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役丫头不苦命

8 再遇


还记得那时的他,有些窘迫。可是,能在日后被人称作是冷面王的他,儿时又如何会在人前表露出太多的情绪?虽然在上一世,听过很多人对他的评价,也看过以他为主角的各种小说。可是,她对他的了解,不多。毕竟,她没见过他。他是何样的人,或许只有在她真正见到后才能下结论吧?
    “便将这块玉佩送与你吧。”他边说,边将挂在身上的一块玉佩取下,递了出去。“弟弟多谢四哥了。”胤祚笑着接了过去。“时候不早了,胤禛就先回去了。”行了礼,看到德妃笑着看向自己,顿了一下。“四阿哥上了学,必是还未完成学业,快快回去吧。”待他离开,德妃就让胤祚下去休息,而兰菊她们自是跟着的。
    “线菊,你看,这是四哥给我的。”看着他献宝的样子,不由得乐出声:“六阿哥看着好稀奇的模样。”“是呀,六阿哥连四阿哥的玉佩都能要来,也太厉害了!”兰菊并不知胤禛是德妃亲生,翠菊她们倒是跟着的德妃的老人了,但毕竟年纪大了,打发出宫了。说来,这永和宫中,知晓这件事的,便只有这德妃母子二人和她了。
    心里想着这些,对兰菊这样惊讶便也能理解。胤禛人看着小,但到底是皇子,又是佟贵妃所养。那小小的人通身气度让她们很难不去仰视、敬服。虽然胤祚也是皇子,但两人性格不同,胤祚又是她们自小看着长大,自然感觉不同。看着他凑到自己眼前的小手,愣了愣,说:“六阿哥可知四阿哥赠与的玉佩是何如何?”
    “线菊,你总爱这样。”听到他这样控诉,有些哭笑不得:“奴婢如何?”“不就是考爷么?真当爷什么都不懂?”小娃子随口说着爷,她却是反驳不得,这是规矩。“四哥给爷的是福玉,看这上面有蝙蝠和金钱,便是福到眼前了。”不等她说句附和的话,他接着道:“反正是比我给他的桂花好。”
    听他这样说,她嘴角抽搐了下,问:“为何?”他倒是甩给她一个你是笨蛋的表情:“这玉比桂花值钱多了,寓意也好。”好吧,她只能点点头,算是同意他的说法。“快帮爷收起来,还放到老地方。”他这样一说,屋里除了线菊,便是兰菊也出去了。这是为何,便是这主子要藏东西,你一个奴才能呆在那里偷看么?
    便是不偷看,也是万万不能继续呆着。至于线菊,由于她那温婉的性格,于孩子来说总是更能获得信任。六阿哥的宝贝都是两人一起藏得,说是藏,也就是放到房中众多匣子中的一个。鉴于线菊所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说法,两人将宝贝们放在床尾的木匣子中。
    在这之后,便是除了年节及盛大典礼,是阿哥们都需到场的时候,平时偶尔两个小阿哥也能凑到一起说说话,聊聊天。当然,同行的也有七阿哥胤佑。不用说,也是由于胤祚和胤佑年龄相当的缘故。胤祚和胤佑交好,是线菊所乐见其成的。胤佑,对于她来说,目前也只是个跟自家主子年龄差不多的孩子。能跟自家主子有很长的时间在一起玩闹,这是再好不过了。
    孩子都是希望能和同龄人多多相处的,目前宫里便只有这两个阿哥年龄相当,仅差半岁。八阿哥胤禩,也才两岁多一点而已,话还说不流利。再加上离得也远一些,胤祚跟胤佑这两个小兄弟相处的便很是和谐。胤祚常常占着自己是哥哥,就爱逗逗七阿哥胤佑,不过也常常护着他。
    时光总是在美好中流逝的很快,转眼间,便到了康熙二十四年。就是在这一年,令线菊的人生发生了又一次转折。她的小主子—---六阿哥胤祚夭折。恍惚间,跑回自己的屋子,摸到了床头的木匣子。将它打开,看着其中的那块玉佩,纯白的质地。想到那是年节的时候,六阿哥给自己的年礼。
    小小的孩子,心里对她们这些人都是极好的,每人都发了些子的物品。初时,看到它,有些惊讶:“这个是给奴婢的?这,这不是四阿哥赠与主子的?”他将之递到她手中,说:“当然是给你的了,四哥既然给了我,就是我的了。”还记得他那时纯真的笑脸,荡漾着略带狡猾的笑意。
    后来,她将之妥善的保管好。午夜梦回,看到自己摸着玉佩在落泪。如今,看着它,想着他,泪水正如梦中一般落下。外面,吵吵闹闹,康熙对于这个儿子的重视表于现状。永和宫中,德妃的泪水,奴婢的惶恐与不断出现的圣谕使得往日里祥和安宁的地方如同无间地狱。一些宫女太监被遣走,一些奴才被杖毙,余下来的,便只有线菊和哈希了。
    兰菊在年前已经被德妃配出宫去,六阿哥身边的老人,便只有线菊自己。线菊和哈希都是六阿哥生前近身服侍的人了,德妃也算是给他们留了条路:线菊被调为正八品女官采女;哈希被派往内务府敬事房。卷着铺盖走前,他们一起去叩谢了德妃。路上,两人相互告别。说句心里话,德妃,人真的不错。
    她搬到了西三所,里面住的都是女官。在那里,她的品级算是比较低的了,因此,住的屋子是四人一间。倒是让她觉得很是熟悉,毕竟之前的几年,在永和宫中,与兰菊她们也是四人一个屋子。但现在,与之前还是有所不同的。之前,便是大宫女也只是个宫女,如今的她成了女官比宫女是高了些台阶。
    住的屋子,也是比之前的地方大了好了许多。每月里也有不少的银钱,比之前的日子是好过许多。相对的,说来也自由了些:将之分给了一个刚进宫且不受宠的贵人身边,算是那儿宫女里品阶最高的了。白日里去那里伺候主子,夜里回西三所,比之以往清闲多了。对于被调到不受宠的贵人身边,她是很开心的:不受宠,意味着麻烦少。
    她穿了女官的服饰,到了承乾宫,先去给皇贵妃佟佳氏请安。同去有同宿的三个女官分别是昭训钮钴禄氏宛如、同为采女的魏佳氏灵梨和奉仪李氏敏玲。进了承乾宫,被召进殿中,看到眼前一晃而过的衣角顿了一下。听到周围轻声行礼:奴婢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吉祥!忙跟着行礼。
    跟着前面的钮钴禄氏往前走了两步,跪了下去:“奴婢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抬起头来,听话的照做。“哟,还真是水灵。几位妹妹今日来得早,想必是来看这几个丫头了。”“娘娘恩典。”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她却不敢抬眼瞧。“好了,都起吧。”“奴婢谢娘娘恩典。”“今日本宫乏的厉害,几位妹妹便领了各自的丫头回去吧。”“是!”
    看着眼前出现的一双浅粉的鞋子,绣工不错。正在感慨,听到面前响起一道声音,有些温婉,却又带着些调皮:“你是富察氏可镁?”“回主子,奴婢富察氏可镁给主子请安!”“是就好,走吧,跟着主子我回去咯!”听她这样说,只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一时,却想不出是为什么。“是!”遂跟在她身后。
    走至东边配殿第三间,算是离正殿较近了。进了殿内,有三个小宫女往前迎来,行过礼后,纷纷站成一排。看着主子往前走去,想了想,还是跟上。待她坐下,说:“我是贵人齐氏,初进宫来,有哪些不明白的地方还要仰仗各位姐姐了。”不说其他宫女的反应,便是自己,也是一惊。
    忙说:“主子说的哪里话?奴婢多谢主子教诲。”其他三个宫女更是跪下,忙说:不敢,请罪。“罢了,你们先下去吧,我要跟她聊聊。”看到她指着自己,她们便都退下了,而她,则乖乖的留下。“主子?”“你且上前来。”听话的上前。“姐姐来宫里多久了?”垂头请罪:“奴婢当不得主子的姐姐,奴婢只是奴婢。”
    “好了好了,都依你。”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愣。许是觉得还有些话要说,她深吸口气,说:“可镁,实话告诉你,我昨天摔着头了,今天醒来,什么都忘了。你既然能当上八品女官,那肯定是很厉害的啦,帮帮我呗!”听了她说的话,觉得一阵头懵:她,应该,嗯,确定是穿来的喽!
    只是,想想她刚才说的话,她是今天才穿的?怪不得,按她的性子,能活的这么好真是出了邪了!“主子,奴婢想还是多多学学规矩吧!”“学规矩?”听到她声音中的不乐意,本想安慰几句,就又听她说:“好吧!那咱从现在开始!”“是!”感觉她还不算笨,虽然有些无解她这能直白到不会撒谎。
    日子如流水,她学起规矩来很是认真,倒是使这规矩变得不是很难起来。间或出点小纰漏,她帮着挡挡,也就过去了。实在是她运气也太好了,这几个月下来,规矩学的差不多,也没碰上过什么大事儿。比如:皇帝的召寝,没有;不在皇帝面前晃,且皇贵妃的身子也不是很爽利,日日待在偏殿里还是很轻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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