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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单是项目动工前的几篇连续报道就让卓华这几期杂志的销量猛增,业内对长宁和宁时修的关注度可见一斑。
  自然,公司也非常重视和长宁的合作。关铭和许冬言是长宁后续项目的直接负责人,尤其是关铭,对这事没少下功夫。可是由于张俪的到来,原来的工作分工又被重新划分了——长宁的项目将由张俪亲自负责,许冬言配合,而关铭则被安排去跟进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项目。
  听到这种安排,关铭试图说服张俪改变主意:“和长宁的合作是个延续性的工作,之前一直都是由我和冬言跟他们那边对接,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关系。如果这个时候换了负责人,我怕会对洽谈合作不利。”
  张俪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所以啊,并没有让你马上抽身,这期间还需要你来做个过渡,等我们工作接洽好了,你再专注你那边的事情。”
  关铭微微一愣:这话说得不能更直白了,不就是让他替别人做嫁衣吗!,还真当他傻啊?
  关铭这次真是急了,背地里问候了张俪的祖宗十八代。许冬言也知道这对他不公平,但谁让人家是顶头上司呢。
  可是关铭一被抽走,原本由关铭和许冬言两个人干的活儿就一下子都成了许冬言的,许冬言也因此天天加班。
  过了大半个月,等到终于不太忙的时候,她约了宁时修一起吃晚饭。两人在电话里商量了好一会儿,地方定在了宁时修公司附近的一家创意菜馆。
  宁时修下班稍微晚一些,许冬言干脆直接去了他公司楼下等他。
  天渐渐暖了,傍晚六点多钟天还没有黑透。许冬言百无聊赖地站在宁时修办公楼下的小道上踢着石子,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小广场上放风筝的老人一点一点地收着线。
  突然感觉肩上一沉,许冬言回头一看,宁时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旁。他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也仰头看着小广场那边。
  他问:“你刚才看什么呢?”
  “老鹰。”
  “哪儿来的老鹰?”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许冬言的头发,一缕发丝调皮地挂在她的嘴角上。宁时修看见了,轻轻替她拨了开来。
  许冬言咧嘴一笑:“早被那老头收起来了。”
  宁时修这才明白她指的“老鹰”是风筝。他笑了一下:“走吧,吃饭去。”
  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却不知道在他们身后那家星巴克的落地窗后,一双眼睛正看着他们。那目光由惊讶变成气愤,后来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昏黄的街道上,那目光中就只剩下担忧了。
  宁志恒早就想找宁时修问清情况,但碍于家里有温琴母女,总归是不太方便,于是他就跑来宁时修的公司,想等着他下班后找他聊聊,没想到,却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也好,虽然没聊成,但答案却是有了。
  可是知道答案又能怎么样呢?宁志恒一直算不上什么严父,在教育孩子方面,说好听点是民主,说不好听点就是散养,所以宁时修从七八岁开始就能替自己的事情做主了。此时,即便宁志恒无法认同这是一段好的姻缘,但他也不会去轻易干涉宁时修的事情,尤其是感情。
  他只是很纠结。就这样纠结了一路,直到进家门前,才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温琴在厨房里忙碌着,听到开门声,她探出头来:“去哪儿了?”
  “有点事。”他扫了眼桌上的饭菜,“就咱俩,就随便做点吧,还搞这么多?”
  温琴笑了:“正好今天我没什么事,你又说要回家吃饭,我就想亲手给你做点好吃的。”
  宁志恒心里所有的火气和担忧,都被老婆的一句话暖化了。
  温琴催促他:“快去洗手。”
  他看着她,看着看着,就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的她。
  缘分真是奇妙,有多大概率才能让两人遇到,又有多大的概率才能让他喜欢她的同时她刚好也对他有意,还要有多大的概率才能让他们分别多年后再遇到彼此?
  他和她已经不是那种会令彼此心跳的爱人,但他却知道他们是知己,是亲人,也是人生路上最后一程的伴儿。
  多么奇妙的缘分!
  他感慨地深吸了一口气,回房换了衣服出来吃饭。
  这天晚上他一反常态,早早上了床却一直睡不着。很晚的时候,他听到门锁响动的声音,然后是宁时修和许冬言说笑的声音、上楼梯的声音……
  他叹了一口气,睁开眼回头看,温琴已经睡实了。
  第二天晚上温琴去老姐妹家打麻将,正巧许冬言又要加班。宁志恒下班回家时,发现只有宁时修一个人在家。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找儿子谈谈。
  自从许冬言搬进来后,为了让她自在点,他几乎从来不上二楼。这一次上来,他才注意到,原来宁时修和许冬言竟然离得这么近,又要公用卫生间,两人实在是有太多机会发生点什么了。
  宁时修的画室门半开着,隐约可以看到他坐在画板前的身影。
  宁志恒推开门,宁时修似乎并没听到他进来的声音。于是他敲了敲门。宁时修这才回过头来:“爸,找我?”
  宁志恒走过去,随手将画室的门掩上。他拉了张椅子坐在儿子身边,看着画架上的作品问:“画的这是什么啊?”
  宁时修随口答道:“村落。”
  “哪儿的村落?”
  “我之前出差时去过的地方。”
  “哦,看着够荒凉的……”
  宁时修勾了勾唇角,心下已经明了宁志恒一定是有事情要说。他放下笔,转过头问宁志恒:“您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宁志恒沉吟了片刻, · 终究还是问了:“你和冬言……”
  许冬言加完班回到家,整个房子都黑漆漆的。她以为家里没人,便换鞋上了楼,这才发现宁时修的画室里亮着灯。原来他早就回来了。她正想过去推门,却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你和冬言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许冬言听得出说话的人是宁志恒,她心里一惊,都这么小心了,还是暴露了?
  显然,宁时修比她淡定多了,他声音无波无澜,很平静地回答道:“没想瞒着您。”
  “那你们……”
  “就像您猜的那样。”
  宁志恒有点着急:“哪样啊?”
  宁时修坦言:“我们在一起了。”
  听到这里,许冬言不觉勾起了嘴角。
  宁志恒又问:“真的在一起了?那在一起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
  “一段时间,应该也不是很久吧?时修,不是爸爸想干涉你们,可是这事你考虑清楚了吗?”
  “爸,我知道您在意什么。可是,我和冬言又不是真的兄妹。”
  宁志恒摇摇头。时修是个多重感情的孩子,宁志恒最清楚。宁时修看上去冷漠,实则却是对感情看得比谁都重的人。可按照温琴的说法,许冬言的心里应该还记挂着陆江庭,既然如此,她怎么能和时修在一起?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很清楚,感情虽然不能成为一段关系的全部,但必须是这段关系的根源,不然,这段关系定然长久不了。如果到时候许冬言腻了,宁时修伤了这让他们两个以后如何面对彼此,又让他和温琴如何自处?
  宁志恒叹了一口气:“我可以不去在乎老观念,但有些事情我不能不在乎。
  时修,爸爸看的人比你多,我觉得你们并不合适。”
  听到这里,许冬言脸上的笑意僵在了嘴角。虽然她以前也猜到过父母可能会反对,但是当她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挺难过的。
  她默默地听了一会儿,依旧是宁志恒在罗列他们如何不该在一起,而宁时修并没说什么。心像被一只手钳制住了,让她无法自由呼吸。她只在画室门前待了一小会儿,便耷拉着脑袋,悄然转身下了楼。
  虽然天气已经转暖,但夜晚的风依旧是凉的。不过也好,让她能比平时更加清醒。
  她和宁时修真的不合适吗?为什么不合适?哪里不合适?她想了许久也没有想明白。但假如他们是适合彼此的,那又为什么得不到长辈的祝福呢?
  她小的时候,温琴总是教育她要听父母的话,对女孩子而言,找男朋友这事尤其要听父母的话。为了让许冬言信服,温琴举了很多不听父母话的悲剧例子,其中一例,就是温琴自己。
  和宁时修在一起后,她也听过一些关于宁家父母的事情,也是同样的悲剧案例。
  不被父母祝福的感情就像被下了咒一样,似乎总不能善终。可是,她和宁时修真的也只能这样吗?她多希望这时候有他在,告诉她,他会坚持,他们会继续在一起。可是,想到刚才宁时修的反应,许冬言觉得有点心凉。
  宁志恒把利害关系分析得头头是道,但他知道,这些在宁时修看来或许没一样能站得住脚,但宁志恒又不想直接搬出陆江庭来刺痛儿子的心。
  看着儿子虽然静静听着,但脸色却越来越差,他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见他不再说了,宁时修说:“我知道了,爸。”
  宁志恒一愣,不由得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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