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夫伸了一下舌头,赶紧抱起并抚慰"妹妹"。表姐和雨荷被逗笑了。书兰说,"我得亲自下厨了,做妹妹喜欢吃的川菜呢。--哎哟,完都完了,我们得改口,免得小公主吃醋。"
小公主喊跑进厨房拖着妈妈去客厅,"妈咪,爹地坏,你说,我才是你们的妹妹,不是小姨,对不对?"
书兰解释,"妹妹,不能动辄说爹地坏话。小姨她是你的小姨,是妈妈和爸爸的妹妹,亲妹妹。"
第八章 情感转移因子(3)
小公主说,"NO!我才是你们的妹妹!你们都是坏人!"
王英俊说,"好好好,我们都是坏人。"王英俊又拿巧克力又拿玩具,还许愿买什么"十胞胎糖果",才换回小公主开心一笑,自己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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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俩怎么解释也说不清。简直是说绕口令了。雨荷这回真开心乐了,这个"妹妹"真能把水搅浑。
雨荷悄悄问王英俊,"这孩子是从哪儿弄来的?你们怎么给她取个名字叫妹妹呢?不姓王却姓裴?"
王英俊说,"当然是领养的。她父母在车祸中双双丧身。妹妹,看你表姐现在多开心呵,这小孩就是"情感转移因子",专门来陪我们的。把她看作小蝶的替身,小蝶的亲妹妹。"
雨荷笑说,"哈,那该叫"陪姐姐",是名副其实的"陪姐姐"了。"
吃饭的时候,表姐哄着小公主多吃,说,"好啦好啦,你叫妹妹,裴妹妹,就是陪着妈咪开心的宝贝妹妹。小姨呢,她的名字叫夏、雨、荷。你叫一下,看看中文字行吗?"
小公主问,"夏,雨,后。下雨以后,就会天晴,是不是?"
三个大人又开心笑了一回。
小公主说,"我错了吗?哦,这名字真不好,小姨怎么不叫夏飞呢?叫夏飞好。"
"夏飞?"一个久违了的名字!雨荷吃惊的不得了。"姐,怎么回事,夏飞?真的复活了?"
裴妹妹说,"对呀,有个老爷爷到我家来,他就叫夏飞。他教我画画,他画得棒极啦。"小公主跑进屋里拿出一张画,"小姨你看。"
雨荷结果那幅画,一时间回到童年。这正是父亲夏飞送给雨荷的那幅画的再版。不过那时雨荷已经上小学了,画是爸爸寄来的,她根本就记不起爸爸的模样。一种小姑娘,穿着花裙子,两条小辫子飞起,辫梢有两只蝴蝶。小姑娘双手捧着一只鸟,仰望天空,要放飞它又舍不得的表情。
小公主指着画说,"夏爷爷说,她就是我。要飞呀飞,飞得高高的……"
表姐说,"噢,我说有人要见你,就是他。你说我扯谎吧,妹妹都见过他呢。你别紧张,他已经回新奥尔良了。我不确定是否是你的亲生父亲夏飞,因为你妈妈跟她离婚之前,我就一直在北京上学,没有见过面。过了几十年,情况不够清楚,所以我要你来确认呵。"
雨荷有点难过了,一种久违的亲情在撩动着她的心!好一会儿才缓过起来,"他怎么找到你家来的?其实我也记不起他的模样,他跟我妈离婚时,我才一岁,几乎没有印象。这幅画,我也有,不过是寄给我的。妈说他是八十年代初到美国的。之后妈跟他断绝联系。他怎么知道我的?"
表姐说,"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他说现住在新奥尔良,在什么东方艺术家协会干事,卖画为生。一直没有再婚,几十年就这么一个人飘着。现在人也老了,很有忏悔之意。他说很想见你一面。我猜想他是想回到中国去养老吧?我看他不像是骗子,说话诚恳,神情孤独和寂寞--王英俊,你补充。"
王英俊说,"妹妹--小姨妹妹,那个夏飞老头,是半个月以前来我们家的。我想他应该是你的父亲,没错。因为他谈到你母亲的情况,你的情况,还有你大姨妈也就是书兰的母亲,跟实际情况完全符合。你表姐跟我商量过了,趁着你在孟菲斯,如果愿意去见他,我可以开车送你去。这里距离新奥尔良不过几小时车程。所以这几天我们就特别盼你来呢。"王英俊说话间,已经摆上菜饭,开席了。
雨荷说,"事情太突然,等我想想。"
书兰说,"好像也是上帝的安排,你们父女有缘团聚,偏偏在你会美国的时候他就找来了。对于一个已经忏悔的老人,应该给他机会,你说是不是呀妹妹?"
裴妹妹又抗议开了,"妈咪!你又叫她妹妹!我讨厌你,偏不叫你夏、雨、后,我想叫你"天晴",天天晴!"
表姐说,"妹妹,小姨是客人,你要尊重小姨。要不小姨不欢迎你回中国去。"
"我才不去中国呢。我不上你们的当。"小公主自以为是说。
"WYH?"
"幼儿园的小朋友说,到中国一下飞机就要挨揍一顿。威廉他爸爸就这样。"
三个大人再次被逗笑了。
表姐说,"妹妹,威廉他爸爸回中国还会被揍一顿吗?哈哈!你有没有搞错啊?"
"NO、NO、NO!"妹妹大叫。"是威廉,不是威廉爸爸。是威廉他爸爸揍威廉一顿。"
表姐解释说,"你看,亏得有这个散气宝。妹妹真的好聪明。这话是朋友们聚在一起说的,她给记住了。有朋友的孩子太调皮捣蛋,可是又不敢打他们。心里窝这一团火,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小年纪,老师都教他们自我保护,谁侵犯你的身体,包括父母,就要投诉谁。所以,家长们就说,等回中国的时候,一下飞机,先揍他一顿解气。看你找谁投诉。美国的孩子真是不得了。"
王英俊说,"你这样惯使她,迟早我会有这样的愿望,一下飞机就先揍她一顿。要不,像你们实验室那个印度人沙地夫,为了揍他儿子一顿,专程带儿子乘飞机飞回印度,下飞机就拳脚相加。直到捶累了,才解一口气。然后飞回来。"
"有这样的事?"雨荷都吃惊。"为了打一顿孩子,得坐飞机飞出美国地界,所以,我不想在美国生孩子呢。"
第八章 情感转移因子(4)
表姐不以为然说,"哈哈,咱们家妹妹竟然有高招,来一个不上当受骗。不去中国,不给你机会揍她呢。"
妹妹问,"小姨,你回中国会不会一下飞机揍你一顿?是警察吗?"
"哈哈!哈哈!"表姐夫妇俩开怀大笑。
雨荷目睹这一幕,明白了表姐要领养这个小女孩的重大意义了,那是一种情感大转移!说她是"情感转移因子",太对了。失去小蝶是一个致命打击,有了这个"妹妹",欢笑重新回到家里,支撑着活得开开心心。
情感是不能有空缺的!那么,爱情的空缺能填补吗?爱情的盛宴人生能有第二回吗?雨荷的回答是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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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雨荷同表姐一家三口在社区里散步。表姐和表姐夫碰上老朋友,就聊开了,一会儿就不见裴妹妹了,雨荷跑着喊,"小蝶--噢不,妹妹!裴妹妹!"雨荷着急了,回头去找表姐。三个人一同去找小公主。一会儿,听见小公主答应"我在这儿哪!"
三人循声望去,一个小伙子牵着小公主的手向他们走来。
"小姨,小姨,我帮这位叔叔找到你了!"裴妹妹很得意。举起手里的玩具熊,"叔叔答谢送我的礼物。"
"彼得?"雨荷好惊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霞水母!真的是你?"彼得高兴得直嚷。
表姐夫说,"这小伙子,昨天我下班回来就看见他在路边徘徊,原来是等候小雨呀?唉,我说嘛,从圣地亚哥走来的呢,原来这几天有艳遇去了。"
"噢,他是我的朋友彼得。这是我表姐和表姐夫。哦,他来找我洛杉矶的朋友,可能有事情吧。我去一下回来。"雨荷和彼得一起尽快离开。
裴书兰和王英俊审视了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帅哥,相信大体上不是一个坏人就放行了。只是表姐追上问,"带上手机没有?别让我联系不上担心。"看表姐那表情,好像失而复得的宝贝又将被人抢走似的难过。
"姐姐,我手机掉啦。不要紧张,我一会儿就回来。"雨荷笑一笑。
彼得幽默说,"姐姐姐夫,你们看我像绑匪吗?会完璧归赵的。"
表姐看着雨荷上了彼得的车,暗地记下车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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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见面,两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彼得好像专心开车,片刻的沉默。雨荷也不问他开车去哪儿,随他去吧。
虽然见面的原因不祥,但是两个人的感觉竟然一致,一种莫名的开心和兴奋。这种感觉只有相互心仪倾慕的男女之间才有的,说不清道不明。
雨荷想,这该不是又一次致命邂逅吧?彼得,你是一个谜。
彼得一样在想,夏云,你是一个谜。昨天跟踪到这里,以为那个黑衣女子,没想到竟然见到你?这难道不是缘分吗?
终于双方都憋不住了。
"专程来孟菲斯玩吗?"彼得说,"你姐姐的小公主很可爱哟。我问她怎么称呼你,她说是小姨。问她知不知道你的名字,她说你没有看过我小姨的ID吗?叫"天晴",下雨过后就天晴。是什么意思呀我听不明白。"
"哈哈!被小公主耍了不是。这家伙太刁蛮啦。都是表姐给惯的。我是专程来看望我表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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