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和亲三公主

30 皇宫之内


怀铃只是摇头。懒得细究他话里的意思。她低头看着李妈了无生气的脸,安静而平和。心中某个部位开始分崩离析,就像绳子被一段一段拧成齑粉。好痛……怀铃歪过脑袋,一只手捂着胸口,为什么……
    撘濑王看着她一脸呆愣的表情,轻笑出声,果然是宫殿中长成的娇嫩小花儿,他挥手:“把她关起来。”
    人高马大的两个士兵上抓住怀铃拖起来,李妈从她怀铃滚落,脑袋磕在冰凉的地板上,怀铃尖叫道:“你们干什么?李妈!李妈!”她回头冲撘濑王哀求:“能帮我把她收殓了吗?求你了,求你!”见这个男人一脸冷漠,她转而哀求:“不然……我自己走,我带上李妈,随便你把我关到哪里!”
    他面无表情地审视她,听到她的话嘴角浮上笑意,他说:“带上一具尸体?这提议听起来很有趣。但是,我可没有时间看你驮着这个东西慢慢走,我们赶时间。”他抬抬手:“带走。”
    被架着越走越远,看着李妈孤独地躺在冷冰冰的地上,怀铃慌得不能自己:“不要,不要!李妈!李妈!”
    听着女孩越来越凄厉的哭声,男人在旁边淡然道:“每一天都有人在死,人命并不值钱,小公主,每一天死在皇城墙上的人不知其数,但没有人在乎。二皇子不在乎,三皇子也不在乎。”
    女孩抬眼瞪她,一贯清明的眼中有怨恨迷雾般笼罩瞳仁。他满意地勾起嘴角,手掌抚上她细嫩的侧颊,脂膏般细腻柔滑,如同自己的妻子一样,同为一国公主,但却又如此不同: “这就对了,三公主。人活着不应该安于现状,明明很糟糕的现实有什么好满足的,嗯?”
    一行人压着怀铃往皇宫偏角走,越走路越狭隘,杂草刮刺着怀铃的脚踝,四面出现越来越茂盛的灌木。大秦的皇宫竟有这种地方。撘濑人抱怨道。怀铃惊觉这些景象竟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哪儿。杀戮、鲜血与尖叫,这一路看到的东西让她脑子里混沌一片,内心却如同破旧的罐子一样空荡荡。
    “三公主,救救我!三公主!”
    谁?漂浮的目光掠过四周,撘濑人,红色,血迹斑驳的枝蔓。皇帝和妃嫔们都逃得无影无踪,但是却有很多宫女太监没能逃出去,只能困死宫中,这座昔日辉煌的宫殿现在如同一座巨大的坟场。但是,一路走来没人认得出她,叫她的是谁?
    “三公主!呜呜……三公主!”
    眼睛终于适应耀眼的日光,她寻着声源看去,发现左手矮灌木丛被压低,几个撘濑人壮硕的身影在晃动,里面隐约有人影的挣扎。怀铃被撘濑士兵压着肩膀往前走,她频频回头,混沌的大脑什么都想不起来。声音好熟悉……谁?
    “三公主,求求你,救救奴婢,奴婢不是故意要偷你的东西!救救奴婢吧,当年娴昭仪的事我什么都告诉你!”
    怀铃的脚步停下,她是……雨滴!蓦然抬头朝撘濑王喊:“你救救那个呼救的女子!她、她是我的婢女。”
    男人挑眉:“那又怎么样?”
    “……李妈,娴昭仪。”怀铃喃喃,双眼直直看着那群人。雨滴的一番话让她震颤不已。若是能查明当年娴昭仪死去的真相,为娴昭仪报仇,李妈泉下有知也会瞑目吧……寻死与追究真相在心内矛盾,她想不出理由说服这个男人,她只是无言地看着人影晃动的那群人,脸上弥漫的哀伤那么浓。
    他端详她半响,嗤笑:“既然公主开口,可以。”
    当雨滴衣裳散乱地走到她面前跪下哭泣,怀铃什么都没说。只是任由人架着她和雨滴被送往小路尽头的小屋。
    木门阖上之前,那个自称撘濑王的男人淡淡留下一句话:“你应该要记得我,我与你两次在御花园撞见,我叫达弩。”
    怀铃只是抱膝坐在阴影里,脑袋深深埋入膝间。
    抬手横刀,剑影交错血肉横飞,鲜血从他的脸庞淌下,眼中麻木渐生。从皇城城墙被逼退至皇宫内殿,看着烽火四起的皇宫,他内心钝痛。最后一个敌军被斩杀,他撑着剑喘息。三哥应该已经安全出城,援军到达皇城时就是大事成功的时候。只是……他举目四望,堂堂大秦皇宫遭此践踏,他大秦颜面何存!敌军再次人头攒动在不远处,他再次举剑。这把剑是三哥在他十三岁生日送给他的礼物,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三哥俯身看着他说:“你日后持此剑斩尽恶人之首,方不愧为大秦的皇子,不辱没了这把宝剑。”只是,三哥,终究是有负君恩,如今我握着这把神兵利器,却斩不断那些人的狼子野心!
    “啊啊啊啊啊!!”他仰首怒吼,提着剑冲入敌军军阵,寒光如虹扫过包围圈,敌人惨叫倒下。“将军!”大秦士兵失声喊道。少年将军疯狂砍杀,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不断有撘濑敌军在他身侧倒下,大秦的士兵也在一个个倒下,而敌军却仿佛无穷无尽般越来越多,如同蜂群绕着他密密麻麻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身体越来越沉重,双手如同灌了铅,分不清被敌人刺中几次,他抬起满是粘稠血液的左手摸摸胸口,有些疼,看来是被刺中心脏了。少年将军抬起头扫视那些人,仿佛从血池走出的血人,一双眼眸亮如寒星。那些撘濑人有些瑟缩地往后退,看着少年将军露出鄙夷的神色,有人大喊:“大家上!他撑不了多久!他只有一个人!”所有人发出野兽被挑战的嘶吼,向少年冲过去。他微微颤抖的右手再次握紧剑柄,白金吞口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再一次,他冲向敌军!撘濑人猩红的披风在他周围汇成一条漩涡,翻滚蠕动。忽然,脑海蓦然响起清晰的血肉撕开的声音,接着是剧烈的疼痛。他低头看见从他后背刺穿心脏的血红剑尖,紧接着两柄利剑刺穿他的肩胛骨,几乎是一瞬间,他的身上插满了铁剑。他睁着眼睛倒下,手上那把浴血的霜剑铿然落地。
    二皇子在大秦叛军的簇拥下来到皇宫正中最为恢弘高大的殿宇,走入朱红大门,一条大道在他面前延展开,尽头是巨龙镂金的帝王宝座。他缓步前行,三弟虚伪的笑脸大哥比女人还好看的脸在脑海中闪过,心中膨胀的欲念今日终于得以实现,笑意漫上他的嘴角。终于……他走到皇座前停步,然后缓缓坐下。一直与他并行的黑衣女子与下首叛军都跪地朝拜,高声祝颂: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皇子仰面大笑,伸手对黑衣女子道:“起来吧,到我这儿来。”
    女子握住他修长干净的手,来到皇座身边。二皇子手掌用力,女子轻呼着跌倒在他膝上,斗篷自她头上滑落,露出一双清媚无双的脸,二皇子伸手环住她的细腰轻笑出声,下首的将领们一阵骚动。
    “琉璃,你说得没错,如今萧驰是赫连的王,若他还记得当年的仇,就不会出兵帮三弟。现在皇城已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天下也就是我们的了。”
    琉璃如同宝石般流光溢彩的眼眸笑看他一眼,把他的心肝都勾得直打颤,她轻缓道:“恭喜皇上。”
    腰际的手臂用力环紧,男人低声道:“你叫我什么?”
    琉璃低眉小声说:“恭喜你,启铠。”
    两人正旁若无人之际,有一校尉手捧方盒疾步而入跪地禀报道:“皇……皇上,六皇子死了!”
    二皇子放开琉璃起身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谁死了?!”
    “回皇上,六皇子死了,首级就在这个盒子里。”
    二皇子抢步上前一脚踢翻盒子,里面滚出一个血污满面的人头,一双眼睛大睁着,仿佛是在怒视着什么。这是启锐!竟然不是启锈那厮!二皇子发出一声怒吼。
    琉璃忙问:“那、那三皇子呢?!”她的声音因紧张而变得颤抖尖细。
    校尉垂下头说:“逃了。”
    二皇子一脚把校尉踹倒在地,吼道:“逃了!?你说什么?你让他跑了!十万大军围困一个破城你还让他跑了!”
    校尉忍痛答道:“昨、昨日天未亮时三皇子带人马突出重围,当时士兵疲惫,大多前往东门攻城,不想他们从西门跑了。”
    琉璃目光微闪,以手掩口自责道:“是我不好,有人传报三皇子可能居住在东门附近,我便劝您屯兵东门,我……”
    二皇子伸手抚平她蹙起的眉头,说:“不怪你,他们确实住在东门。说来……”他抬脚再踹校尉一记窝心脚,恨声道:“都是这些废物,天天就知道抢东西抢女人,才会发生这种事!今日是撘濑蛮夷先攻破的城门!废物!”
    这时门外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士兵跌跌撞撞扑进来喊道:
    “不好了!二皇子,赫连军队到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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