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五年

第154章：棍棒底下
    孔国祥说：“棍棒底下出孝子！老子就是打大的，农村不打孩子，孩子能听话？你别拦着我，你拦着我，我连你一块打哩。”
    张晓春还是坚持拦着孔国祥，他说：“老爷子，王宛童虽然只考了三十分，可那是她故意的，她要是想好好考试，肯定能拿一百分。”
    “什么？故意的？这是啥意思？张主任，我闹不明白了。”
    孔国祥闹不明白了，什么叫做明明可以考一百分，却故意考了三十分？
    张晓春说：“是这样的，老爷子，您的外孙女，王宛童同学，她的学习成绩是非常好的。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在故意隐瞒自己的实力。”他顿了顿，看向孔国祥说，“老爷子，咱们先坐下，我好好和你说，这事儿说起来有点长。”
    孔国祥听说王宛童隐藏自己的实力，他便气消了一大半，原来不是王宛童的成绩不好，王宛童是不想考得太好，可是，为什么不想考得太好，他闹不明白了。既然张晓春要说很长的故事，他就先坐下来听听看吧。
    孔国祥坐了下来。
    钱芳原本悬着的心脏，也跟着落在了地上，哎，刚才，她可真怕孔国祥打王宛童，毕竟，她在这家里待着，已经看到孔国祥好几次要对王宛童动手了。
    她虽知道孔国祥是个暴脾气，可王宛童还是个孩子啊，八岁不到，要是打坏了可怎么办？
    二哥家里头只有王宛童这么一个孩子，定是捧在手里当宝贝哄着的，哎，来到这乡下住着就算了，还要成天被孔远志欺负，被孔国祥吓唬和鞭打。
    她简直难以想象，将来她离开这里了，婆婆在公爹面前说不上话的，还不知道王宛童会被公爹怎么折磨呢。
    “这么说吧，王同学，在进吴老师班上的时候，吴老师给她做了一套试卷。吴老师为难她说，你数学和语文，两门都要考上九十分，才能进她班上念书。结果，王同学两门考试成绩，刚好，都考了九十分。老爷子，你想想看，有多少人，能够说考到多少分，就能考到多少分呢？只要看试卷的答题，就能看得出来，王宛童同学把所有简单的题目做错了十分，其他的难题反而都做对了，她是故意考的九十分啊，只有能答题答出一百分的人，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交出一份只有九十分的试卷啊。”
    张晓春先是说了王宛童在进吴老师班上之前的考试情况，然后说了模拟数学考试，接下来是期中考试，再然后是各种小考试的情况。
    这些考试情况，都是吴老师告诉他的，他当时听了，脸上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可他当时心动了一下，这么一个聪明的好孩子，要是教坏了，他都觉得可惜了。
    孔国祥听完了所有的考试情况，他问道：“所以，张主任你的意思是，我的外孙女，如果好好考试，能考一百分，能考年级第一名，可她不乐意，故意考的不及格？”
    张晓春点点头，说：“没错，她是故意的，我就是搞不懂她心里在想什么，她也不和我说心里话，所以想来问问你们，看看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心结。”
    孔国祥摸了摸下巴，他眼珠子转了一下：“嗯，孩子在城里长大的，她的脾气是怪了点，张主任，回头我好好教育她，叫她以后好好考试，不能再这么干了。”
    张晓春见孔国祥下了保证书，他心说，今天的目的算是已经达到了。吴老师那边施压，王宛童家长这边施压，王宛童就算是还想逃避，也不可能了。
    他准备告辞了。
    原本待在卧室里的王宛童，她听到了张晓春要离开了，她立刻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王宛童对张晓春说：“张老师，我送送您。”
    张晓春有些意外得回过头，半晌，他说了一声：“好。”
    孔国祥见王宛童这么懂事，还晓得送张主任，他心说，哼，等会儿，他还是要打王宛童，不然王宛童不长记性，以后考试还是乱考。
    王宛童送张晓春走到了院子里。
    王宛童说：“张主任，你每天忙八角村小学和中学的事情，应该很忙吧？”
    张晓春看向王宛童那张稚嫩的笑脸，为什么他瞧着写这么一张小小的脸蛋，却感觉充满了杀气呢？他觉得是自己眼花，他揉了揉眼睛，王宛童的脸上并没有杀气，是王宛童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让他很不舒服。
    张晓春回答着王宛童的问题，他说：“王同学，我的确很忙。”
    王宛童的头微微低了低：“张主任如果这么忙的话，就不必操心我的事情了，虽然教育局的领导，希望你能多多关注我，照顾我。可是，我并不希望，你的照顾和关注，会变成我的负担。”
    王宛童之所以知道张晓春和教育局的领导做了沟通，是因为张晓春前几日在找吴老师谈话的时候，乌鸦乌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她已经在八角村建立了小型的动物情报网，不管在哪里，只要是发生了和她相关的事情，她就会收到消息，或者说，她关注的消息，它们也会随时跟进进展。
    可以说，她现在已经有了微型的顺风耳和千里眼。
    张晓春说：“你怎么会知道？”
    王宛童的头抬了起来，她说：“我怎么知道的，张主任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么？如果您希望我不给班级带来坏的影响，我罚站、跑步、写检讨书都可以，我也可以认认真真写作业，认认真真考试，只是，我不希望，你影响到我的家人和生活。”
    张晓春说：“王同学，且不说是教育局领导的吩咐，我作为学校的教导主任，对你的教育，是有责任和义务的。我只是，为了你好。”
    王宛童笑了一声，可是下一秒，她脸上就什么表情都没有了：“张主任是高材生，和我妈妈是同一个大学毕业的。我妈妈告诉我，那所大学的教育模式，是发展每个学生的天性，挖掘每个学生的天赋，希望每个学生能够听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做自己想做做的事情，而不是按部就班的，接替父母的岗位，去国企单位上班，就这么安然度过平稳顺利的一声。张主任当年，不就是听从自己的内心，来到八角村支教的吗？一个被自由制度教育出来的教育者，难道不应该秉承自由教育自由发展的教育理念，将这个理念，带进落后的八角村吗？”
    张晓春听着王宛童的长篇大论，他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学生的说话，吓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说：“王同学，你的母亲，应该算是我的学姐了，她把你，教的很好。”
    王宛童的眉毛微微弯了弯，她说：“希望张主任能把我说的听进去吧，我先回家了。”她说完，便回家去了。
    张晓春望着王宛童离去的背影，那瘦小单薄的身影之中，让他感觉，那句身体里，似乎藏着一个巨大的灵魂。
    张晓春摇了摇头，他离开了。
    ……
    送走张晓春之后。
    孔国祥还是准备揍王宛童，他拿起了桌上的藤条。
    可是，王宛童忽然啪地一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孔国祥一下子有点懵了。
    孔国祥摸着下巴，他的眼珠子转了转：“王宛童，你这是做什么？”
    “外公，我之前没有好好考试，让您生气了，是我的不对。”
    王宛童诚恳地说着，她之所以打自己，是因为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她知道孔国祥现在还没有消气，她今晚肯定是免不了挨打的。虽那么，倒不如先跪下来承认错误，这样，孔国祥或许，还会网开一面。
    孔国祥说：“王宛童，那张主任说你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不好好考试，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宛童说：“外公，你教过大表哥，在外面，枪打出头鸟，我听到了，一直记着这句话，生怕如成绩太好了，会被班上的同学排挤，才一直没敢考太好。可是，没想到张老师会来做家访，让您生气了，我想，我大概是做错了。”
    孔国祥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虽然是我的外丫头，你的性格，倒是随你外公我啊！好好好，你以后还是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低调做人，才能混的好啊。”
    王宛童在心中笑了一下，其实孔国祥哪里是个低调做人的人呢，她不过是说了句好听的话，哄着孔国祥高兴罢了。
    事情已经解决了，孔远志还在外面斗蝈蝈，还没有回家。
    孔国祥倒也不管，反正明天是周日，不用上学，就随孔远志玩到多晚了。
    孔国祥和钱芳两个人，准备休息了。
    王宛童呢，也正准备回卧室去。
    就在她准备抬脚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她。
    她回过头去看，原来是刘护士来了。
    王宛童赶紧说：“护士姐姐，是不是我外婆出事了？”
    刘护士笑道：“你呀，我来找你，难不成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王宛童说：“啊，那我就放心了，姐姐找我是为了啥？我现在有空，可以聊很久呢。”
    刘护士说：“要不，咱们出去走一走，我和你聊聊。”
    王宛童点点头，说：“好。”她和小舅妈说，“小舅妈，我和护士姐姐去后院山上散步去了，我带了钥匙，等会从后院回家。”
    小舅妈钱芳说：“好，那你不要散步太久，要早点休息才是呢。”
    王宛童笑眯眯地应着，她拉着刘护士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来到后院的山上。
    刘护士笑眯眯地看向王宛童，说：“童童，你知道吗？昨天王大山到我家里来了。”
    王宛童跟着笑起来：“那么，姐姐觉得王哥哥如何？已经接触过几次了，是你喜欢的那样吗？”
    “这，我也说不好，他长得好看，家世也好，可是我觉得，这么好的人，应该找到更好的姑娘，我呢，有点配不上他。”刘护士低下了头，言语之间，有些忧伤。
    王宛童说：“姐姐，王哥哥虽然长得好看，家世也好，可是两个人的缘分，并不看这些的。再说了，王哥哥家里，并没有觉得姐姐配不上他，相反，是他们上门求亲，那就证明，他们觉得姐姐是非常好的。姐姐还是不要贬低了自己才是的，别人说的话啊，你就当成是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
    刘护士惊讶地说：“你怎么晓得，有人说我的闲话？”
    王宛童道：“姐姐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总是被流言困扰。你从前听了流言，觉得王哥哥是花心的人，所有的姑娘都围着他转，可是你去接触王哥哥，就知道，他并不是这样的人。你好不容易愿意试着和王哥哥熟悉熟悉，可不是因为听信了流言，觉得王哥哥是天上的云彩，觉得自己是地上的脚底泥吗？姐姐，感情这回事，总是要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的，别人说的，都不算。”
    刘护士说：“有时候啊，我真的觉得，你已经二十岁了，而我，才七八岁呢。”
    王宛童说：“姐姐尽笑话我了。”
    “哈哈哈，对了，王大山说，咱们去明天上午，县里看电影，让我带着你一起去。”
    “是王哥哥说要带着我？”王宛童的嘴角弯了弯，她去做电灯泡真的好吗？王大山真的会想带一个电灯泡出门不成？
    刘护士说：“倒也不是，其实是我想带着你。”
    “唔，对了，我一直没有问过姐姐，你和王哥哥已经在正式交往了吗？”王宛童笑眯眯地问道。
    刘护士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王宛童眯眼笑了起来：“哈哈哈，明天早上去县里看电影，对吗？那好，我回去和我小舅妈说说。”
    ……
    深夜。
    常在并没有回家去，而是待在古董店的办公室里加班。他的儿子，在这个时间点，应该早就睡觉了。他这几天很忙，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好在儿子会自己做饭，倒也不用他多加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