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杀了我的父母,所以我当时也想杀了他全家,他是——”
就在这个时候,云初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
手机铃声来的很不是时候,云初没敢伸手去包里拿手机,而是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平易。
平易将话停在了那里,没说话,也没有示意云初接电话。
最后,平易轻微叹了一口气,说:“接吧。”
云初赶紧从包里将手里拿出来,因为怕时间太久就被挂断了,还没看清楚是谁就立刻接了起来。
云初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激动地说了好多话,云初本来脑子就乱乱的,被对方这么一顿说,好不容易才听明白是个什么事。
“行行行!我现在就过去!”说完云初就示意平易快走,她一边安慰着电话那头,一边和平易朝着车库而去。
“好了好了,舅妈,我等会就到了你别着急,你再给我妈打打电话,她可能是工作忙没听到,你别着急,我等会就到了。”电话挂断,平易正在将车从车位里倒出来。
云初打开副驾驶位进去,车内暖气刚刚打开,还不算很热。
云初将外套脱去,甩在了后位上。
“去人民医院。”云初报了地址,又赶紧找出母亲的电话打了过去。
平易闷声不吭将车开出了车库。平易很多年都没有回到这个城市,很多地标都有了变化,和过去的区别很大。这个城市在这十年间的发展太快太大,除了那些历史建筑外,很多高楼拔地而起,慢慢变得面目全非。
他扫了眼旁边正着急打电话的女孩,显然现在已经不是一个适合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了。
·
母亲没有接电话,云初想了很久,才决定给父亲打电话。
她虽然不太清楚父亲和舅舅是因为什么原因决裂的,似乎就是在十年前遇见nice的那个夜晚,自己是因为父亲和舅舅吵架,所以想要去安慰舅舅才大晚上从家里溜出来,然后在桥上遇见了nice。
从那天之后,父亲再也没有允许舅舅来家里,两个人鲜少有碰面的机会。
父亲接起电话。
“什么事?我开会呢!”云鸿接起电话,压着嗓门说了一句,他虽然心有怨念,但是也明白自己这个女儿没有事是绝对不会给他打电话的,正式因为这一点,他才会停下整个会议接起电话。
“那个……舅舅住院了。”
云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车子在雪地上打了一个滑,她望向平易那边,又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将方向盘打回了正道上。
而云鸿在电话那头也是沉默,过了半晌才说了一句:“你给你妈打电话。”
“可是我妈……”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陷入了忙音状态。
舅舅家共有两个孩子,只可惜有一个多年前被杀身亡。小哥哥死后舅妈的身体就一直不好,为了子嗣传承又生了一个小的,刚刚才上小学,但是之后她的身体就更差了。而舅舅在那之后也总是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就这样的两口子还拖着一个小的,基本上都是靠母亲的救济过日子。
“哎……”云初叹了一口气,继续给母亲打电话。
平易在旁边问了一句:“你哪个舅舅?”
“啊?我就一个舅舅啊!”云初不解。
平易不再说话。
·
帝都堵车堵的厉害,等到医院的时候已经离舅妈的电话过去了两个小时,就连母亲都已经到了医院陪着舅妈,象征性的安慰了几句。
“你也别在这儿哭哭啼啼的了,都这么大人了,他打麻将打了一宿你也不拦着点,本来身体就不好你说你们不是自找的么?”母亲尤白兰看到云初和一个男人走过来,立刻摆了摆手,又挤眉弄眼的盯着平易看。
尤白兰见自家女儿迟迟不给介绍,便自个儿主动问了起来:“你是?”
她对着平易问,虽然说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但是尤白兰还是觉得有点眼熟,再加上长相这么出众,不会是之前隔壁邻居说的那什么云初潜的小鲜肉吧?啧啧啧,自家女儿好福气啊,写个小说还能碰到这么多好看的男人,挺有能耐的嘛!
“妈,你说你穿着警服问人家问题,审问犯人呢啊?!”尤白兰是个片警,她接到自家弟妹电话就直接从工作地方过来了,也没来得及换衣服,确实刚刚站在这儿的时候,路过的人总是投过来好奇的目光。
不过尤白兰早就习惯了,被云初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这身行头。
她赶紧对着平易说:“别怕别怕啊,我这是工作服工作服,还没来得及换呢啊!哈哈!”
还伸手去拍了两下平易的肩膀,就像是在网吧里逮到未成年小孩上网后,尤白兰总是习惯性拍一拍对方的肩膀,然后再一本正经的告诉人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才能报效祖国知道么?!”一样。
·
在现场的,一个是还在哭哭啼啼突然发现没有人理会自己的舅妈,一个是站在旁边扶额感慨自家母亲如此大大咧咧的云初,还有一个拍着平易肩膀告诉对方“好好学习”……不对,告诉对方“不怕不怕”的尤白兰。
在如此情况下,唯独平易镇定自若的伸手,对着尤白兰自我介绍:“阿姨你好,我叫平易,是云初的男朋友。”
尤白兰:“……”
云初:“……”
舅妈:“……”
尤白兰转过头颤颤巍巍地指着平易问云初:“这这……你男朋友?”
“啊……嗯!”云初虽然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突然带着平易见父母了呢,这也太草率了吧!医院里人来人往的,里面还躺着一个因为熬夜打麻将晕倒送医院的舅舅,座椅上还坐着一个担惊受怕到不行了的舅妈。
怎么突然就……变成带男朋友回家见父母的桥段了呢?
“男朋友?”尤白兰又重复了一遍,“不是你潜规则潜了人家?”
云初满脸黑线。
“妈!你怎么说话的啊!”云初满脸通红的推搡着尤白兰,将对方拉到旁边小声的“训斥”着,舅妈也赶紧凑热闹的跑过去听听八卦。
“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话啊?”
“什么叫潜规则?!我这么正直又善良的人,根本不知道潜规则是什么意思好不好!”
“……”
·
三个女人在角落里聊天,平易盯着不远处的病房门,又看了一眼云初那边,她们大概还要聊上一阵子。
平易走了几步,推开了房门。
舅舅李志宏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着电视里的节目,听到开门声,直接将目光扫了过来,发现是个生面孔。
“你走错房间了吧?”李志宏就看了一眼,以为对方是误入,继续看电视。
平易却伸手将房门关上,并且上了锁。
“李志宏。”平易踏着稳健的步伐,从门口向床位走去。
李志宏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端着果盘颇为疑惑的看着平易。
“你是?”
平易走到他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nice。”
砰——
手里的果盘一下子掉在了床边的地面上,金属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回音遍及整个房间!
·
“n……n……nice……你怎么会……”
“怎么会还活着?”平易将他后面的半句话补充完整,“是好奇我怎么在牢里活下来的么?”
李志宏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样,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迅速拔掉手上的输液瓶,然后跳下床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整个身体抵着窗户,再也退不得。
是啊,为什么nice还活着?明明当初那个人告诉自己,说不可能让nice从牢里活着出来……怎么会?!
“比起我是怎么在牢里活下来的,我更想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心安理得的?”平易一步一步走进,如同地狱恶鬼,他从来没有放下过过往的仇恨,他以为去了西藏就能找到平静,可是站在布达拉宫门口的时候,他只看到了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各种欲望。
人心这种东西,从来都得不到满足。
“心安理得?!我儿子的命都落在了你手上你还想怎样?!”李志宏就像是突然听到了什么,立刻大吼了出来,随即向前走了几步,但是迫于对方又朝前进了几步,他的步伐停在了半空之中拐了个弯,又和平易拉开了一点距离。
“我为我的错,付出了代价,可是你呢?”
平易是犯过错,当初被仇恨蒙蔽住了眼睛,以恨报恨,想要通过如此惨烈的方式报仇。要是在最后一刻,在桥上没有被云初救下来,他也不会及时收手,不会及时报警,不会有现在站在这儿的两个人。
“我付出了我儿子!还不够么!你还想怎样!”李志宏一边后退躲避,一边不停地反驳。
当年知道想要杀害他们一家的人是nice的时候,抱着自己儿子尸体哭泣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自己将一个少年变成了和他一样的杀人魔,他为了利益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可是,自己也付出了一个儿子了不是么?!
还不够么!
·
平易:“那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杀我们一家?”
什么入室抢劫,不过制造的假象而已。
当年李志宏是拿着平易家的钥匙直接进的房子,带着□□而来,根本就是有预谋的杀人!
平易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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