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

第53章


  我很费劲地跑到谷底,找到她的尸体,本来以为会变得很扭曲,以至于我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是什么。实际上却非常的美丽,就像服毒自杀了一样,完全感觉不到肉体的伤害,可是那种不自然的柔软和出血还是让我回想起恐怖的一幕。
  我带着她的尸体,去进行时空跳跃,决定回到她坠崖之前,改变死亡结局。可是很遗憾,那班列车遇到了时空漩涡,被卷进去了,其中好像出现了幻觉。
  幻觉中,玻璃破碎了,我紧紧的抱住箱子,窗外涌来黑色的恶魔,紧紧地包围了我,然后就再也没有感觉了。
  ......
  我和Sam决定先睡一觉,明天早上再走过那条看起来很险的小路。半夜的时候,我醒来,看着Sam面对着我,睡在睡袋里,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就像一个春卷一样,还流着口水,睡得很香。觉得他稍微有一点可爱,再回想一下那条惊悚的小路,也许自己死期将至,就感觉他更加可爱了,让人想要伸手碰一碰。
  可是当我碰到他之前,他突然开始狂笑,然后一边笑还一边说:“你看你那傻样!”紧接着又笑了两声,就睡得跟死了一样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Sam背后,身上挂着一堆行李,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昨天晚上梦到血淋淋的自己给自己说:“今天小野妹子就要死了,你把她绑在自己身后,就可以逃避死亡结局。”
  我装作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没有再和他说话,只是被他背在背上,静静地看着深渊,总是感觉,那么的遥不可及。
  ......
  她曾经给我说过——我们躲不过注定的结局,说了很多次,九世轮回,九世约定,七世征服世界,六世失败,每一次都说,第一次是在我们要分开的时候,第二次还是,第三次就是死别了,接下来一直都是,因为征服世界失败了嘛~
  直到这一次,我们成功的那一刻。那一年麦哲伦的加冕纪念日发生了很多事情,清晨我们在伦敦加冕称帝,中午直接跑到教堂结婚,晚上就是她的生日宴会,午夜前,就被抓到这个时空来了,然后就是无穷的事。
  只是我还是记得,她在婚礼时,我亲吻她的前一刻,在我耳边窃窃私语,说:“我们躲不过注定的结局。”意义变得不同了,这一次听起来就像是祝贺一样。
  托梦时,血淋淋的我说,这次的死亡结局,并不是注定,是某人的存在打乱了时空的规则,所以才会发生的异常现象,当然我的死亡也一样。
  我猜,那个异常现象就是她的双胞胎哥哥,从第三世开始就把他扔在冥界了,可是因为这个时空有他的身体,留在冥界的意识就以身体为媒介,再回到这里,然而他是不在名单中的人。
  应该是那个,从东京转学过来的小男孩吧。
  我懒得把他怎么样了,大不了最近不去时空跳跃,躲一下就过去了。
☆、我知道
  来到亚历山大的时代没多久,亚历山大就说自己要去征服世界,然后Sam就兴致勃勃地跟着打仗去了,我拦都拦不住,好在有那本Augus给的书,我把它给这个时代智商很高的官人,他们就一副如获至宝的表情,我也就在这边得到了一点地位和尊重,至少可以轻松地生活着。
  我不用工作,只要宅在家里,就有人定时送钱过来,虽然很想雇个佣人,但是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就算了。现在我不仅要宅在家里,还要做做家务,吃吃自己做的,不能吃的饭,就像个家庭主妇一样。不过,这么久以来,我还是有一点进步了。
  公元前没有甩干洗衣机,也没有洗衣机,每次我都要手洗,然后用手稍微拧干一些,有时候会感觉手心很疼,正是Sam长了厚厚的一层老茧的部位。回想以前在多伦多的时候,Sam晚上在洗衣服,我就趴在沙发上无聊地睡着了,甩干的声音那么大,我却一直没有被吵醒过。本来以为是自己特别累,睡得太死,现在才觉得,也许是Sam看我睡的香,不舍得用甩干,就自己手拧了。
  有时候我会想,到底和Sam之间是平行线的关系,还是相交线的关系会更好一些,但是总是感觉不怎么样。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想到双螺旋结构(DNA),那样分分合合,接近远离,然后再接近的感觉,或许不错,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在地中海海畔,经历过了两个盛夏,远方亚历山大胜利的消息不间断地传来,可是其中从来没有听见Sam的名字,稍微有一点失望,但是这样也好,无论是什么时代,高官者上前线,永远都变得和枪靶一样。
  我很开心,貌似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正是亚历山大刚即位的那一年,可以看到他征服世界然后死掉,真的太好了。第二个盛夏刚刚结束,城市变得骚动起来,隔壁的大妈告诉我,前线的某个高官,受伤决定隐退了,大家在猜到底是谁,她觉得应该是亚历山大不想干了,决定回来悠闲悠闲,我只是挑挑眉,不说话。
  不久之后,我在大街上闲逛,准备买一些东西,然后突然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在大街上悠闲地晃来晃去,好像是Sam,但是想想,他应该还跟着亚历山大在努力地打仗才对啊。本来应该已经确定不是他了,可是我在挑选东西的时候总是无法安心,总在纠结着那个人的身份。
  听说,前线的某个高官要隐退了。
  应该不是Sam才对,Sam应该没有本事混那么好才对,但是还是很在意,以至于当我站起身往回走的时候,只是看着自己的脚而已。然后就duang地撞到一个人的后背,他“嗷”地一下飞起来,然后转过身就想要骂我,我也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可是当他看到我的时候,只是愣在原地,什么都骂不出来,我也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愣在原地,跑不了,甚至连刚才逃跑的念头都遗忘了。
  因为我看见17岁的Sam,穿着很不知羞耻的罗马短裙,可能是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又穿了一条长裤,看起来更加奇葩。其实也很惊奇他还能认出来我,我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穿着纯白的长裙,脚下踩着一双凉鞋,碎刘海在额头飘来飘去,这两年还闲得无聊,留了长发,他居然还能认出来我......
  本来是很感动的,看他对着我傻笑,我也不知所措地对着他傻笑,看他从抿嘴笑到咧嘴笑,到张着嘴哈哈大笑,最后仰天长笑,总感觉曾经在什么时候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只是我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而已......
  等他笑到岔气,总算停下来的时候,我还是抿着嘴笑的停不下来,并不是感觉他太有笑点了,而是因为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看着他,就感觉无比的喜悦,喜悦到必须要笑出来才行。
  我觉得我应该小心一点才对,要不然就要乐极生悲了。
  他咬着嘴唇,一脸呆萌的看着我,我抬起一只手,用力地搓了搓脸,总算冷静下来,说出了我们两年不见之后的第一句话:“你怎么回来了?”
  “哦,我受伤了,然后就想着隐退。”这是他时隔两年之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想起来隔壁大妈告诉我的那条小道消息——前线有一个高官,负伤决定隐退回来了。就一直很好奇,Sam到底混得好不好,他到底是陪着高官回来的,还是他自己本人就是高官。
  问他之后,他告诉我,就那样吧。这两年跟着亚历山大出生入死,自己也没感觉多疼多痛苦,一天一天都很开心地切着豆腐,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有了好多小喽啰,亚历山大看起来也很悠闲,天天抱着贝多芬,玩的开心的。只是前段时间,他吃完晚饭在小树林里面闲逛着,突然背后一阵骚动,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被别人砍了一刀,他把伦家一把抓住,一边拷问他,一边把他活活殴打致死,期间那个傻13还很冤地说:“我看错人了。”......
  我看着他,他继续“啊哈哈哈”地傻笑,笑到最后说了一句:“诶嘿,你长矮了。”
  我很不开心,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这两年他跟着亚历山大应该过度运动了,突然一下长到185+,让我很不习惯,以前还可以勉强抬着眼睛看他,现在就不得不抬着头了......我在担心一件事情,如果我从来到这里之后再也没有长高,现在和他的身高差至少也有25厘米......
  听起来很打击人......
  他笑够了,突然一下抓起我的手,带着我往前急速奔跑,我只是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拽倒在地,买的几个苹果,乱七八糟地滚在地上。他看着我,一脸的崩溃,默默地把我扶起来,一遍一遍地说:“你没事吧,你没事吧......”我摇一摇头,他就到处跑着捡苹果去了,我拍拍身上的土,再搓搓脸,弄弄头发,他就捡完跑回来了。
  亚历山大的新兵训练应该很有用,Sam都不像以前在多伦多的时候那样,一直都悠悠闲闲的了。
  两个人一起回家,Sam跟着我。
  我贴在墙边躲过初秋灼热的阳光,他站在我左边,抱着苹果,笑的还是很开心,我看着他,想起了好多以前的事情——不想忘记,却暂时想不起来的,想要忘记,也暂时想不起来的,突然全都充斥着大脑。
  可能这么多东西,冲掉了好多锁,让我想起了自己最不愿面对的一件事情,这是Sam第一次被流放时就意识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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