大娃，权当是私生子了，交点罚款也就过去了，七个葫芦娃，这……严重超生啊，国家开放二胎，可没有开放三四五六七胎。
    顿了顿，王耀武给大娃夹了一根白菜叶子，郑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咱家先赚钱，把钱赚足够了。我相信，这个社会没什么问题是钱解决不了的，钱解决不了，那就是钱还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