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说

第37章


  这里头一共就这么一共姑娘家,林昱圭一直看着呢,这越走越慢,显然是走不动了,便牵着自己的马到了吕甜儿身边,笑道:“虽然有点唐突……不过从高处看松原堡别有一番风景,甜儿小姐要不要去看看?咱们骑马去,快去快回,和老板他们一同到大厅去。”
  吕甜儿有点茫然地道:“可我不会骑马呀。”
  林昱圭便翻身上了马,伸了个手给她,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
  吕甜儿一下子就明白了,本来风吹的脸就红,倒是看不出脸多红来了。总之她站了一会儿,就也伸手给了林昱圭。
  林昱圭一使劲儿,她就觉得一阵腾云驾雾的,坐在林昱圭背后了。
  林昱圭对她说了一声“抱紧”,一夹马腹,那马就窜出去了,吕老板就听见一声“咱们大厅见”,就光能看见一个背影了。
  吕老板正要着急,就听一个凌霄门的跟他说了:“没事儿,那方向是观星台,可漂亮了。那小子的马快,一会儿就回来了。”
  吕老板听着新鲜:“怎么,不是说他是领头的么,你们就叫他小子啊?”
  那门人就笑了:“叫门主啊?他还嫌弃不好听呢,说跟门柱子似的。”
  吕老板一琢磨,这正经是挺像,也乐了。
  却说林昱圭带着吕甜儿走了一条小道,还挺有点陡峭的,看得吕甜儿心惊胆战。
  但林昱圭的马倒是走得闲庭信步,不一会路就又平了,这马撒开四蹄就跑得飞快,溅了一地的雪。
  吕甜儿被糊了一身雪也不生气,就笑。
  林昱圭让她笑了个莫名其妙,就问她:“怎么了?再坚持一下,咱们就快到了。”
  吕甜儿心道这人也是够呆的,正要说什么,却见林昱圭一勒马,他们停在一处高坡顶上了。
  这地方的雪松都被砍伐过,搭了一个两人高的台子,两侧各搭了一个梯子。
  林昱圭却没走梯子,一个纵身将吕甜儿提起来揽住,便落在了那台子上。
  吕甜儿一声惊呼,还没来得及害怕,就已经脚踏实地了。
  她挺有点新鲜地踩了踩地面,四下看了看,立马就不记得害怕了。
  从这台子看下去,不仅能看见松原堡里一派忙碌景象,远处一望无际的雪松林也都看得见。
  林昱圭就凑过去给她指了:“那就是松原堡的大厅,一半在山壁里头……”
  木先生话未说完,便有个清脆的童声道:“有人要打松原堡吧?先生你这样说好不好的呀?”
  另一个小孩子也道:“就是呀,书里头魔教要被正道打的,这样说出来他们吃亏!”
  木先生叫他们逗笑了:“那你们这样帮着魔教,不怕被正道一起打呀?”
  小娃娃们目瞪口呆,急道:“他们不是正道吗,正道也会打我们吗?凌霄门也没有打我们呀!”
  木先生抬眼向二楼扫了一眼,轻笑道:“当然不会,小老儿说笑的。既然几位客观提了,咱们就放下林昱圭是怎么拐了吕甜儿做夫人这一段,却说那自矿场被打跑了的马贼!”
作者有话要说:  咳……坑底还有人吗……我回来撒土了_(:з」∠)_
☆、35 正邪道3
  “那些个马贼呢,有些是亡命徒,有些却是日子过不下去了的小百姓,但有一点是一样的——给钱,他们就能给你办事。
  先前咱们说了,那武林正道四大世家里正有一家在京城。”
  木先生话头到这,有记性好的茶客就喊道:“是卢家!”
  说书的先生将折扇在案头一拍道:“正是!”
  二楼却一同传来了“咔嚓”一声脆响,却见一红衣少年铁青着脸,身旁茶杯碎裂,茶水流了一桌子,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
  茶楼的伙计赶紧从人群中走过去收拾,那少年却拂袖起身,直接从一旁的窗口跃了出去。
  与他同行的老者苦笑着留了一锭碎银,追着一同走了。
  整个茶楼里的客人连着伙计们都注意到了这二人的反常,木先生却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继续讲道:“这波马贼可是与卢家关系匪浅。
  卢家扎根京城,听起来风光无限,但京城是个什么地方啊?
  外头有句话说了,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
  卢家一个江湖门派,在这京里能有什么作为?他们自然是想出去有块自己的地盘的。
  只是应天虽然没什么成气候的门派,却也没法好好住人,要卢家搬去那是万万不肯的。
  然而卢家却早已将这块地方看做自己的囊中之物了,与应天地界上的马贼山匪们多有联络。
  这马贼仆一吃了亏,首先想着是杀回去。
  但林昱圭这一遭仿若是带了千军万马来,叫这帮人有些吃不准底细。
  只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咱们也别太小瞧了这帮子马贼来,他们毕竟在这应天府的地界上摸爬滚打起来的,探听个消息之类的事情别有一番手段。没过几日,这帮人就将林昱圭手下接收的产业摸清楚了,只是受累于林昱圭功夫太好,没跟出松原堡的具体位置来,大体范围却也知道得□□不离十了。
  这样,他们才去找了卢家的线人。
  卢家一听,这人了不得啊,又有人又有地,还有一身好功夫,别是要开宗立派吧?
  应天府早已被他卢家视为囊中之物,哪容得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来抢?
  这卢家就盘算上了。”
  木先生讲到这里,却有精明的茶客察觉不对了:“你莫诓我们,老门主救驾有功年少有为,怎么算是名不见经传?”
  木先生闻言却笑了:“那他为何行走江湖多年,却未曾被人识破真身呢?”
  茶客略一思索,恍然:“他有意隐瞒!”
  “正是!”木先生用折扇一点书案,继续讲道,“虽然林昱圭有意隐瞒身份,但卢家毕竟家大业大,家主不是个傻的。
  到头来他们是没查出来林昱圭的身份,但还有个朱平大摇大摆地给凌霄门坐镇呢。
  这卢家就分析啊,说朱平到底是作为一个将军领了圣命去的,还是作为一个武人帮着兄弟朋友去的。
  但有个脑子灵的,转念一想,说了:“咱们是要应天府这块地方,又不是非得和他们打个你死我活啊?”
  家主一听,是这么个理儿啊!就算朱平领了圣命,那也管不着他民间生意买卖啊!
  于是卢家就派了一支人马往应天府去了。
  这支人马说是商队,却都是卢家本家的精锐,武艺高强,个个都能独当一面。
  摆明了是能谈就谈,不能谈就拿刀架人脖子上跟你谈的。
  只是林昱圭在应天扎根时间不长,也没有鲁西尧的本事让应天改头换面,却因出身低微、在江湖上扮作郎中摸爬滚打过几年,最是懂得老百姓需要什么,愣是在凌霄门初建、最缺钱的一段时间里减免了不少铺面矿产的租子、分出人手来帮着驱赶马贼野兽,并且严令门人不得以武欺人,若遇见有人有难处的能帮须得帮上一把,帮不上便必须回禀门中。
  这么一来,只是转眼间凌霄门在应天的人缘就好得出奇。
  卢家的商队一进应天,那些个老商人们就闻出味道不对了,这帮人行事乖张,明显要找茬的,并非正经的生意人。
  有人担心自家与邻里们的安危,便把这事告诉了临近处出来采买的一个凌霄门弟子。
  此人名叫洛远,是个白面小生,当时尚未加冠,在凌霄门初创之时,武艺却已算是数得上号的。
  林昱圭按着江湖门派的说法,给他安了个右护法的名头。
  只是当时的凌霄门,所谓掌门护法都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白手起家么,谁和谁都是兄弟。”
  有个孩子问道:“现在不是了么?”
  木先生悠然答道:“现在么,肯定不都是兄弟了,那申述临和林昱圭成兄弟了还了得?”
  茶客们哄笑了起来,木先生继续道:“洛远也是个热心肠的,那不是热心肠的,这么年少有为前途无量的,谁肯跟着林昱圭跑应天府遭罪来?
  他一听当地人讲这支商队不对劲,就自告奋勇过去查探了。
  应天府不繁华,镇子上客栈也不多,说巧不巧的,这卢家的商队与洛远落脚的是同一家客栈。
  洛远循着人言到了客栈的时候,就见这商队正与客栈老板吵嚷呢。
  没别的,这小客栈上房不够了。
  寻常的商队出门在外,也就是主人家要住上房,有些勤俭人家,像是吕家的商队,那老板也是不要上房的,也就今次带了吕甜儿一个女眷才尽量住好些。
  然而卢家这一行都是青年才俊,谁受得了委屈?
  也不是说这帮人个个都这么挑剔,只是能住好点谁也没有意见。
  那领头的自觉财大气粗,甩手丢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在柜台上,叫老板把所有的上房都腾出来。
  这老板也为难,哪有人家住得好好的,让人家搬地方的道理?就好好和那卢家的讲道理,说:“这位客观,咱们做生意也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
  卢家领头的只道:“我却听说钱多的是大爷,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话音没落,一拳把那木质的柜台砸了个坑。
  洛远进门正看见这一幕,脚尖一勾挑起了一块碎石,伸手捻住便甩了过去,被卢家一个人接了个正着。
  他也不在意一击未中,只冷声道:“哪来的野路子?这家上房不够了就分几家住,男子汉大丈夫的,有什么可怕?”
  卢家一人呛声道:“若是有强人来丢了东西,你来还我们货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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