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暗语

第97章


一同被救护车拉走的还有雪荷,医护人员的理由是还不知道使高铭昏迷的东西是什么,在此之前只有雪荷和高铭有过过密的接触,因此在弄清楚事实真相之前,雪荷只好被隔离。
  事后有部队首长询问雪荷,怎么就想到用嘴去吸高铭被咬的部位?雪荷说,在这种情况下,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咬高铭腿的东西是带有毒液的,并且毒液已经随着高铭的血液流动而在全身蔓延了。而且在那样短的时间内,高铭就有那么多的反应,证明毒液的毒性很强,如果任凭毒液发展下去,高铭的性命堪忧。在这种情况下,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尽量做一点事情以便让自己日后不后悔当时的不作为。这和发生大的自然灾害时的救援一样,只要不让自己闲着,就觉得内心是充实的。不然在面对断壁残垣的景象时,心很容易责怪自己的无用。
  部队首长听后只嘱咐雪荷安心养病别的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第二天雪荷就被告知解除隔离,可以离开了。她在离开前,听医护人员说高铭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不过还需要在医院休养一阵子,心下安慰不少。没有人告诉她当时的那个举动对高铭的身体恢复健康是不是有帮助,雪荷也没有想过去找医生问个明白。现在只要人没事,一切都可以不必去追究,只要高铭活着,施救者的心里总是安慰的。
  雪荷离开医院的时候,部队派了一辆军用吉普车送她去火车站。她望着窗外陌生的景色,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不知道这“负”来自于哪里,也就更不可能知道“释”的是什么了。司机把她送到火车站广场问她要不要帮她买票,她说不用了,司机就走了。她一个人站在清晨的朝阳下,享受着日光的沐浴,觉得还是自由好。她进入售票厅买了票,又通过安检进入候车厅。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她百无聊赖,想找点事情做,可乱糟糟的候车厅除了能让人心烦之外,其它的就再也没有了。
  候车室里有几个小孩在打闹,她看了一会儿,思绪就飞走了,不经意间意识又回到了原始岛。在她的脸被高铭踢了一脚之后,她看见了张德晖的眼神,当时她虽然出口阻止了张德晖的行动,心里还是盼望着多看两眼那个眼神。说也奇怪,在没有看到那个眼神之前,眼泪已经在她的眼睛里打转了,可是就是那个神奇的眼神,竟让她的眼泪干了。至此时,雪荷还是没有搞清楚那个眼神为什么有这么大的魔力。
  就在雪荷想入非非的时候,她的眼前好像又出现了那个眼神,她以为是自己的意识还在原始岛,便没有调整自己的注意力,同时还露出了一丝微笑来回应这个眼神。谁曾想,就在雪荷还沉浸在那个眼神的美好中时,耳边忽然就听到了一句:“雪荷,你还好吗?”
  这充满磁性的声音立刻把她的意识从原始岛拉了回来,她一抬头就看见,记忆中风干眼泪的眼神,同时还有一张因焦灼而满头大汗的脸。雪荷的脸立刻就红了,像是十月的枫叶,因为她的心脏忽然跳得很快,就像是躲在阁楼里偷吃糖果的小孩被大人抓到一样。
  她面前的正是张德晖。
  
  ☆、爱情
  “你是来送我的吗?”
  四目相对后的很长一段静默时间后,雪荷率先移开了视线,随后终于又不舍那个眼神而重新迎上那个充满魔力的眼光。记忆与现实这个时候交织在一起,让人很容易迷失方向,迷失时间与空间的概念。
  “是啊,你为了我们,现在要一个人离开这里,我其实是替高铭来谢谢你的,不过赵子谦也说你是个英雄……我,……”
  面对雪荷的询问,张德晖的回答突然间前言不搭后语,他紧张到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脑子有些空白,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没什么,我只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尽管雪荷的思绪也很乱,但她还是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因为临发车前的这短暂的宝贵时间,如果都用来语无伦次,那就太浪费了。而让双方都冷静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让自己冷静下来,雪荷开始找话题:“对了,高铭的伤怎么样了?”
  “他恢复的很好,再有几天就可以和我们一起参加军事演习了。”张德晖兴奋地说道。
  “军事演习?你们要和谁军事演习啊?很重要吗?如果不是很重要的话,我觉得高铭还是休息的好。”
  提到军事演习,不免让人想起血肉横飞的悲惨景象,明知道那些枪、炮都是假的,还是要为参加演习的人担心。而在这担心的人中,我们又都是最在意弱者的,所以雪荷开始替高铭求情,希望他这个大病初愈的人可以躲过枪林弹雨的侵扰。
  “恐怕高铭休息不了。这次的军事演习无论是从参加演习的部队来说,还是从我们个人以后的发展来说,都很重要。再者,要让高铭躺在病房上不去参加演习,除非杀了他。”张德晖的嘴角隐隐浮现出一丝微笑,似在“嘲笑”高铭的爱战场如家。军人永远以战场为实现价值的场所,以胜利告慰艰苦的训练。
  “我知道,你们都是宁愿在战场上站着死也不愿意在别处苟延残喘的人,你们太爱惜那身军装。”
  “是啊,只有穿着这身军装,才觉得自己还活着,要是哪一天不让我们穿军装了,还真不知道会不会发疯呢!”张德晖一脸自豪的道。
  至此,军事演习的话题就结束了,一时之间两个人又都愣在了那里。不知道下一个话题应该要怎样开始。正巧这个时候广播里通知雪荷乘坐的那一班次列车开动了,雪荷紧紧地攥着手中的车票,任熙熙攘攘的人群从身边挤过,一丝落寞的情绪渐渐占据整个身体。
  “你要走了吗?”张德晖紧张地问道,紧张地喉咙连连发干,他使劲咽了一口唾沫。
  “车马上就要开了,我,我得走了。”雪荷根本就不敢看张德晖,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手里的车票,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好,那你路上小心。”这个时候张德晖像是突然转了性,话说的很利索,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雪荷,一眨不眨。
  “谢谢”
  雪荷始终没有抬头,说完“谢谢”二字就忙转身欲随着人流往检票处走,她的心沉重的像是有一块千金之石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原本还以为是一场欢乐而刺激的冒险旅游,谁曾想最后竟是以落寞而收场。就连她和张德晖周边的这些空气都来凑热闹了,呼啸着一拥而上,将她紧紧包围,让她有窒息的感觉,她需要尽快离开这里,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然而她的双脚并没有迈出去,身体里似乎有一千个一万个小人在同她作对,不让她转身。她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想笑又笑不出来,想哭也没有眼泪。这一刻她只能感觉自己的心跳是加速的,砰砰砰,像是锣鼓的鼓点,一下一下,力量越来越大,她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下一秒就会承受不住这么快的节奏。
  还好,一声“雪荷”的呼喊及时挽救了雪荷的心脏。要不然雪荷非因为心跳过快而猝死不可。直到现在雪荷都认为人的心脏,或者说人的身体的其他器官,也就是人的直观的生理感觉,其实是要比大脑更快的接收外界的信号的。人的大脑太过谨慎,总是做出各种分析后才会传达给各个器官相应的指令,这从根本上延缓了人的感知性。
  同时延缓雪荷过快心跳的,还有张德晖宽阔的肩膀。
  其实雪荷欲转身的瞬间,除了她自己本身的原因外,也是张德晖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一把拉进了自己怀里的结果。张德晖是在雪荷说自己要走的时候,就做出了直面自己和雪荷情感的决定,所以他才会如此从容的看着雪荷的眼睛,眼神才会如此的坚定。似乎这样的举动才更符合他在军营里锻炼出来的气质,果敢,迅速,临危不惧。
  真正有情的人,心有灵犀的人是不需要言语的。凡是需要言语才能知道的情感,都是对语言太过信任而不相信自己身体直观反映的人。要不然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人类还没有发明文字,发明语言的时候,人们又是通过什么来传递情感的呢?或许会有人质疑那个时候情感的存在而坚信那个时候人与人的结合只是为了种族的繁衍,毕竟就连生存都不能保障的物种首先要做的就是生存这样的低级需求,而像情感这类的高级需求只有在低级需求得到满足之后才能去奢求。说得也挺有道理的,但果真是这样吗?现在的人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确切的答案了,而我们探讨的情感,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一种感觉,是人的一种美好愿望,这样妙曼的事情为什么非要从理论上分出一个对与错呢?那不是太煞风景了吗?
  就像张德晖把雪荷拥在怀中,根本就不需要解释什么,雪荷心里的千金之石自然就悄无声息的滚走了,从军营到火车站这一路的“如释重负”的“重负”也终于“释”了。身体的生理反应的确是不用大脑做出指示的,相反很多时候我们可以通过这种身体的直接反应来判断自己的情感,当面对无法选择的情感窘境时,不妨用用这个方法,看你的身体更倾向于谁。
  候车厅有很多旅客,原本吵吵嚷嚷的,让人心生厌烦,在这一刻忽然安静了,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穿着军装的军人,虽然皮肤黝黑却依旧抵挡不了英俊的五官,再加上军人刚毅和果敢的气质,让这个拥抱中的男人格外抢眼;再看他怀抱的女孩,身材姣好,面容也姣好,清新的气质让人怜爱。原本像这样的拥抱在火车站的候车厅常常发生,人们也司空见惯了,根本就不会去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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