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万古春

  原来，昨夜和易骁纠缠的女人就是吕琳，顾苒没想到那个鲜活靓丽的女孩就在一夜之间失去了生命。而厉墨枫要执意作为顾苒的委托律师跟来。
  “今天凌晨一点二十五分，你在哪里”
  “一点二十五分”顾苒回忆了下，“金鼎公寓。”
  “和谁”
  “易骁。”
  “YGH的社长易骁吗”
  “对。”
  “你们在做什么”
  “睡觉。”
  陈宇面色别扭，旁边做笔录的小赵也露出窘色。只见顾苒坦坦荡荡地凝视着他们，那双无波无痕，明如皓月的眼睛仿佛在讥笑。
  而厉墨枫，听到顾苒的一字一句，早已白了脸，像一尊玉雕一动不动。
  “你和易骁是什么关系”
  “朋友。”
  顾苒的回答再一次惊到了对面的两个人，“朋友”会在一起“睡觉”这是什么逻辑这个社会果然越来越乱了......
  “你是几点到达金鼎公寓的”
  “具体时间我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十点过后。”
  “到了那里你见到了什么”
  顾苒仔细思考了一下道：“我是去找我母亲的遗物的，当时公寓的门开着一条缝，但是吕琳和易骁在卧室里，他们说什么做什么，我并不是很清楚，因为我当时很着急，根本顾不上别的。是他们先出来的，然后我和吕琳发生了冲突。”
  “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陈宇眯着一双眸子，怀疑的意味尽显。
  “宇哥，这个顾苒太狠辣了，非常可疑。她极有可能怒气难平，趁着易骁熟睡之际，去杀害吕琳。”小赵攥着笔，脑中幻想出画面，笃定地说。
  “不，不是她。”
  “不是她，难道是易骁”
  陈宇摇摇头，叹道：“看神态语调，行为举止，这两个人都不是池中物，他们......不屑于说谎。”
  小赵听到陈宇的结论，久久没有回过神。
  顾苒和厉墨枫出来的时候，二人之间仍旧沉默得可怕，却都感觉到两道尖锐的目光直逼而来。
  顾苒眯着眸子，注视着那人良久，转身而去，还是被挡住了路。
  “怎么还没闹够”顾苒先声制人。
  眼前的男人身体修长，看起来弱不禁风。虽五官平平，但气场强大，让人无法忽视，尤其是一双淬着毒般的眼睛，腐着被他盯着的人的五脏六腑。
  杨青，再也不是个青涩稚嫩、躲在易骁身后畏畏缩缩的男孩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咬着齿般，他愤然而不甘。凭什么，这个女人凭什么那一双眼睛总有洞穿一切的本领!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多想把我碎尸万段。”
  “我真没想到像你这种女人竟然还有自知之明，恐怕是日日夜夜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寝食难安吧。”
  “那倒没有。这六年来，是我过得最安逸自在的时光。只可惜好景不长，又遇到那个死缠烂打的家伙。”生怕他不明，她特意将目光掠向易骁的方向。
  闻言，杨青逼近，五指成拳，话语极是阴狠。
  “顾苒，如果你胆敢再伤害老大，我不妨考虑把你......碎尸万段......”
  “哦”顾苒巧笑，纯粹而美好，犹如绚烂之极的烟火。
  就是这个笑容，他恨极了，恨不得捏碎了!
  “我倒要看看，在易骁的眼皮底下，你怎么把我......碎尸万段。”
  “你就那么确定，老大还会像以前那样护着你”
  “你怎么确定，他不会”
  她扬眸浅笑，恣意昂扬，而杨青被她嚣张的态度气得眼睛喷着火焰。
  
☆、温暖
  “杨青，想做什么尽管冲着我来，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弯弯绕绕”
  顾苒转身的刹那，他明显感觉到一股凛冽的寒风，不知那风是真的存在，还是他的内心受到了撼动。他承认，他无法否认顾苒身上与生俱来的气场和光芒，甚至比许多男人更加出色。可是那又怎样只要是伤害老大的人，他誓死也不放过。
  厉墨枫想要追上去，却发现有心无力，大概，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到家时，已是夜深人静，却接到了易骁的电话。
  “早就提醒你了，没想到还是露出马脚。啧啧......”语气嘲讽又夹带着遗憾。
  “你跟踪顾苒。”厉墨枫怒意汹涌。
  “为什么不是跟踪你呢”
  “与顾苒相比，我在你眼里微不足道。”
  “你未免妄自菲薄，又把她看得太重。对我而言，她现在只不过是我的摇钱树，帮助YGH创造传奇的工具。”
  “只会是她的传奇。”
  “还这么维护她让我想一想，啊，她现在一定优哉游哉地喝着茶，谋划着如何甩掉你这块粘人的橡皮糖呢。”阴阳怪气的语调让人汗毛竖起。
  那边无声。
  “厉墨枫，你们再也不会有机会。再也......不会......”
  耳畔传来嘟嘟声，可最后的话语如山谷回音飘荡在耳边。
  接连两个月，叶小楠都没有见到顾苒，工作上的问题都是通过网络解决。眼看着年关将近，她马上就要回家了，心里却空落落的，很想有人陪在身边。于是，她又没出息地去事务所找谢诺。
  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当在前台工作的女孩看到她的时候，苦不堪言，态度却是一如既往的恭顺。
  “我不管!不管他在哪儿，在和哪个大客户谈事情，我必须要知道他在哪儿!”叶小楠可绕F市无数圈的耐心终于被耗光，极其野蛮地发号施令。
  那女孩笑了起来，那表情好像在说“我就是等的这一天”!谢律师交代了，直到她真的生气了，才可以松口。于是拿出便签将地址写下来。
  那地方不远，步行也只有十五分钟，于是叶小楠决定趁机锻炼锻炼僵硬的身体。没想到穿着高跟短靴走几分钟都那么酸痛，却咬着牙不放弃，这股劲儿是从顾苒身上学到的。
  咖啡厅里走出一对男女，四周的璀璨灯光都不及这二人亮眼。男人卓卓而立，嘴角上温和的笑容恰似高山流水。挽着他的女人，一头乌黑长发如流川飞瀑，五官精致，美丽大方。二人相携，俊男靓女。
  叶小楠身心的疲惫此刻全部化作了深渊般的委屈和痛苦。原来......原来......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的单相思。
  瞬间的四目相对，彻底击垮了她的自尊心，再也不流连第二眼。她不知道自己的跑了多久，跑到了什么地方，把断了鞋跟的短靴扔在一旁，静坐在那里，泪珠不争气地滚落。
  她该怎么办，在这个城市她只有顾苒一个亲人，可是现在连顾苒都自顾不暇，哪有心思管她。原以为谢诺是她的光，这个世界除了顾苒唯一的光，可这光如同三尺青锋刺进她的心口，寸寸缠痛。刚刚那绚丽但孤冷的瞬间，她，被冻伤了。
  “叶小楠。”
  那是梦中的声音，可却如此遥远而陌生。
  她胡乱地抹眼泪，发丝粘在脸颊上也无知觉。
  见她不答，谢诺第一次有些无措。望着她红彤彤的脸颊，半响，他拾起那只狼狈不堪的鞋子为她穿上。
  “你做什么”叶小楠一惊之下躲得远远的，肿如核桃的眼睛闪着决绝的光。
  “小楠，我有话跟你说。”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抗拒的模样，谢诺笑起来。
  “我不想听。”她深吸几口气，努力平静心情，“谢诺，我想明白了，我承认我非常喜欢你。但是感情不能勉强的，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
  谢诺只定定地望着她，复杂的目光中渗出些许的恼怒。
  叶小楠雾气朦胧的眼睛望着地面，心跳如雷，为什么说出这些话好像有匕首在生割自己的皮肤一样
  谢诺一步一步地走进她，眸光莫测，口吻冷峻，不带一丝温度，质问：“这些......都是你从顾苒身上学到的她就教了你这些”他无法否认顾苒是个睿智强大的女子，可是连这一颗决绝坚硬的心，她也渐渐拥有了吗
  叶小楠猛地看着他，难得的怒意写在脸上：“苒苒姐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喜欢、最亲的人，没有她......”思及此，她有些慌乱，“我没办法想象没有她，我会怎么样!我不准......”
  洋娃娃般晶亮的眼睛蓦然睁大，唇上的一片温热潮湿是什么谢诺他.......他在吻自己
  谢诺紧紧抱着她，一寸一寸收拢。他的唇扫过她冰凉的唇瓣，却引得自己颤栗，复又狠狠地咬住，分明带着惩罚的意味。她吃痛，一把推开了他。
  “你做什么!”脸蛋如绮霞，她瞪着他，有着一丝委屈和不安。
  谢诺只冲着她遍布着纵横嫣红的唇发呆，回味刚刚甜蜜又窒息的感觉。不过须臾，俊脸变了色，如同猛兽觊觎着垂涎已久的甘旨。
  叶小楠被他看得恼羞成怒，转身欲走，却被一股大力扯进温暖宽大的怀抱。
  “叶小楠，以后我会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最亲的人。”谢诺难得有一丝柔情，目光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亮，可以照亮全世界，“刚刚那人是我姐姐。还有......我不是故意不见你的，一开始是因为很忙。后来墨枫出了那样的事，我怕......连累你。所以才避而不见。不过，你这个傻瓜，就不能再等等吗我会......去找你的。”说到最后，口吻绵绵软软，轻柔得如同一支温软静谧的夜曲。
  怀中的人儿不再挣扎，谢诺终于松口气，即便遇到头疼的官司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紧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