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之小心翼翼

    这一夜, 谁都没睡。
    李青昭他们虽然用天罗地网捉一个在网里的，中了麻醉的高手。可高手就是高手, 哪怕是中了麻醉, 依旧让他们伤了七八个人，其中一个还是重伤。最后还是李青阳让欢喜在煮药的水里兑了灵泉水，才给救回来的。
    为此, 陆观予直呼神奇，需知那人他诊断过, 即便不死, 这辈子也是瘫了。结果, 不过一副药下去，那人就坐了起来。他自已知道，这不是他的医术, 问题出在药上。于是，将那份药用过的药渣子, 宝贝一样的收了起来。
    至于那人, 当然是捉了回来了。只是一身的伤, 完全失去了意识。
    李青阳指望这人给自己当陪练, 更准备驯服他。对于强者, 不管是哪个领域的, 都算得上是人才。是人才，总要好好使用。直接弄死了, 太浪费。所以, 还是让人给他包扎了一下, 没把人弄死。却也让陆观予在他身上留了暗手，养虎虽然威风，可时时也要防着虎伤人。
    第二天，他们的行程再一次耽搁，原地停留。
    此时，离着过年不过还有五天了。按这样的速度，年前是绝计到达不了京城的。
    李青阳不急，欢喜更未将这个放在心上。到是李青昭颇有些按捺不住，不过，比他更急的，是京城的那些人。
    李青阳这才下令，让所有人原地休息。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李青昭就找了过来。
    “哥，又有人给我递消息过来了。”他一进来，就将一张柔软纤薄的细绢递了过来。细绢是装在一个小小的细管子里，信鸽可以带着飞的重量，展开也不过手掌大小，写了许多的字。内容十分简单：一是让他催着他们快些上路，快些到达京城。二是要他重新确认李青阳的行踪，确定队伍里的人，是不是李青阳本人。三是要他将队伍里的武功高手挖出来……
    “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李青昭咕哝着，心里很不好受。虽不知真假，但这细绢上的字迹，是皇帝的笔迹。
    李青阳看完，沉思许久，才道：“今天休息一天，让受伤的好好养伤。明天折回顺远城，这会儿那河里，应该能找到船了。”
    “昨天的那些船，是被人拦下了？”李青昭这才恍然大悟。“就说么，那河里虽然有冰渣子，可也不像要结冰的样子。”雪都下了这么多天了，其他河里的冰都能跑马了……
    欢喜无语，“你去年也是年前回京，走的不是这条路么？”
    “我不是忘记了么？”李青昭想想，不由微讪：“而且，去年我是快马回京，并未坐船。”船虽快，又怎么会快过快马。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京城那边哥可有什么应对之法？他们这么催着，肯定没安好心。还不知道准备了些什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京城那边的情报虽然也收集不少。但他毕竟没来过，具体情况还要具体分析。一切，得等他到了再说。
    打发了李青昭，李青阳才考虑。看来这次抓到这个大内高手身份十分独特。或是地位特别，或是实力特别。否则，消息不会传的这么快。昨晚上发生的事，将近天亮人才抓回来，可此时居然就已经有了回复。显见，对方要么有传递消息特别快的渠道。要么，负责决策的人就在左近，可以快速应变。
    而且对方这么一催，只怕前路是平平荡荡，再无波澜。后面的那些行动，此时应该已经取消了。再想到对方要求李青昭重新确定他的行踪，只怕是觉得在这里的他只是替身了。
    不管是被吓怕了，还是有了怀疑。对方显见是不想再在这里消耗太多人手。但如此一来，等到到了京城，他们的地盘，只怕攻击就会像狂风暴雨一般了。
    不过，来便来吧，他何曾怕过？
    “他们这是被吓怕了？”欢喜虽然想得没那么多，可好歹也经了这么多的事。“奇怪，他们怎么不让青昭把人救出去？”托着腮想了想，才道：“那些人不会不知道吧？”
    “恩。”如果他坐镇在这里，消息还能走漏了出去，那他也不必再图谋什么大业了。
    恰好顾景过来，带来了一个不错的消息。
    “主子，刚得到确切消息。那人乃是内御营的统领，实力第三。”
    “内御营是什么？”欢喜没听过，李青阳也是头回听。
    “大内御用高手营，其中分两部。一部乃到是内营，一部乃外营。外营专门负责给皇家培养各种死士暗卫。而内营，则是各方实力强大的高手。或是一些劳苦功高的高手，最终养老待在那里。这些人，有的是民间高手。但大部份，都是皇家从小找孤儿培养。还有一种，就是特别有天份的皇室子弟。他们的身份被掩盖，在外面，可能是个纨绔，也可能是不受宠的子弟。一般直到死，才会得到皇帝的加恩。他们大多是从小送进去培养，绝对忠于皇帝，也替皇帝管理他们。此人，就是内御营统领。”
    “这样的高手，多么？”
    “不多。民间高手虽然也有爱荣华富贵的人，但这样的人，皇帝却看不上。真正高到一定程度的，却又不稀罕受制于人。因此，从民间进去的，都是各种机缘巧合，最后不得不那么做。而他们自己培养的人数虽多，但死伤也多。且，真正能成为高手的，天姿努力以及机缘缺一不可。”顾景叹道：“如属下，如果没主子的帮助，终我一生，可能就只到达如今这样的程度。至死，也不过是一流高手，却达不到他们那样的高度。”
    李青阳不由点头，也松了口气。没有那么多的高手就好。只是，他很好奇。之前他还不知道，怎么这一会儿就知道这么多了？所幸顾景根本不隐瞒，立刻就诉了他答案：“师姑的一个朋友刚好过来，刚好看到那个人，刚好认识……”
    三个刚好，还真是巧。
    “替我谢谢顾姨的朋友。如果有什么需要，尽力满足。”
    “是，谢主子。”顾景松了口气。这种时候，任何一个陌生人的出现，都让人不得不去怀疑。没想到主子对他和师姑如此信任，连问也不问，就应了下来。心中越发感动：“师姑的朋友武艺十分高强。便是那人也多有不如，他想借搭咱们的车，一起去京城。”顿了一下，又道：“主子若是感兴趣，可以向他请教。他，到是好说话的。”
    李青阳猜着那人是谁，当即点头：“如此甚好，你好生安排他。至于请教，来日方长。”
    顾景走了，欢喜跟李青阳便继续之前的那个话题。
    “前三，还是统领折在这里了，所以，他们一方面是群龙无首。另一方面，也是知道一般的人来了也讨不了好。不过是白白的送死……”欢喜懂了。至于为什么不派前二过画？只能说，皇帝怕死，又怕被人推下龙椅，只怕是时时担心有人对他图谋不轨，所以，不可能将高手全都派出来，必然是要留下最强的保护他自己。“不对啊，如果是这样，那又是谁给青昭递这样的消息？”
    “不外是那几个人。”李青阳并不在意。皇帝也只是人，那内御营的人，也是人。何况，就他所知，每一个皇子在出生之后，按例都会派暗卫去保护。出生时一人，满十岁，加一人。待十五，又加两人。这是惯例……当然，皇帝可以根据宠爱谁，或是别的什么原因，酌情增加。
    这也就预示着，内御营的存在，宗室皇子都是知道的。不管是什么，一旦被人所知，那被收买或是利用，便是必然的。只要是人，不管他是怎么被教养长大，是死士还是暗卫，只要是人，就有欲望。为情，为权，为利，为心……甚至是，为了活下去……不管是什么，只要有心，总能抓着机会的。
    何况，这内御营里，还有来自民间的高手。那就更好操作了……内御营被人利用，实在是理所当然之极。
    欢喜想想，确实如此。于是便又转开话题：“之前传皇帝病重，有确切的消息了么？”
    “自导自演。”李青阳的情报系统，自然不可能漏掉这么重要的消息：“宫里皇帝新宠爱的一个妃子，刚刚给他生了个儿子。而大一些的皇子，不管有能力没能力的，其实全都盯着他的位置。这两年，皇帝的日子也不好过……”李青阳轻笑：“因此，他大概是想，将这些大了的皇子，直接全都打压下去，重新培养小的。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再稳坐皇位，至少二十年。”
    “果然是皇帝。”欢喜无话可说。够自私，够无情，也够疯狂。他就不怕他活不长？好吧，他怕。所以这次，这是准备把所有皇子全都弄废了。
    这种事放平常人家，简直不可思议。但放在皇帝身上，就没什么不可能。但话又说回来，皇帝之前，可是有足足七年，后宫没有子嗣降生了。所以，最后还勉强可看的两个，成为他重点培养对象。后来又加上一个病愈的李青阳。
    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居然又生了儿子出来。
    不得不说，这时机也太巧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