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往事

    王然随着小乌龟往前走，原以为会非常慢，结果那小乌龟似徐实疾，王然不尽力，居然跟不上它。这个奇妙的感觉，真是无法言说。
    听说有一种要缩地成寸的本领，那可是高明得很的一种遁术。他不会，父亲也不清楚，只是给自己讲过一些。
    缩地成寸据说是一派道门的功夫，能将万里之遥缩成一寸，故仅仅迈上一步就能超过孙悟空的跟头。
    老王曾经遇到一位不愿意透露其姓名的道门朋友，他曾表演移形术，明明坐在他的左边，一下子就坐到了右边，身法之快犹如没有移动一样。
    那人告诉老王，他的师傅向孙禄堂先生学习过缩地成寸，如今已然能够一步数里。当年孙禄堂先生缓缓地在前面走，让国术馆那些青壮年教师们追，可是后面的人就是追不上。还有孙禄堂先生晚年时有次从北京去保定买平家包子铺的包子，回到北京包子还是热的。
    到底是一种神奇的武功，还是了不起的道门奇术，王然可是判断不了。但是，眼前的这只小乌龟慢慢地爬，自己得拼尽全力才能跟得上，这是事实。
    王然觉得，如果这只小乌龟稍微加快速度，只怕自己都找不到它的影子了。
    就这样，走了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多久，处在这种奇异的状态之下，王然也判断不了时间到底是怎么流逝的。
    在他们眼前，远远地出现了一处火红的空间，好像整个天空都是火焰凝成。四下里的温度突然高了许多，王然如果不是最近修炼了五行之术，只怕抵挡起来，要狼狈很多。现在他看起来气定神闲，心中也是十分诧异。
    小乌龟也停了下来，眼光闪动，看着前方的火红空间，似乎在等待什么。
    只一会儿的功夫，火红天空中渐渐凝出一只五色小鸟的样子，很快便凝成实体。小鸟不大，大约手掌大小，色彩斑斓，在火红的空中，显得更为耀眼突出。
    这处空间的热度，居然就是从这只小小的五色鸟的身上散发出来的。这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呀。这只五色的小鸟，居然在正前方的半空，翅膀缓缓扇动，身子却在空中静止不动。
    正在王然无比诧异的时候，那只小鸟叽叽咕咕的，不知叫着什么，听那语气，似乎还带着一些讥讽之意。
    王然一脸发懵地看向小乌龟。小乌龟也觉得有些意外的感觉，似是思考了一下，张口吐出一点黑色的水珠。水珠极小，似乎只有一滴水的样子。却似是有灵性一般，直飞向王然的口内。
    王然并不敢贸然张口吞入，紧紧闭着嘴巴。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但那水珠有极强的穿透力似的，居然毫无停滞地进入王然口中，滑下肚腹。
    除了一点清凉之感之外，王然有一种短暂的幻觉，像是突然睡觉之中，魇了一下。一时间神智似乎都不在了，灵魂似乎都离体了，头脑一片空白。
    王然下意识地开始运用五行之法，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意运转，相生无极，王然渐渐地恢复了知觉。
    当王然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感
    觉到，自己竟然能听懂这一鸟一龟的语言。
    五色小鸟清脆的声音在说：“你叫来的这个帮手，本领低微，五行之术也是根基不稳，根本无法对本大神构成威胁，能帮你多少呢？你还是认输滚蛋吧。”
    黑色小乌龟缓缓地说：“帮手也谈不上，构不成威胁也是真的，但说他没有用，我觉得你言之尚早吧。”声音柔和，听起来非常舒服。
    “哼，不服就来吧，看看这次是怎么送你回去的。”五色小鸟脾气不小，说打就上。一道赤色火焰，如箭一般，直射小龟。
    这火系的操控能力，绝对是那些所见过的人类修士之中，顶尖高手也无法做到的。
    黑色小龟并不慌张，在火箭到来之时，一道蓝濛濛的水气将自己的身体包裹起来，将火箭阻挡在外。
    而王然，则被小龟的一股柔和之力，推出到十丈之外，免遭池鱼之殃。
    高温的火箭，不断地飞射而来，不断地击在水幕之上，发出“哧哧”的巨响。
    这是火系的攻击与水系的防御的对决。
    虽然五行相克，水克火，但是那只是相对而言，当火力极强之时，水系如果极弱，水系防御改将被火力蒸发，最终落败。
    王然脑海之中，开始闪现之前修行的五行之术，五行相生相克，是天道之行。但是要诀之中还有一句：水能克火，火多水干。
    所以，这样的比拼一开始便没有花哨，只有相持。
    而王然此时的眼光已经今非昔比，他当然可以看得出，这一鸟一龟相攻相守的玄妙之处。
    五色鸟的火箭，首先是攻击一点，发觉并不奏效之后，开始全面攻击。
    这攻击相当于无缝隙地进攻，整个水幕的每一雨防御，都在经历着无差别的强烈攻击，而水幕的色彩也由淡蓝均匀色彩，变成了深浅不均匀的蓝色分布。
    王然大惊，难道这是黑色小龟应对这种扑天盖地的攻击，这么快就支撑不住了吗？
    但那水幕虽摇晃剧烈，但暂时并没有破裂之虞。看这样子，离摇摇欲坠，还有一段时间。再仔细看去，王然发现了一些门道。
    水幕看起来在极力支撑，毫无还手之力，但是王然发现，每一处深厚的蓝色，必然正对着一处攻击。也就是说，黑色小龟的蓝色水幕防御，是根据对方攻击的方向，随时调整着防御的重心。
    而且眼尖的王然还发现，虽然一丝丝的水气，在不停地蒸发，但每一丝水气，也在吞噬着每一丝火焰。看起来，一直是被动挨打的黑色小龟，竟然在这样的过程之中，未落下风。
    更为令他诧异的是，在偶尔的间隙之中，水气也有化成小箭，不，比小箭还要细小得多，仿佛小针一样的水气，竟然在反击。
    真是令王然大开眼界的一场斗法呀。王然五行之术中，关于水火的部分的理解，在一场前所未闻的战斗之中，以旁观者的方式，吸收了无数的感悟与心得。
    ( = 老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