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阳台找,没人,又走回来,突然自洗手间的方向有点声音传出来,于是走过去,敲了下门,“陈叔,陈婶,你们在里边吗?”
“啊?啊,我们在……在。”陈母应着。
“需要帮忙吗?”苏含又问。
里面的陈父陈母一脸为难,陈父小声地对陈母说,“我们要说小便不知道怎么冲水吗?”
“你不觉得丢脸就说吧,在家我们也没有冲过,都是用尿淋菜,谁知道大城市是这样子。而且,雷亚霄家那时候也不是这种,都是蹲了,这个坐着拉,怎么冲啊?”陈母来回打量着马桶。
“我进去帮你们吧。”苏含说完就推门进去,看到他们站在马桶前,挡着马桶,不解地问,“是马桶坏了吗?”
“没…没有的事,我们哪有那么厉害,一次就弄坏了……”陈母呵呵地僵笑着。
“那是怎么了?”苏含并不想对他们诽腹,所以没有多想。
陈父心想,丢人就丢人吧!
“这个马桶怎么冲水?”他问。
苏含这才明白怎么了,就为这点事不敢出去,真是。
陈父陈母见她就伸手按了一下马桶后边的那个箱子,一阵水声响起,马桶就冲好了,他们顿时觉得,没见过世面就是没见过世面。
“好了,洗手出去吧。”苏含笑笑。
陈父陈母重新在沙发坐下,陈父决定不能再待下去,否则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丑。
“苏含啊,我们来,是想问问你,芸芸最近都去了哪里,你要是知道就跟我们说一声……是这样的,我们也没有你的号码,要是有我们也不会这么晚了还亲自上门。”
苏含听了,也没犹豫,将事实跟他们说了,“她在疯人院。”
陈父陈母愣住,她在那里干什么?
“她在那里工作吗?那种地方应该都是疯子吧,电视上面看到过。”陈母问。
苏含看着他们,语速缓慢,“不是工作。她疯了。”
“你……你说什么?!”陈父陈母两人惊愣住,不敢相信听到的。
他们的女儿,怎么会疯了?怎么会?苏含在开玩笑吧?
这时候,白峻修自餐厅出来了,望向他们那边,苏含朝他摇摇头,他顿住要走过去的脚步,改走进书房。
“我说,陈芸芸,疯了。”苏含重复了一遍。
“怎么会这样?”陈父颤着声音问,无法相信这样的结果。
“苏含,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清楚。”陈母有些激动起来。
苏含在思索着要不要直接说出原因,可转念一想,觉得要是将真相都说了,他们会受得了吗?要不,委宛些,善意的谎言,只是为了让他们不要再苦苦等待,却等不到女儿回家。
“她做了错事,她很自责,可能是想多了,脑子开始变得不清楚,然后情况变得严重,就疯了。”苏含简单地说。
“她做了什么错事?”陈父又问,“是什么错事让她想不开?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啊,老了怎么办?
“她……”苏含瞬间觉得,似乎对他们太残忍了,可这不就是陈芸芸应该承担的后果吗?没有因,哪来的果。
“她怎么了到底?”陈母急坏了,眼睛里浮起了水光。
“她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害人流产,或许是报应,她的孩子没了……她开始后悔,自责,越想越不可自拔,每天都活在痛苦里,最后……”苏含不知道自己编的他们信不信,她只是将本来是自己的情况,换成了别人。
陈母听了,知道这完全是自己女儿的作风,她也破坏过苏含的家庭。难道说,除了苏含,她还破坏了别人的?
芸芸呀,你怎么那么贪心呐,一个就够了,要那么多干什么呀?
陈父第一次知道这些,在听完苏含说的这些后,他想起了雷亚霄,突然想到,他的女儿是不是破坏了苏含的家庭,才会跟雷亚霄在一起的?
“苏含……”他唤了声她。
“嗯?”苏含转眼望他。
“你老实跟陈叔说,你跟雷亚霄会离婚,是因为芸芸吗?”
苏含望着他眼中急想知道真相的眼神讯息,嘴唇微微蠕动。
陈母害怕苏含会说出来,低下了头。如果老头知道真相,肯定会发好大的火,到时候会怪她头上,日子便没法过了。
苏含陈母她低下头,恻隐之心又出来了,他们这样也够可怜了,要是再有什么家庭变故,岂不是……
苏含深吸了口气,对陈父道,“不是的,陈叔。”
陈母听到她的回答,错愣地抬头望她,脸上的表情微微动了下,想做个表情,却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好。
陈父望着苏含好半晌,深沉地舒叹一口气,就在叹气的一瞬间,好像老了十几岁。
“苏含,你一直是个好孩子。”古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果真。
大门有开门的声音,苏含转头,知道是景凡景轩回来了,转回头对陈父陈母微笑着说了句,“我儿子女儿回来了。”说完起身走向玄关,刚好看到他们进来,“回来了,你们跟简叔叔去哪了?”
景凡第一眼便看到了鞋架上陌生人的鞋子,而且很旧,有两双,便知道肯定不是外婆,只淡淡地问了声,“妈,有客人吗?”
“嗯。”苏含应了声,看着他换鞋。
倒是景轩,好奇地问了句,“妈,是谁呀?”说话间她己经换好了鞋。
苏含带着他们俩进去,“快跟陈爷爷陈奶奶问好。”
“陈爷爷陈奶奶好。”景凡淡声问了句,转身就进房间了。
苏含见他转身就走了,忙问他,“景凡,你吃晚饭了吗?没吃的话让爸爸给你做点。”
“不用了,我们在外边跟简叔叔一起吃过了。”景凡站在房间门口那里,回头跟她说,说完才进去,关门。
☆、340【结局篇】做父母的心情
景轩看着门板关上,跟着向陈父陈母问好,“陈爷爷陈奶奶您们好呀!”说完走到单人沙发坐下,看了眼电视上面放的电视剧,没什么兴趣,于是对他们道,“陈爷爷,陈奶奶,您们看这个吗?”
“不看不看。”陈父连忙笑着摆手,看到这孩子很是喜欢。
陈母也在打量着景轩。
“那我转台了喔。”景轩边说边拿起遥控器,转到了少儿频道看动画片。
苏含看了眼时间,己经到八点半,低头对景轩道,“景轩,只能看二十分钟噢,明天你跟哥哥还要回学校,看完动画片去洗澡睡觉。”
“知道了啦!”景轩嘟嘟嘴,专心地看了起来。
陈父陈母见她看得那么认真,那模样简直跟苏含小时候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苏含,你小时候,就跟你女儿一个样子。”陈母由不住感慨地说。
苏含笑了下,“我妈也这么说。”
陈父陈母的表情有丝尴尬,陈父率先站了起来,“这么晚了,我们先走了,有空就回家看看,你妈一个人,也怪寂寞的。”说完看了眼陈母,示意她走。
苏含并没有留他们,就算留了他们也不会住下,便算了,而且,他们连饭都还没有吃,又不好意思在这里吃,要是留下来,得饿很久才天亮。
送走了陈父陈母,苏含回沙发坐下,随手抱了个抱枕,对正在看动画片的景轩道,“景轩,哥哥怎么一回来就进了房间。”
景轩看都没看她一眼,有些不耐烦,语单还拉得有点长,“妈,哥他就那样……别吵我看电视噢,不然我不理你又要说我不理你。”
苏含瞬间觉得好无趣,用手打了下抱枕,决定去看看景凡在干什么。
轻敲了两声景凡的房间,“景凡,妈进去了噢?”
“进来吧。”景凡轻淡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苏含推门进去,在电脑桌边看到了他,好奇他到底在看什么,“在看什么呢。”说话时,人己经走到景凡身后站定。
景凡转回身,抬头望了眼她,“妈。”
“嗯?”她低头。
“我想去游学。”景凡将自己心里一直想说的话跟她说。
苏含闻言微瞠眼,也有皱眉,却是在心里,“为什么有这个想法?”
“爸他六岁就己经出了国,我现在都十岁了,我想做像爸那样的男子汉。”景凡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是很认真的神色。
“景凡,爸爸那时候才六岁,并不是自愿出国的,爸爸那时候的情况跟你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你才十岁,说实话,让你去游学,我们不放心。”苏含柔着声音说,“我跟你爸爸知道,你很聪明,学了很多东西,我们为你感到骄傲,自豪,但除了学习,还有生活,是不是应该享受一下呢?”
“妈,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享受呢?”景凡反问,“也许我在享受的时候您并没有看到,又或许,学习就是我对生活的享受呢?我觉得我完全可以。”他说着摊了下双手。
苏含舒口气,颇感无奈,“儿子,我得跟你爸爸商量一下。对我们来说,不管你几岁,在我们眼里,都是孩子,明白吗?”
“好吧。但我希望答案能快点给我。”景凡耸了下肩,边转回身看回电脑,边说。
苏含望着他小小的背,感觉面前的儿子再过不久,就要离开她,自己去探索世界了。
一股郁闷从心底油然而起,很烦燥,好像他的长大只是一瞬间,当他说要远走时,她才发现,自己给的关心似乎没有多少,虽然在他来看,并非如此。
孩子远离身边去远方的感觉,她刚才好像己经初尝到滋味,听到说出那想离家的话的一瞬间,并不是那么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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